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大惊,手掌立刻鼓足力道,小蚂蚁顿时被绷紧的肌肉挤死。
但他抬眼时,对面冥幽已经退出了数步,眸中利芒闪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你是谁!”
黑衣人一声冷哼,再次前移,这次只走出一步,他就感觉不对劲,低头一看,顿时浑身一凉,急忙后跳避让。
地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蚂蚁!
我靠!
这是什么来路?
冥幽冷冷道:“小心背后。”
黑衣人一震回头,才发觉进来的窗户上同样是蚂蚁布满,骇人之极。
一时之间,他陷入前后包围之中。
床上的靳流月仍睡得死死的,没有动静。
冥幽再退开两步,离那人足有四米之距,才道:“要么死,要么坦白,你选!”
黑衣人缓缓抬头,忽然一声冷笑,右手一翻,一个小小的瓶子现身掌内。他扯开瓶塞,环洒一周,一时粉末乱舞,洒得到处都是。
冥幽一愣。
黑衣人左手已闪电般摸出个小小的黑色圆球,往地上一砸。
扑!
轻微的爆响中,蓝色火光串起,瞬间把他周围给包裹住。
冥幽的蚁蛊虽然已经是非常厉害的蛊物,但仍摆脱不了蚂蚁怕火的天性,滋滋轻响不断,那蓝色的火焰不断将蚁蛊焚尽,转眼间在千上万的蚁蛊葬身在火光中。
最奇异的是,地板、墙壁、窗户上都有木材,可是却没有被点焰,只有蚂蚁们纷纷烧死。
黑衣人右手再翻,一把匕首已然在掌中,蓦地挥出。
嗤!
咄!
匕首横过数米空间,从冥幽耳侧掠过,钉在了对面的墙上,差一点点就要割破她的皮肤。
冥幽大惊。
对方这手飞刀精准得令人发指,假如他要杀人,自己现在已经死了!
黑衣人手掌再一翻,另一把匕首出现,缓缓道:“收起你这些小玩意儿,跟我走,否则我先杀了她!”
这个“她”当然指的是床上的靳流月,冥幽娇躯一震,眼中的神情复杂起来。
就在这时,黑衣人忽然身体一摇,不由朝后退了一步,一脚踏在身后的蓝色火光上。
冥幽错愕的目光中,那火光竟然瞬间覆满黑衣人整只左脚,而且还在不断向上延伸,可是奇怪的是他身上的衣物竟然没有被烧毁,就像那火穿过衣物,直接焚烧对方身体一样。
黑衣人一声惨叫,纵身朝外跃去,同时从身上摸出另一个小瓶,迅速扯开瓶塞朝身上洒去。
他身上的火光立刻灭掉。
扑!
黑衣人摔落在地上,登时惊动了凌微居的防卫人员,有人喝道:“谁!”
黑衣人无暇逗留,勉强站起身,朝着灯光不及的暗影中扑去。
他已经感到脑袋一阵眩晕,显然是之前被那只蚂蚁咬过后的后遗症,必须抓紧时间离开再说!
楼上,冥幽看着自己的蛊被烧毁近半,也不敢靠近蓝火,只能等火光将蚂蚁的尸体烧尽后渐渐自己灭掉。
奇怪,那到底是什么火,竟然可以只烧蚂蚁和人,却避过了其它东西?
不过更奇怪的是,那黑衣人竟然可以像隐形般悄无声息地潜进来,避过了凌微居的人?
而且从楼下传来的声音中,她听出那人已经安然逃脱,这家伙来去无踪,非常难以捉摸,到底是何方神圣?
同一时间,黑衣人以最快的速度潜出别墅小区,刚出围墙,就是一个前扑,正面朝下重重摔倒。
墙外暗影中,早在那等着的接应人吓了一跳,慌忙从车上下来。
“措哥!”接应人扑到黑衣人身边,一把把他翻了过来,顿时傻了。
那黑衣人正是措马,此时竟然两眼翻白,整个人打摆子般抽个不停。
接应的小弟手足无措,慌乱中把措马抱了起来,回到车上,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给张仲强打电话:“老大!措哥出事了!”
那头的张仲强错愕道:“他?他能出什么事?”他太清楚措马的能耐,就算遇到再大的危险,也该有自保的能力。
接应的小弟颤着声把情况说了一遍。
张仲强听得大惊,急道:“立刻送他回来!”
半个小时后,措马被送回张仲强的住处,放到床上时,双眼已经闭上。
张仲强惊道:“他死了?”
带他别来的小弟忙道:“没有没有,措哥在车上时就慢慢恢复了,现在只是睡着。”
张仲强亲自揭下他头罩,只见措马虽然脸色微微泛黑,但鼻息正常,脉搏也没问题,确实是没有大碍的样子。
“这到底怎么回事?”张仲强转头问那接应措马的小弟,“不就是抓个人吗?怎么突然弄成这样?”
“我……我也不太清楚……”那小弟有点畏缩地看着老大,“不过措哥刚才昏睡前醒了几秒,说了一句什么‘那妞有问题,不要乱来’之类的话,我也听得不是很清……”
张仲强冷静下来:“明白了,你去休息吧,这次辛苦你了。”
那小弟忙点头哈腰地离开了。
张仲强目光落回措马脸上,双眉深锁起来。
事情有点古怪,措马号称“藏边第一武士”,身手之高明,在张仲强见过的人之中,只有温言表现得更为强悍,怎么会这么轻易就中招?
忽然之间,他意识到己方可能仍是小看了温言。
想到这里,他当机立断,摸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片刻后电话接通,张仲强沉声道:“立刻组织人手,把4号基地的存货全部转移!”
……
凌晨两点,温言已经坐车回到了城区,直接朝着凌微居而去。
这边非常偏僻,他摸黑找到了个小镇,才知道原来出城已远。他立刻问清了位置,直接给靳流月打了个电话,然后才找着车离开。
剩下的事就该封远空去操心了,这既算借力,也算为社会治安做贡献,否则放着那么多明显是走私军火在那,绝对是对社会治安的一大隐患。
车子还在路上,他就接到了靳流月的电话。
“我跟干爹说了,他立刻找人调了一队武警过去。”靳流月在电话中道,“这要是真的,你算是立下了大功。”
“有奖吗?”温言反问。
“等真的找到你说的军火再说吧,我干爹做事向来赏罚分明。”靳流月对他出奇地温和,半点不像之前那么火爆,“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找到那里的?”
“找到?”温言苦笑道,“我是被你那个清罗格格给害了!”
听完温言的描述,靳流月失声道:“什么!这怎么可能!清罗格格的爱人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过世,她一直单身生活,怎么可能突然多个老伴?”
温言哂道:“说老伴都抬举那家伙了,那家伙不过是个中年人,用了点非法的手段搞定的清罗格格。”说着把控制剂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连赵富海同样中了控制剂也说出来。现在他对靳流月的信任度已大幅提升,否则也不会愿意找来冥幽保护她。
听完后,靳流月的声音凝重起来:“除了催眠术之外,我从没听过有这么厉害的手段,可以让人死心塌地地爱上一个人。对了,有件事刚才冥幽才告诉我,有人在我睡着时跑到凌微居捣乱,似乎是想抓她。”
温言愕然道:“什么时候的事?”
靳流月算了下时间:“大概三个小时前吧,幸好冥幽厉害,把对方逼走了。”
温言一算,正好是他还在野外找坐车地方的时候。他沉吟片刻,断然道:“肯定又是张仲强他们搞的鬼,哼,以为冥幽好抓?想得倒是挺美。”
靳流月由衷地道:“冥幽还真看不出来这么厉害,那家伙能谁都不惊动地闯到我房间,绝对是个高手。”
自己的人争光,温言也与有荣焉,笑道:“不然我怎么敢让她一个人守你?对了,有件事好像我们还没说。”
靳流月忽然一声“啊”:“有电话打进来,我先挂……”
温言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想躲?没门!害我中招,这笔帐你逃得了?”
那头的靳流月一时语塞。
温言乘胜追击:“但你如果能答应一件事,我倒是可以考虑抵消掉你害我中招的帐。”
靳流月嘴里强撑道:“我怎么知道清罗格格会有问题?不过你先说说,我看看到底什么事。”
温言听出她让步的意思,立刻道:“记得我跟你说过小露和董遂的事吧?成全他们。”
靳流月一呆,失声道:“你竟然用这个来帮她?”
温言若无其事地道:“有什么问题?我爱怎么帮是我的事吧。”
靳流月半晌无语,良久才道:“但要是小露被情伤了怎么办?男人都不可靠,可是小露却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温言反问道:“你这么肯定她会被伤?”
靳流月声音古怪起来:“看你就知道了,我要是冥幽,干脆用蛊虫把你咬死制成干尸好了。”
温言不禁笑了起来:“你当人人都跟你似的那么狠毒?”就算不满意,最多也就分手,不至于杀人吧?
靳流月哼了一声,终道:“这事我考虑一下,你先回来再……咦?这次是真的有电话打来了,是干爹打的,等我先接他电话。”
电话里安静下来,却没挂断。
温言知道靳流月是保持了和自己的通话,也不废话,静静等着。
过了两分钟,电话再次接通,那头靳流月急道:“你到底说对地方没有?干爹派去的武警没有找到你说的军火!”
温言一呆,旋即听出不妥,问道:“没有军火而已?那地下仓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