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两年时间

又是两年时间。

这两年沈觉舒把西索带在身边寸步不离,一方面是为了教导,西索的战斗直接好的不可思议,一些沈觉舒教授学生时非常困难的战斗理论,西索能够很轻易的接受,然后立刻运用到他自己的战斗中去,甚至还有所改进,沈觉舒不得不承认西索这个人或许就是为了战斗而生的,也因为这个,他才形影不离的带着西索,平时的教导和照顾从不假与他人之手。

这两年,沈觉舒可以说费了极大的精力去抑制西索,不容许他去战斗,这并不是为了改正西索的性格,相反的,这样做的原因是沈觉舒对西索越发的欣赏,可是沈觉舒二百年的阅历已经让他对战斗这件事精通到无与伦比的程度,虽然他并不喜欢战斗,他明白如果西索不学会抑制自己的战斗欲望,那么永远也别想尝到最极致的战斗快乐。

学会忍耐对于一个喜欢战斗的人来说是必要的东西。

另一方面,西索对于沈觉舒就好像一个催化剂一样。

有西索在身边,沈觉舒惊讶的发现自己近百年来始终未能融合的那一部分性格,最冷漠、狠毒,也是最超脱于人类,简直就是站在神的位置俯瞰一切的那部分性格,开始融合了。

沈觉舒仍旧每日带着温和的笑容行走在校园里,没有人发现他的不同,只除了尼特罗,在一次见面之后,尼特罗忽然冒出一句,“已经没有沈逾壬了吧?”

沈觉舒极清淡的点了点头。

没有沈逾壬了,沈家次子什么的,从出生的那一刻就不存在。

沈觉舒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产生的第二人格会是沈逾壬,他那个只从人间生活了一个小时的弟弟,或许是那个时候对于弟弟的期盼过于强烈吧,那个他连触碰都不曾有机会的弟弟。

“没有了呀。”想起当年那个眼底空无一物的沈逾壬,尼特罗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会有些伤感,有些想念,尼特罗忽然觉得连那时候沈逾壬散发出的让人难受的恐惧都亲切起来,或者是因为那个沈逾壬什么都不在乎所以也没有那么多的算计,连杀人都简单而直接,沈觉舒却不同,他想要的东西太多了,想到这尼特罗接着说,“我不希望最后是你毁了这个世界。”尼特罗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威胁,虽然自己也知道这种威胁不会有用。

“你在说什么,我的朋友,我不是这个世界公认的最善良的人吗。”

是的,他是培养出一批好人的大善人,怎么可能去做毁灭世界这种事,即使融合了性格,他也依然是沈觉舒,那个温和良善的老师。

沈觉舒的贴身教育,对于西索来说,就太痛苦了,虽然衣食无忧,即使不算是奢华却也是流星街不能有的好生活,可是不能战斗,对于西索来说就好像把他放到油锅里滚一般的难受,幸好他理解沈觉舒的意图,知道这对他的未来是极好的,也幸好当他忍不住的时候,看到沈觉舒就能想到那日他指尖蓝色的火焰,然后战斗欲望就会瞬间熄灭。

两年之后,西索也算是熬出头了,被沈觉舒送去了天空竞技场。

天空竞技场是格斗家的乐园,虽然自从百年前沈觉舒发起了和平格斗的号召,声称为了杀戮而格斗是对格斗竞技的玷污之后,天空竞技场的擂台上就很少出人命了,对已经认输或没有反击能力的人追加致命攻击被认为是违规,这里仍然是最激烈的格斗场。

西索在天空竞技场,简直是如鱼得水。

两年没动手,让他生疏了不少,加上才九岁的他毕竟年幼,用了半年的时间,磕磕绊绊的升到了二百层。

沈觉舒对西索还是很在乎的,他多少有些把对弟弟的感情转移到西索身上了,听说西索升上了二百层,特意赶到天空竞技场来为他庆祝,同时也为了教会西索念的使用,西索那么好的战斗天分,可不能让他被毁掉。

这边沈觉舒为了西索忙前忙后仔细计量,两年里连流星街的每月一次都没去,直接交代费尔威勒斯将事情办好,自己只是看看汇报就算了,却不知道流星街里已经经历了一次大混乱。

沈觉舒当年一出手,流星街所有大势力全部崩盘,整个流星街变成了没有统治者的状态,只剩下一批弱者、小孩子或者还没学会念的青年人,在这批人里,库洛洛的小团伙武力值虽然不足,却可以用智力补足,在别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迅速侵占了一个势力的根据地,一片混乱中自然没人管他们。

等流星街渐渐平静,有野心的人们想起还有这么一块地方的时候,库洛洛已经将此地经营的十分不错,混战中伤亡过重的人们有心无力,加上库洛洛当初挑选的地方也只勉强算得上中等,也就容许了库洛洛他们几个孩子,在流星街占了一席之地。

渐渐的也就有了人投靠,再将看不上眼的没用的无法融入团队的剔除,除了一开始跟着他的飞坦和玛奇,又加上了,派克坦诺、窝金、信长、富兰克林和小滴,组成了八个人的小团伙,流星街的大变动,让当初库洛洛十四岁才建立的幻影旅团,在他八岁那年就有了雏形,不过比起本该一建立就横扫半个流星街的那个幻影旅团,如今的库洛洛八人最主要的问题依然是食物。

毕竟他们中最大富兰克林才刚刚十五岁,而小滴还是个不满周岁的奶娃娃,而流星街死掉一大批人,也就是维持基本秩序的。

但是他们都充满信心,正因为他们如此年轻,以后才能有无限的可能性。

库洛洛相信他们的未来绝不会在这个脏乱的流星街上,他们必定会走出去,而且比所有从流星街走出去的人们走的更远也更好。

只是在每天的谋划、锻炼、抢夺之后,拖着不愿稍动的身子,他总会想起沈觉舒曾给他的,那个浅浅的拥抱,想到两年来那人已经不在流星街出现,库洛洛就无法忽略自己的失望和期盼,但是有什么用呢,如今的自己和沈觉舒根本是两个世界。

他们一定会走出去,然后再见到那个人,库洛洛有着最坚定的决心。

库洛洛这样的人,如果真的被人养大,他或许不会有什么感恩之心,反而更可能谋夺那人的一切,他的智慧和冷静给了他一切便利,不让他被恩惠所迷惑,但是当他小小的心中被埋下了一个深刻的形象,在他长大变得更加完美优秀的过程中,时间将这个形象变成了一种执念,将沈觉舒的强大和神秘变成了一种既定的真理,到了连他自己都不能反驳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