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靳流月伸了个懒腰,慵懒地睁开眼睛,才发觉光线刺眼之极,不禁大怒。
她平时睡觉有拉上窗帘的习惯,是谁把窗帘给拉开了!
正要起来喝斥两句,她忽觉不对,一转头,瞬间浑身血液凝固。
右侧窗台上,一颗双眼圆睁的人头正瞪着她,齐颈断的伤口处血迹已经凝结!
“这个人叫阿绝,苗人。”一个男声缓缓响起,“他是元武的手下之一,也是元武最忠心的手下,知道老大死了之后,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要替元武报仇。”
靳流月艰难地转头,看向站在床尾的温言,后者脸上毫无表情,继续淡淡地道:“你的蛊毒就是出自他的手笔,昨晚他试图再次袭击你,可惜被我发觉。”
凌晨时候,温言发觉有蛊虫的气息,立刻起身,追了出去,结果在别墅小区外发现了这个阿绝,立时出手,把对方抓了起来。
阿绝赖以对抗的蛊虫,在温言面前比鹌鹑还温顺,他更惊觉温言身上有股连他也觉敬畏的气息,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靳流月颤声道:“你……你杀了他?为……为什么把人头带到我房间?”她当然不是没见过死人,但一觉醒来突然看到,仍是不由吃了一惊,不过多说几句话后渐渐也冷静下来。
温言叹道:“不是我杀他,是他自杀的,你要见到他当时那种决绝,竟然拿刀自己把自己脑袋给割了下来,你绝对会意识到这次的对手非比寻常,因为他们根本不要命。”
靳流月一颤,坐了起来。
温言苦笑道:“原本我是想审过之后,和他谈个友好解决的交易,但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只好见招拆招了。不到必要时候,我仍不想动用极端暴力。”
靳流月默然片刻,忽然道:“他们其它人什么时候到?”
温言恢复了冷静:“可能就是这两天,我还没来得及细问,他就自杀了。”
靳流月翻身下床,出奇地冷静:“出去。”
温言愕然道:“为什么?”
靳流月没好气地道:“我要洗澡换衣服,难道你想在这偷看?”
温言一本正经地道:“废话!现在情况这么紧急,可能每一秒对方都有可能对你发动攻击,没我在怎么行?”
靳流月失声道:“不会吧?难道连我洗澡你也要跟着?”
温言想了想:“至少让我在浴室门口等你,我说的是浴室里面那个门,不是外面这个,离远了你丧命的可能性倍增。”
靳流月一时无话可说。
温言反而起了好奇心:“刚才你还吓得跟什么似的,怎么突然就这么平静了?那头你不怕了?”
靳流月哼道:“怕有什么用?这么多年来,哪一天我不是把头别在腰上过的?该怕的怕,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那颗头你拿这做什么?快扔了。”
温言凝视她片刻,终道:“我希望你可以多看他几眼,说不定那可以让你明白你当年为一点小事铸下的大错,今天害死了多少人。”
靳流月板着脸走到床边,按下了床头的按钮,道:“小荷!来一下。”
不到十秒,小荷推门而入。
靳流月指着人头:“处理掉。”
小荷大吃一惊,失声道:“这是哪来的?”
靳流月绷着脸:“有的人脑子有病,非要拿颗头来弄脏我的窗台。处理了人头,你再叫人来收拾一下窗台,我不希望上面留有血迹。”
小荷答应了一声,走向人头。
温言轻轻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靳流月这妞太有性格,这手段完全没办法让她多产生点内疚心,大不利他心中想要的那种解决办法。
看来得另想办法才行。
……
早上九点,靳流月吃完早点,开始准备今天的工作。
她的日程非常满,平时还得抽时间处理私事,现在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但这些她都习惯了,让她火大的是刚才洗澡时,温言竟然真的进了浴室,在浴室里面的玻璃门外守着她。
她卧室的浴室分为两个隔间,里面的隔间是洗澡的地方,外面的则是洗澡洗漱之处,两者之间是用花纹玻璃间隔,虽然不会全透,但是却能把里面洗澡者的轮廓显现出来,温言在外面朝里面可以一眼看清玲珑玉体!
不过为了性命,这些她都可以忍了,真正令她火大的是,刚才洗澡时她从里面朝外看,可以看到温言竟然背对着玻璃隔挡,看着外面!
这家伙竟然连偷看她都没兴趣!
换了是另外的人在那,除非是真正的谦谦君子,哪个男人会忍得住不朝里面偷看?尤其温言不但不是君子,还是个色鬼!
这对她的自尊绝对是12级地震级的打击——她靳流月好歹也是燕京公共媒体评出的十二大美女之首,这家伙竟然对她真的不起丝毫兴趣!
好吧,就算当时评比的主办者采访她时,被她施了点催眠术,这份评比客观度有所下降,但平时想追求她靳流月的男人多得都可以围着燕京三环路站一圈了,她岂会没有魅力?
正火大地准备时,小露忽然走进了她的房间,柔声道:“小姐,外面有个女孩要找你。”
靳流月毫不犹豫地道:“不见!”
站在一旁的温言却一听即明,笑了笑:“你不想见你未来的贴身保镖?”
靳流月一愣,看着他:“贴身保镖?你不是要自己保护我么?”
温言若无其事地道:“我哪有那么多时间?不过你可以放心,有她在,说不定比我在还能更好地保护你,你晚上睡觉也不用连衣服都不用穿了。”
靳流月满头雾水,却生出了好奇心,转头对小露道:“让她进来吧。”
小露答应了一声,却又迟疑着没走。
靳流月蹙眉道:“又怎么了?”
小露吞吞吐吐地道:“那个女孩很……很漂亮……”她太了解靳流月了,爱美胜过爱自己的生命,为此平时凌微居基本上不接待美女,就是因为怕被人给比下去。不过好在这世上真正的美女少之又少,能及得上她靳流月的更是屈指可数,还没发生过什么问题。
靳流月哼道:“漂亮?能有我漂亮?带她进来,我倒要看看,她能有我几分漂亮!”
小露无奈,只好转身离开。
旁边的温言似笑非笑地看着靳流月:“你好像对你自己特别没有自信。”
靳流月冷冰冰地道:“谁说的?没自信我敢让她进来?”
温言耸耸肩,不说话了。
不多时,小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就在里面,请进。”
一个柔美的声音响起:“谢谢。”
靳流月不由看过去。
房门打开,一人缓步而入。
看到她的刹那,温言和靳流月均是一震,前者脱口道:“你哪来的这身装扮?”
来的正是冥幽,此时她一身曳地白袍,宛如电影里的西洋巫师一样,乍一看去,还以为是哪部电影里拍戏的跑出来了。
冥幽甜甜一笑:“不好看么?”
温言由衷地道:“不,另一种风味。”
一直没说话的靳流月却是另一番感受,明白了小露为什么会特意强调说来者“很漂亮”——那种充满异域风情的美丽不必说,毫不逊色于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绝色美女,而更要命的是,来人尽管穿着宽大的袍子,可是酥胸却仍然没被完全掩下去,在袍子前面挺出圆丘,令靳流月知道那下面绝对“有货”!
温言这家伙身边的美女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么身材火辣?
温言已走到冥幽面前,上下多打量了她好几肯,若有所思地道:“这种衣服,似乎和你以前在南疆时的服装很相似。”
冥幽欣然道:“亏你还记得,在我们蛊苗,黑袍是基本装束,白袍则是拥有强悍实力的独行者才敢穿着的服装。昨天电话里你不是说对方是苗人吗?虽然不在同样的地方,说不定他们和我们有相近的文化,我这么穿,假如他们明白涵义,可以起点威慑作用。”
温言大讶:“难道你没自信应付他们?”
要知道冥幽离开南疆后,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本命蛊虫,实力大减,现在新培育出来的蚁蛊威力不及当初的蚕蛊,难道她因此自信心丢失?要真是这样,让她来办这事就有点冒险了。
哪知道冥幽却摇头道:“不,我只是不想多造伤亡,希望对方能知难而退。但假如他们真的不知进退,那就没办法了。”
温言这才松了口气,提醒道:“不要小看对方,你该明白我对蛊虫的压制作用有多强,之前对方有种叫什么龙蛊的蛊虫,竟然可以抵挡我的压制。”
冥幽也讶道:“噬魂蛊的蛊威非常强烈,能抵挡的蛊虫少之又少,对方看来确实有两下子。不过,看看你的左袖吧。”
温言微怔,抬起手腕,顿时一呆。
在他的袖口上,一只小小的蚂蚁正慢慢地爬动着,颜色黑得令人心惊,让温言一看就知道那是冥幽的蚁蛊。
但这小家伙竟然可以在他身上爬动,没有被他身上的气息所制!
冥幽看出他的疑惑,浅浅一笑:“这段时间我不断在研究蚁蛊,你不让人家再重新换蛊,那我只好精益求精,尽量把它们的能力利用起来。但培育时间一久,我就发觉情况有点不对劲,这些蚁蛊竟然是以非常迅猛的速度在变强,对各种毒虫都是压制力越来越强悍。后来我想了很久,才终于想通了那是为什么。”
温言疑惑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