温言早有这情理准备,正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嘶叫:“痛死我了!”
关钟二话不说,转身奔了出去。
院子里,一个当兵的捂住了头,倒在地上挣扎不休,满脸痛苦症状,神态之狰狞,几乎和关钟那兄弟之前的情况有得一拼!
周围的人无不束手无策,只懂呆看他。
就在这时,温言扑到他面前,一把按住了那人。
那人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失去了知觉,直接昏迷过去。
刚刚的痛叫声犹在耳中,关钟不能置信地道:“他也是?!”
旁边有人惊道:“难道是传染病?这半天都好几个兄弟这样了!”
“啪!”
关钟反手一耳光搧在那兵脸上,恶狠狠地道:“闭嘴!什么传染病?你丫蛊惑人心,是想按军法处置是吧?”
那兵顿时闭嘴,颤声道:“我没……没这意思……”
关钟一把揪住他衣领:“谁TM再胡说八道,老子第一个毙了他,你们全都给我听好了!”
周围的人无不低头,不敢作声。
温言没理他们,起身道:“立刻把所有有过疼症状的人单独放到一栋房子里,我要全部检视!”
太阳从天空正中向西偏移时,温言才和关钟一起回到了长老会。
现在已经出现头疼症状的兵已经达到了十二人之多,轻重程度都不同。之前零散出现,没什么人多加注意,这次要不是因为几个兵同时出现情况,恐怕他们还不知道已经有这么多人这样。
在放着关钟那兄弟的房间内,关上门后,温言沉声道:“来吧!”
关钟深吸一口气,拔出短刀,咬牙走到床边,一刀狠狠刺下,半截刀子进了心脏正中。
床上的那人一个抽搐。
关钟拔出刀,正要再来一刀,温言忽然拦住他:“先看看。”
关钟愣道:“看啥?”
温言没说话,扯开那人的衣服,露出鲜血沽沽的胸膛。
不到三分钟,流血已经停了下来。
关钟吃了一惊,仔细看时,只见伤口竟然已经有点粘合起来。
又过了十分钟,那伤口已经明显地再次粘在一起,像是只是被割了一刀,不像穿心那么严重的伤势。
关钟脸色发白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至此,温言再无疑问,冷喝道:“断头!”
关钟猛然挥刀,全力砍下!
非常锋利的短刀登时斩断了那人脖子,鲜血乱溅的同时,那人的脑袋竟然自己胡乱地转动起来!
关钟吓得魂飞魄散,慌忙退后:“搞……搞什么鬼!”
温言反手一把夺过他的刀,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挥,速度和力量均达到了极高的水准。
噗!
像是西瓜被砍破般的声响过后,那脑袋直接被砍掉了半截头盖骨。
一团黑影忽然从头内挣了起来!
关钟眼都瞪直了,只懂呆看着那团黑色的东西。
像是一只刚刚从卵中孵化出来的黑色虫子,约成年人拇指大小。
温言反而丝毫没有意外神色,冷冷盯着那虫子。
那虫振开双翅,想要飞起来,可是却直接截落到床上,扭动了几下,不动了。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关钟惊恐道。
“傀儡蛊,”温言轻描淡写地道,“不,或者该说傀儡蛊的幼虫!”
他已经走近那脑袋旁边,看到了头颅内的另一团更大的黑色虫尸。
而那形貌,和他曾在乌西脑袋里看过的那种傀儡蛊一模一样!
奇怪,是谁下的蛊?
关钟大着胆子走近,接过温言手里的刀,往床上那小虫身上戳了两下。
“已经死透了。”温言淡淡地道,“这是蛊苗人的一种蛊虫,一旦寄居人体,就会杀死宿主,同时接管宿主的生命。”
按说冥神已经死了,这蛊也该死了才对,当时现场的情景也证明了这点,为什么还有人中了傀儡蛊而没死?
脑中忽然想起冥神当时说过的话。
他可以解除傀儡蛊与操蛊者的联系,保持中蛊者的生命。
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那种情况?
除了这个,另一种可能就是还有一个操蛊者存在。但照现在的情况看,兵营里的兵也有多位中了傀儡蛊,而冥神也说过,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怎么同时操纵不限数量的傀儡蛊,是谁在操纵这些傀儡蛊?
难道操蛊的不只是一个,而是很多个?
关钟突然道:“不行,这事要报告将军!”
温言回过神来,点头道:“应该,但仍然不宜张扬。”这种事一旦传扬出去,保证人人自危,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种了蛊。
哪知道关钟却又犹豫起来:“可是要是他知道了,那后果……”
温言奇道:“什么意思?”
关钟一咬牙:“这话我只对温神医你说,出了这门我绝对不认!洪将军非常自私,假如他知道了手下兄弟出了这种事,后果会很严重。”
温言第一次对这位副官刮目相看。
敢这样说洪将军,这家伙是条汉子!
“你的意思是,怕他会直接杀了那十二个人?”温言有点明白他的意思。
“真要只是这样,那还算好的。”关钟苦笑道,“我怕他会株连。”
“株连?”温言愣道。
“凡是跟那十多个兵有过接触的人,一律杀了。”关钟解释道,“就像觉得那是传染病,把传染源杀了就行。”
温言顿时恍然。
的确,很多人都会有这种错觉,认为某人如果病重,和他接触多的人会被传染一来。
“要是这样,那你就真不能说了。”温言想起这点。关钟的兄弟中了蛊,洪将军要是搞“株连”,那关钟一样逃不掉。
“现在只能希望有办法可以悄悄把这事掩掉。”关钟苦笑道,“温神医,我只能靠你了!”
温言心中一动,低声道:“那你得配合我。”
关钟精神一震:“你真有办法?行!你说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下午,关钟和温言出了寨门,身后带着八个洪将军手下的兵。
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抓乌朵,而真实目的却是去找冥幽。
在关钟的从旁协助下,温言找到洪将军,假意向后者说出自己希望可以跟随他,而诚意则是供出黑苗族人乌朵的下落。
洪将军大喜,立刻答应,让关钟带人陪温言前去。
原本温言大可不惊动关钟,自己晚上悄悄出去找冥幽,但他心里早有计划,故意要把关钟拖下水,所以选择了这种劳师动众的方式。
进了树林后,走了七八里,温言跟关钟使个眼色,后者会意,喝道:“原地休息,半小时后继续!”
这批业余的兵哥对这种差事本来就不在意,纷纷就地坐下休息。
温言趁机悄悄远遁,离开了众人。 щшш ¸ттkan ¸c○
原本不能让温言这样独自离开,关钟也是没办法,不过为了自己的小命,这个险值得一冒。
五分钟后,温言已经找到了约定的记号,顺着指示走了一截,找到了一处小谷。
进入后,他一眼就看到了远处草丛间有影晃动,立刻走过去。
还没到地方,草丛后乌朵跳了出来,惊喜道:“温言!”奔了过去,一把搂住他,像是几年没见过面似的。
温言轻轻拍了拍她后背:“怎么?想我了?”
乌朵松开他,红着脸道:“就是想,怎么啦?”
她这么直接,让温言反而一愣。幸好不远处冥幽和关千千一起走了出来,后者疑惑道:“什么事这么早就出来了?”
温言把事情解释了一遍,最后道:“这事非常奇怪,所以我想问下冥幽的看法。”
身为蛊苗族曾经的长老之一,冥幽在这方面当然相当权威,但她沉吟片刻,却道:“这确实有点奇怪,能控制傀儡蛊的人,就我所知也不到十个。要是同时有这么多人都中蛊……唯一的解释就是冥神,因为只有他可以控制这么多的傀儡蛊。可是这该不可能,因为他已经死了。”
温言皱眉道:“你的看法到是帮我解开了不少疑惑。不过我有另一个比较夸张的想法,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可能。”
冥幽点头道:“你说。”
温言缓缓道:“冥神会不会没有死?”
旁边乌朵顿时色变:“怎么会?我们明明看到他从高空落下,摔得人形都没了!”
冥幽已经知道冥神的死法,蹙眉道:“傀儡蛊虽然厉害,但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事实上它能恢复的伤势是有限的,比如一般穿心、断骨的伤,它能够自愈,可是伤要太厉害,比如说断了条腿,甚至砍头和拦腰截断这种,那绝对超出了它的能力。”
温言认真地道:“这是在正常的傀儡蛊范围内,但冥神隐居研究蛊术,既然能做到无限控制傀儡蛊,那是否也可以增强傀儡蛊的能力呢?”
冥幽动容道:“这不能说没可能。”
温言再道:“另外,根据我的观察,这些中蛊者之所以头痛,是因为他们体内的傀儡蛊在繁殖后代,什么情况下会造成这种现象?”
冥幽露出茫然之色:“傀儡蛊的繁衍往往需要各种条件的促发,按理说在寄主体内是不会产卵的。”
连她也不清楚,温言也只能把这问题放到一边,他想了想,问道:“你能不能判断出一个人体内有没有蛊虫?”
冥幽点头道:“能,每种蛊虫都有不同的气息,虽然微弱,但是对于经验老到的蛊者来说很容易察觉。”
温言断然道:“那好,你跟我进苗寨!”
冥幽错愕道:“你想让铸你判断哪些中了蛊?要是这样你何必这么麻烦?你身上既然有噬魂蛊的气息,不是更好分辨吗?”
这下轮到温言惊讶了:“怎么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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