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有健康方面了,因为温言在燕京上层人士之间流传起来的名声只有这方面。
温言想了想,点头道:“行,我答应,但先说清楚,不是因为她这顿价格虚高的佳肴,而是因为开口的是你。”
靳流月微微一震:“你……但我还没说她到底要帮什么忙。”
温言轻描淡写地道:“你不用说,反正她也来了,请她自己说吧。”
在场三女均是愕然,当然为的原因不同。
就在这时,门外一人柔声道:“温大师的耳力强得让清罗由衷佩服。”
脚步细微,一人缓缓走了进来。
温言转头看去,顿时愕然:“你就是清罗格格?”
来者衣着朴素中透着典雅,打扮得体而不虚华,行步优雅,初见面就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但令温言惊讶的是她竟然是个发已全白的长者,尽管眉眼脸形和身姿均让人想到她年轻时必然是个绝世美人,可是毕竟年岁已老,一眼看去,竟比封远空的年纪似乎还大点。
靳流月已急忙站了起来,上前扶她:“清罗格格这边坐。”
那优雅老妇露出一抹祥和笑容:“谢谢,流月你有心了。”也不推拒,坐到了靳流月的位置上。
旁边冥幽有点不安起来,下意识地站起身,立到温言身后。
不知道为什么,这老妇身上有种慑人的气质,使常人不敢等目而视。
温言却夷然不动,双眼微眯,上下打量对方。
老妇微笑道:“是什么让你惊讶?”
温言轻轻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主要还是年龄,‘清罗格格’,呵呵,听名字我还以为是个大美女。”
老妇轻轻一笑:“放到三十年前,我可能还有资格享受这称呼,但现在时代已变,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了。”
温言多打量了她几眼,忽然道:“你好像身体健康的样子。”
老妇从容道:“我想请你帮的忙不是关于我自己,而是关于一道菜。”
温言错愕道:“菜?我对吃的东西研究得应该比老太太少多了,能帮到什么?”
老妇露出认真神色:“刚才你已经吃过清罗烧,有什么感觉?”
“竟是关于这道菜?”温言讶道,“坦白说我挑不出缺点,真要我说的话,这该是我吃过的最完美的菜了,无论是从颜色、香味还是口感和味道来说。”
老妇轻叹道:“我想问的是,吃下去之后,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体产生奇特的变化。”
温言不解道:“什么样的‘奇特变化’?”
老妇摇头道:“我不知道。当年教我这道菜的人说,雪融菇有天下罕有的药效,做成清罗烧之后服食,可以让人产生极其特别的变化。可是已经四十多年过去了,我不但自己没能感觉到那种变化,从我的客人中也从没得到过答案。我听说了温大师关于人体健康的高论,那是清罗此生从未听过的理论,所以才希望温大师尝试后,能给我那个答案。”
靳流月奇道:“什么理论?”
温言微一思索,明白了:“是说‘任何人都有足够的能力自愈任何疾病和伤势’这个?”这是他在慈善募捐会时跟众人宣扬过的理论,而那确实是他治疗别人的根本。
老妇点点头。
靳流月蹙眉道:“这怎么可能?要真能那样,还用得着吃药打针输液手术这些东西么?就算是中医,也从没有过这样的理论吧,照样病了伤了该吃药该手术都得做。”
温言摇头道:“这是常识,但却是世上最大的误区。我举个例子,我自己,自从气功学有所成以来,我从未生过什么不能自愈的病,而各种内外伤也能自己治愈——这个你该有体会才对。以前你杀我时,我是怎么死里逃生活过来的,别告诉我你没好奇过。”
靳流月一震道:“难道你是自己恢复的?这……这怎么可能?”剧毒加武器,她能试的都试了,却还是没杀死温言,这早已经让她产生了极大的疑惑。只是知道问温言他也不肯细说,所以她才没细问。
温言缓缓道:“药物确实可以辅助治疗,我自己也用过一些外伤药物,但坦白说一句,就算不用它们,我一样可以恢复过来。人的身体原本就是最强的自我治疗工具,无需外物。”
靳流月差点没话说,但眉头一蹙,她道:“但这世上没几个像你一样身体素质变态的家伙吧?你这个是个例,不能当作普遍现象。”
温言反问道:“那你以为我是怎么治疗那些病人的?”
靳流月一时语塞。
这确实是个问题,她对这家伙进行过调查,甚至连温言健康俱乐部的事都有所知悉,温言确实没有使用药物或者手术方式,偏偏能治好不少人的问题。
温言沉声道:“事实上我只用了一种办法,那就是刺激人体原本就拥有的恢复能力。”
久久没说话的老妇轻叹道:“所以我才会来找你,希望能从你这个与众不同的人身上找到答案。”
温言坦然道:“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我确实没感到有什么奇特的变化。”
老妇露出少许失望之色,旋即恳切地道:“能不能请你跟我去趟广海楼?看一看原材?我还留有一朵未烹煮的雪融菇,看看它或者你可以有点感觉。”
温言略一思索,点头道:“行。”帮人帮到底,顺便去看一眼而已,又不多废什么功夫。
靳流月扶着老妇起来,关心地道:“还是我让人送你们过去吧?”
老妇微笑道:“谢谢,有劳了。”
温言感到靳流月对她出奇的尊敬,不由看了这美女一眼。
两人的关系显然非比寻常,不知道中间有什么故事没有?
……
由半个小时后,由小荷驾车,送温言和老妇到了离凌微居所在的别墅小区五六条街外的一家中式餐楼下。
餐楼高达六层,是座独立的建筑,装修气派,充满宫廷气息。在餐楼的三到五层,大大的古式招牌挂着,上面写着“广海楼”三个超大的草体字。
下车后,老妇向小荷道了谢,等后者离开后她才对温言道:“现在是营业时间,我不宜在大厅露面,请跟我走后门。”
温言想到靳流月之前见他不知道“清罗格格”时,她那种惊奇和不屑的目光,知道这老妇绝对是个名人,确实不宜随便在公众眼前露面,点头道:“行。”
到了楼后,两人从小门而入,直接走安全楼梯,一路向上。
沿途遇到不少忙碌的楼内工作人员,见到老妇时虽然无不恭敬地打招呼,但却没人有惊讶之色,显然早习惯了这广海楼的老板兼招牌大厨走这里。
到了六楼,温言见她仍是镇定从容,神态丝毫不见疲累,心中暗讶。
这老太太身体状态比他预料中还要好。
顺着楼道走了一截,老妇停在一间屋子前,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道:“雪融菇非常罕见,所以平时都放在我房间的小冰库内存放。”
温言这才知道这里是她的“闺房”,愕然道:“我进去不太合适吧?”
老妇已经开了门,笑道:“难道我还怕别人说我为老不尊吗?不用担心,进来吧。”
温言随她而入,只见屋内布置简朴,除了古色古香的床、柜、桌椅等简单家具,就只有墙边一个不小的冰柜。
老妇关上了门,走到冰柜旁,又取出另一把钥匙,将冰柜上的锁打开,这才拉开冰柜的盖子,一股冰气扑面而来。
温言出于礼貌,没有走近,只见对方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圆形的保温桶。
关好柜门后,老妇示意温言和她一起坐到桌边。保温桶上还带着密码键盘,老妇在键盘上输入一串数字,一声“喀”地轻响后,她轻轻拧开了盖子。
温言凑近看了一眼,只见桶里果然还有一朵雪白的菇,和他之前吃的那种一模一样,只是这朵是生的。
老妇找来个镊子,在菇体上轻轻地撕了一小块下来,递给温言。
温言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尝尝,也不多说,直接把那一小块雪融菇吞了下去。
老妇紧张地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感觉?”
温言摇摇头,正要说话,蓦地小腹一股暖洋洋的感觉袭来。他一呆,道:“有感觉了!有点热热的,嗯,非常舒服,咦?奇怪,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做好的没有这感觉?”
老妇神情古怪起来,缓缓道:“因为做好的里面没有放入麻醉剂。”
温言愣道:“麻醉剂?什么麻醉剂?”
就在这时,一声长笑忽然在房间内响起。
“哈哈……”那声音张狂之极,“温言啊温言,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不过如此!我略施小计,你就上了当,呵呵……”
温言已经感觉到不对,浑身上下软绵绵的难以动作,连耳力也减弱不少,一时竟然没能听出那声音是谁,但他已知自己中了招,沉喝道:“谁!”同时发觉那声音是从床头一个扬声器中传出来的,扬声器旁边还有个摄像头,对方显然是从那监视自己。
扬声器中的男声得意洋洋地道:“听不出来吗?”
温言终于听出是谁的声音,脱口道:“张仲强!”
扬声器中的男声狂笑起来:“哈哈哈……还好你没忘记我,省得我再做自我介绍。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没有力气?这是我重金购来的麻醉剂,零点五克就足以让一头大象动弹不得,现在给你下的是两克的量,今天你温言要还能逃出我手掌心,以后张某人跟着你姓!”
温言深吸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扬声器中的笑声顿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