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菲完全看呆了眼。
半晌,容暮的咳嗽症状才缓和下来,他喘着粗气道:“这……这是什么意思?”
温言叹了口气,同情地道:“你节哀顺变。”他故意没在使用前说明症状,就是预防他假装,现在已完全证明容暮确实受到了情莲的控制。
容暮剧震道:“不!我不信!”
温言起身道:“信或者不信,等两天你就知道了。在这两天内,就委屈你先在这里休息。放心,我会让秦菲照顾你的,你们父女也好好聚聚。”
容暮蓦地一咬牙。
温言反应超快,一把捏着他下巴,错愕道:“你竟然想咬舌自尽?”
容暮嘶声道:“我……我不相信!”
温言看着他有点狰狞的模样,心中已明,知道他是怕知道那残酷的真相,冷哼道:“这就由不得你了,就当作对你所作所为的惩罚,真相一定要让你知道!”手上微微用力,已将他颚关节抖脱。
容暮心中一沉,痛却无力发声。
秦菲不由上前:“爸……爸!他……他怎么了?”
温言轻松地道:“防止他自杀。来,咱们扶他去客房,请他在这住两天。”
……
次日,靳流月就得到了内部消息,撒摩教作为妖言惑众之邪教,已经被取缔。
消息只是一句话,但无论是她还是温言,都知道撒摩教恐怕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但为了国家大局,这是必然的结果,就像当初封远空和郭宗海所做的决定一样,要铲除反动分子,维护国家安全,必然会有凌厉的手段。
这消息温言没让其它人知道,仍和家人出去游玩。
两天后,回到平原的程念昕重新制作出新的抑制剂,又给温言送了回来。
拿到手后,温言直接把秦菲叫上,关上房门,给被关在客房里的容暮注射了抑制剂。
一个小时后,从沉睡中醒来的容暮茫然看着他们,半晌始回过神来。
温言好整以暇地道:“琪玛这个贱女人在你心里还有什么感觉?”他故意骂了琪玛,因为假如控制剂还有效果,容暮绝对没办法忍住。
容暮脸色古怪起来,旋即不断变化,最终颓然道:“你赢了!我现在听到这名字,竟然会有种深深的厌恶感……原来……原来这么多年,我以为我的真实感情,竟然是被人动了手脚的虚假……”泪水滚落,带来的是他的痛苦和悔恨,以及说不清的愧疚。
温言安慰道:“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失去了,但千万不要因此再无视眼前的珍贵宝物。”
容暮抬头,看看旁边的秦菲,忽然悲从中来:“菲菲,爸对不起你们!”
秦菲忘情地抱住乃父:“爸!我不怪你!”
温言看着两人相拥的情景,心生异感。
虽说两人是父女,但分开二十年,突然之间相聚,那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容暮这家伙就这么搂着她这火辣性感的女儿,不就跟一男的揩秦菲的油一样?
当然这想法不能宣之于口,幸好容暮很快松开了秦菲,含泪道:“我要去见见你妈妈,向他道歉。”
秦菲擦了把眼泪,哭中带笑地道:“嗯!我找上姐姐,和你一起去!”
温言轻咳一声:“叙完情了吗?叙完的话,我还有问题想问。”
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各自擦了眼泪,容暮才道:“什么事?你尽管问,我知道的一定说。”
温言沉声道:“你被抓了之后,是怎么又劫了封远空的?”原本是想从封远空那问的,但他被救后一直忙于处理撒摩教的事,这几天一直没机会见到。
容暮一震道:“我差点忘了!当时我被抓,原本以为再没机会,哪知道封远空突然让人找我去见他,见面后,我的老师竟然在场!”
温言目光陡然凌厉起来:“索拉吉!”
容暮点头道:“就是索拉吉老师,他抓了封远空,逼他找我来,然后打晕了封远空,让我易容成他的模样,执行报仇计划。”
温言皱眉道:“他现在在哪?”
容暮茫然道:“我不知道。”
温言沉吟不语。
容暮的话合情合理,换了他温言是索拉吉,现在也不可能居于定所,肯定到处躲藏,很难把握行踪。
秦菲想起一事,忽然道:“对了,爸,你知道朔哥这个人吗?”
容暮愕然道:“谁?”
秦菲简单把朔哥照顾她的事说了一遍。
容暮恍然道:“一定是宗朔!”
温言意外地道:“宗朔又是谁?”
容暮解释道:“是琪玛的幼弟,和他姐姐的观念不合,不肯帮着撒摩教行事。我知道他偶尔会到燕京来,但没想到他竟然做过这些。唉,现在想想,宗朔是个天性非常善良的人,他肯定是知道琪玛做了什么,所以心怀愧疚,才来帮助菲菲。”
温、秦两人这才明白过来,却又无语。
姐弟两人,同样的遭遇,却以不同的方式报仇,但最终是同样的结果,那就是横死,令人不胜唏嘘。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温言摸出手机,见是米雪的号码,随手接通:“米大小姐有何贵干?”
那头传来一个阴柔的声音:“她希望你能立刻回到平原市,来见她最后一面。”
一句话瞬间冻结了温言了神经。
电话挂断了。
旁边两人见他情况不对,秦菲急问道:“怎么啦?”
温言脸上血色全失:“索拉吉绑架了米雪!”
……
平原市。
市区最高的观赏建筑是位于新市区西一环的天文塔,高达七十米,虽然绝对高度不算高,但对于平原市这新兴发展的城市来说,已算得上标致性的建筑物之一。
温言赶到时,已是晚上十点。
第一时间回到平原后,他冲到了菲雪美体内。现任保安科科长的牛小天和一众保安均不知米雪被绑架的事,温言最后还是在米雪的办公室里看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明要他到天文塔找人。
天文塔是二十四小时开放制,没有电梯,任何人想到上面去都只能徒步。温言进了塔内,反而冷静下来,放慢脚步,向上而去。
即将面对的是他这一生遇到过的对手中,可能最强悍的那人,他必须要保持最强的战力,以应对任何事。
宋天虽然说索拉吉可能需要很久才能完全恢复,但体术这东西他和温言一样是门外汉,索拉吉会否提前恢复根本没人知道。来前温言甚至还问了容暮,后者同样给不出答案,尽管他的体术已经到了相当的水平,但他自己也承认,那和索拉吉巅峰级的体术仍是两个次元的东西,根本没办法以己度人。
今夜月黯星稀,不是观天的好天气,温言一路上到最高的二十层,一个人都没遇到。
到了最上一层,温言刚出楼梯,立刻就看到令他怒火腾升的一幕。
米雪平躺于地,浑身赤裸,如同上一次的洛云珠一样昏迷着。
微凉的夜风在她胴,体上带出一层鸡皮疙瘩,但并未减弱她的美丽多少。
“我一生寻妻,却始终没有合适的结果。”盘膝坐在她另一边的索拉吉柔声开口,赫然竟是汉语,虽然吐字生硬,但至少能说出来,“想不到你身边随便一个女人都有满足我的资格,这真的只能说是撒摩神给我的天命了。”
他和上次一样,只腰际缠了条白色的毛巾,此外再无寸缕。
温言冷冷道:“原来你会说汉语,你这个变态!”这家伙脑子有病吗?一个天阉还找女人!
不过真正令他心中一懔的,是对方神态非常正常,完全看不出有受伤的迹象。
按说这是不可能的,宋天和他互相重创,前者要是没他温言帮忙,要完全恢复少说也得个把月,后者竟然这么快就恢复完全了!
索拉吉丝毫没有动怒,仍温和地道:“人总是在寻找自己缺失的东西,我缺少男人应有的尊严,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寻找能证明男人尊严的那个人,或者说,那个关系。可惜的是,撒摩神赐予我这缺失而又完美的身体,却不肯赐予我合适的伴侣。这是我一生的遗憾,但今天以后,这遗憾会消失,因为我会拿走你身边所有的女人,让她们成为我的附庸。”他说得非常吃力,但却说得津津有味,像个刚学汉语的异国人,说得越多越来劲。
温言一念头过,忽然沉喝道:“原来你就是撒摩教那个教尊!”难怪这家伙对他想找的女人要求那么高,因为撒摩教的教义中,“至美”才是最高的追求。
索拉吉双眼微眯,露出一缕奇特的神色:“这是一个连玉措都不知道的秘密,但既然你知道了,那就下地狱后替我告诉她吧。”
温言凝气沉心,缓缓道:“不如你自己亲自过去告诉她好了。不过在那之前,我忽然有点好奇,撒摩教的阴谋,是不是你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索拉吉唇角微微上勾,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不只这次,连当年那一次,也同样是由我促成,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温言完全没想到连多年前的那次反动事件也和他有关,一时呆了。
这家伙原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反动分子!
索拉吉忽然起身。
他的动作非常古怪,双腿就像柔软得可以任何一个角度扭折一样,诡异得令人心寒。
“这里的管理人员现在都在睡梦中,我们有良好的环境可以解决矛盾。”索拉吉目光渐渐锐利起来,钢针般扎进温言眼中,“顺便说一句,你那位帮手令我大开眼界,坦白说我已经决定杀了你之后就不择手段,把他全力杀死,除去一个可以和我一争高下的对手!”
温言和他对视,目光丝毫没有退缩:“杀我可比样宋天难多了。”
索拉吉一脚踏在米雪平坦的胸脯上,露出一个阴柔的笑容:“我知道你足够厉害,但假如我用她威胁你先自废一条手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