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婆那审视地看了看不自然地僵立当场的两人, 评点道,“无论是实力还是相貌,均属上乘。”
仔细思索了一下, 复又抬头, 抚掌赞叹道, “尤其是奇牙, 刚才那一战的确是很好, 毫不留手的战斗,颇有几分我阿修罗族的战士风范!不愧是揍敌客家的下代家主!”
旋律在一边心里暗自吐槽,搞不好您的种族就是因为内耗太大才灭亡的吧, 迦婆那大神啊!
迦婆那没有他心通的本事,要是有, 说不定他能直接一巴掌拍蔫了这丫头。
他要抑制住自己因伤痛带来的精神恍惚, 无法控制自己的本源媚惑能力, 但也由此,看起来竟是别样美感。
在他对面坐着的席巴受到的冲击最大, 一刹那他仿佛看见了一个柔弱男子的身影代替了迦婆那,温文儒雅,立于他的面前。
席巴猛然摇晃脑袋,开什么玩笑?柔弱?迦婆那这样的人物如果柔弱了,那谁还算强悍?要知道所有蜘蛛全部都被评价为强悍到变态的人物。
他瞥了眼自家儿子, 似乎奇牙也有被这么评价的趋势, 不过作为揍敌客家的未来家主, 这样也算是增加点威慑力, 总比原本的软弱要好得太多。
果然当初放纵他和那个叫做冈的孩子出去, 还是正确的。
迦婆那苍白着脸,自傲地挺直腰板, 面对着席巴举止优雅万分,他轻轻问道,“怎么,席巴先生,您该不会是单纯为了我这个评价才来这里做客的吧?”
席巴挥挥手,让两人让开一点距离,自己完全与迦婆那对上,“怎么会?我只是一个望子成龙的普通父亲罢了。说正事前,先夸耀一下自己的儿子,总还是可以的吧?”
“自然,”迦婆那脸上挂着极为真诚的笑容,心里却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
开什么玩笑?揍敌客家主可能会毫无缘故地做出一些多余的事情吗?在家主位上这么多年,即使身份上真的包含了一个父亲的身份,但他也决不能称得上普通二字。杀手父亲……
暗色的眼睛中充满了探究,却掩藏在重重热情之下,迦婆那忽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是像极了库洛洛。莫非是注视他的背影太久,以致连自我都快舍弃了么?
“听说,你们种族可以将人的力量大幅度提升,我想了解一下,这种提升对人类本身来说有什么缺憾,”席巴抚摸着手上的一枚戒指,眼睛却紧盯着迦婆那,希望从中看出些什么端倪出来,“当然,作为交换,你可以提出你的条件。”
迦婆那从听见席巴所说的第一句话起,脑袋里就不知转了多少个圈,是酷拉皮卡透露出去的么?还是说,这个世界里还有我的其他族人存在?或者说,酷拉皮卡的例子,让这个世界的凡人终于为了力量要把注意力转移到我们阿修罗族众的身上了?
“您从哪里听来的这种话?”迦婆那笑着,摆手道,“我们阿修罗族的传承也不是万能的,想要承受住我们的传承,只有特定的被神赐福的族群才可以。毕竟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存在,即使是可以传承了力量,但由于人类本身体质的限制,哼哼……”
“会怎样?”
“死亡那是一定的,惨状么,飞坦的手段您应该了解吧?参考那个就可以了,”迦婆那一脸严肃压低声音道,“力量也会被终生限制于传承后的那个阶段。相信我,这是多次试验后的最终结论。”
迦婆那打量着席巴的表情,猜测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头痛欲裂,但依旧强迫着自己坚持微笑着。
他的话,真真假假混合在一起,这才是说谎的最高境界吧?
从团长那里学到的。
迦婆那瞥了一眼依旧在阵中沉睡的团长,眼里微微流露出一丝温柔。
团长,您快点苏醒吧。
席巴立刻察觉到其中有可以利用的地方,淡淡地说道,“是么?这样啊。对了,幻影旅团的首领不是库洛洛.鲁西鲁吗?怎么不见他出面?”
仿佛现在才注意到一般,他对着角落里的阵法讶异地说道,“啊,库洛洛先生怎么了?怎么会在那里?受伤了?我们揍敌客家有这世界上最好的医生,可以为他们医治的,打8折。”
最后一句话引得伊尔迷不满地一瞥,席巴立刻从善如流般问道,“伊尔迷有什么看法么?”
伊尔迷漆黑的猫眼没有一丝波动地瞪着迦婆那,“吃亏,打9折。”
虽然不想承认,但自己不知为什么不希望父亲不要将注意力放在那个阵法上。
也许是因为西索在里面吧?所以才会打断父亲的话。
如果父亲执意要破坏那个阵法,不知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面谈杀手心里的波澜一点都不比正在与席巴斗智的迦婆那清浅。
简单的话,却立刻让迦婆那与席巴黑线直冒。
果然是变态西索的情人,从某个方面来看,与他一样执着得让人抓狂。
席巴咳了两声,示意伊尔迷住嘴,继续紧盯着迦婆那,“如果我在这里小小地破坏一个阵法,幻影旅团,哦,不,迦婆那先生你会怎么样呢?”
“生存的,应该是旅团而非个人,”迦婆那微笑着说道,一副平静的模样,“为了旅团,我会阻止团员们的不成熟举动。”
可他下一句话便将自己的心情完全展露出来,“但我不是旅团成员,只要您这么做了,我发誓,这个世界上将不再存在枯戮戮山上的揍敌客家族。”
虽然面孔苍白话音低落,但坚定的神情与周身四散的劲力不会欺骗别人,迦婆那所说的上一句话,的确是真的。
席巴忽然觉得自己身处于完全的黑暗之中,没有任何光亮,嗅觉触觉视觉味觉完全消失,只剩下磅礴的怒火灼烧着自己的灵魂,仿佛这个世界完全毁灭也无所谓一般,这个就是迦婆那此刻的愤怒么?
收回了那个名为穿越送给他的能力——感触他人的心灵。
这时的席巴不由地庆幸,全家之中只有他一人与穿越达成了协议。
比起性格飘忽不定满嘴欺骗完全无法让自己相信它会是无害存在的穿越,毫无疑问,跟着这个叫做迦婆那的阿修罗族会更加符合揍敌客家族的利益。
自然,自己此刻的决定绝不可以让他人知道,只有是适当的神秘与若引若离才可以为家族争取到足够的好处。
至于穿越?谁管它?
“其实,你误会了,”席巴在惹怒了迦婆那之后,依旧是那副笑容满面的模样,掏出手机唤来天空上隐藏着的飞机,空投下无数箱子。
无视其他人戒备的眼神,他终于笑眯眯地说出了自己此行的最终决定——
“我是代表揍敌客家族,来替我们家族大少爷伊尔迷.揍敌客提亲来的。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席巴的话,吓掉了基地内所有人的下巴,就连伊尔迷都无法保持自己面瘫表情,宛如过度惊吓而全身毛发倒竖的大猫般直直跳起,眼睛完全瞪圆突起,用飞坦也跟不上的速度扑到自己父亲的身上,拽着席巴的衣领,直接吼道,“你,你,你要我娶谁?”
席巴笑容不变,手下毫不留情,一点也不把自家儿子的性命放在心上一般直插向他的心脏,“冷静一下,伊尔迷。”
伊尔迷无力地跪倒在地,鲜血自胸膛狂奔而出。
而席巴却不以为意地擦擦伊尔迷被鲜血涂红的脸庞,“大意了啊,伊尔迷,回去后自己领罚。”
伊尔迷一动不动地盯着席巴,等待着对自己的判决。
来不及了么?
还没有告诉那个变态,自己以后……他的任务,自己可以给他打半折了……
还没有告诉那个变态,自己以后……想和他一起战斗一次……
还没有告诉那个变态,自己以后……要怎么教他省钱……
绝望地看着席巴,再看向迦婆那的时候,伊尔迷的眼里甚至带上了一丝祈求。
шшш★ttκā n★℃O
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对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然而的确就是发生了。
迦婆那蹲到了伊尔迷身边,仔细看向他,“乍一看的确是不错,但现在看来,还是不好确定啊,席巴,你家伊尔迷就这样交给我们,不怕出什么问题么?”
席巴眉头皱了一下,“不是将你们蜘蛛的人娶回家么?如果派克小姐答应嫁给我们家伊尔迷的话。”
伊尔迷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不可抑止地绝望,黑色的眼眸中,情绪渐渐沉淀,不再出现,机械人一般躺在地上。如果不是呼吸还在,任谁也不会想到这还是一个活人。
迦婆那等人诡异地看了一眼阵中的西索,再看一眼派克,怜悯的神情让席巴感觉到似乎有什么自己无法掌握的事情发生了。
不知道如果西索苏醒过来以后,发现自己的情人伊尔迷差点被配给了派克,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按照那个变态的思考模式,真的很期待啊!咳,咳,生活如此无聊,所以八卦是绝不能缺少的啊!
蜘蛛们感慨地想道。
谁叫这诡异的一对在旅团内部太不得人心了呢?
他不留痕迹地瞪了一眼异常的伊尔迷,给奇牙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回家后解释给自己听。
由芬克斯开口,让揍敌客家族家长石化的事情终于水落石出——
“应该是我们旅团的4号成员西索娶你们揍敌客家伊尔迷啊,席巴先生,他们可是在一起很多年了啊,”芬克斯的笑容远远不如迦婆那水平深厚,令人一眼便能看出他的戏谑之意,“所以,席巴先生,请将伊尔迷放心地交给我们吧!礼物我们就收下了,飞坦,上!”
席巴的笑容破裂,几乎是立刻狼狈地回头瞪了一眼看戏的奇牙,犹豫不决究竟该不该一脚踢死在他身前的伊尔迷。
可正在他石化的时候,飞坦接到迦婆那的暗示,悄悄将伊尔迷挪到席巴无法直接接触到的地方。他只要用眼一看,虽然伊尔迷血流得很多,看起来随时都会挂掉的样子,但在席巴手下却绕过了所有致命的血管器官,其实只是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罢了。
眼神炯炯地看着席巴,飞坦恨不得立刻将他拖到自己的刑讯室内好好交流一下经验。
被伊尔迷的事情打乱了步骤的席巴几眨眼的功夫便又生一计,“那么,派克成为我的义女。”
迦婆那不说同意,只是将自己的威压施出,“席巴先生,您究竟是想做什么?您应该知道,家人对我们蜘蛛来说,并不能束缚到什么吧?”
席巴,说出你的来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