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四十来岁,英气逼人,一对剑眉威武入神,远远瞧去,便叫人不敢直视。韩馥三人对视一眼,心中均是暗叫不好。
月若盈神色严肃,咬牙道:“来找茬的么?”
那人不答,望向韩馥,冷冷道:“你可是姓韩?”
韩馥一怔,奇道:“你怎么知道?”
“看来是了。”那人叹了口气,抱拳道:“耀月宗泰浩初。”
韩馥见这人彬彬有礼,还当他是楚笑白一流,忍不住笑道:“原来也是耀月宗的朋友。”
泰浩初听到‘朋友’二字,不由得眉头一跳,“仓啷”长剑出鞘,“既然你已知晓我名,那你死在我的剑下,也不算冤枉!”
韩馥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泰浩初猛地挽一剑花,月若盈尖叫道:“小心!”霎时间,剑光凛冽,将韩馥包围,泰浩初剑走游龙,下手半点不容情,转眼之间,就要将韩馥斩于剑下。
“魍魉怨!”月若盈大叫,怨灵铺天盖地落下,泰浩初眼皮也不抬,冷哼一声道:“魔教妖邪!”
“轰隆!”剑荡长空,掀起百丈气壁,月若盈一个不防,娇躯撞在气壁上,登时口中喷血,飞出数丈。
韩馥大惊,足下电光一闪,人已抢在前头,将月若盈揽在怀中。见她脸色惨白,淡如金纸,呼吸紊乱粗重,显然是受伤极重。他心中一痛,大怒道:“你这人疯了?话也不说明白便要动手?”
泰浩初叹道:“并非是我不愿说,只是此事我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如今之计,只有委屈了你才算两全其美!”
韩馥一愣,反倒气笑了:“狗屁的两全其美,老子死了,哪还有美?”
泰浩初见他口出市井粗言,心中大是不满,不由得眉头微皱,摇头道:“也不知你这小子哪里好。”说着,他手腕一抖,剑上星光登时大作,如排山倒海,将地面石土统统掀起,就似一股黑色浪潮,向着韩馥攻去。
韩馥大惊,见其威力太大,忙将一身神通摧至极限,风雷水火造势相生,朝着它攻去。“嘭!”一声巨响,韩馥所发神通化作乌有,那股黑色浪潮却未停止,朝着韩馥逼来!
身后百丈悬崖,身前浪潮涛涛!韩馥退无可退,他怀中抱着佳人,蓦地心头一轻:“若是能和她一起死了,也算值得。”
“归魂!”一声娇叱,浓雾顿起,所过之处,皆为冻土。浪潮受它一阻,速度陡慢,韩馥幡然醒悟,一个筋斗,钻了出去。
“小子看剑!”韩馥身处半空,一声爆喝,当空落下。他眼前利芒一闪,泰浩初长剑当空,自九霄落下!
“嗤!”剑透肩头,殷红了韩馥大半衣衫,月若盈摔在一旁,不醒人事。泰浩初嘿了一声,手上发力,猛地收剑回撤。韩馥闷哼一声,被他长剑甩出老远。
泰浩初脸色极差,盯着韩馥一言不发,眼中的憎恨神色,足以将他杀死百次。“归魂!”浓雾中,小游高声大叫。
“嘿!”泰浩初冷笑,“不可!”韩馥大惊,剑芒所到,寸草不生!小游小腹受创,似断线纸鸢,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远远坠地。
“你……”韩馥脸色煞白,捂着创口艰难站起“你欺负两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就来杀了老子!”
泰浩初脸色阴晴不定,寒声问道:“方才你抱着那个妖女躲我剑招那一下,可是修炼了我耀月宗的地灵七脉?”
韩馥身子一震,强笑道:“你说什么?”
泰浩初不答,他默然半晌才叹道:“冤孽!冤孽!纵然老夫百个不愿,今日也要将你斩于剑下!”
“唰唰唰!”他长剑出手,似迷迭幻花,韩馥立于其中,就像怒海孤舟一般,难以招架。剑影漫天,韩馥避无可避,蓦然间寒芒一闪,透过韩馥衣衫,直取他的咽喉!
韩馥一惊,求生欲念暴涨,体内也不知哪来的力量,初虚、芜计二脉霎时间水**融,魂力大增,他乘风破浪,如迅雷疾电,不可思议的闪过了这一记杀招!
泰浩初一愣,“咦”了一声道:“好小子,你竟能躲过我这一剑?”
韩馥不答,噗通坐倒,他体内两股力量一时交融,却又瞬间分崩离析,二股力量各占一方,此时正在他体内争斗不休。
泰浩初叹了口气,心底已起了不忍,他默然片刻,忽道:“小子,我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能再避开我三招剑法,老夫拍拍屁股,立即走人,你看如何?”
韩馥闻言一惊,强压住体内两股力量喜道:“当真?”
泰浩初冷冷一笑道:“老夫说话算话。”
韩馥瞧见希望,不由得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月若盈,猛地一咬牙道:“好!就这么办!”
“痛快!”泰浩初一拍手,叫道:“现在就让你瞧瞧我耀月宗无上真法!”
“轰隆!”天地变色,日月无光,狂风肆虐,飞沙走石。韩馥脸上写满惊骇,泰浩初长叹一声,长剑指天!
“慢着!”天崩地裂!乱石穿空!泰浩初一惊,猛地收住剑招,连退数步,铺天盖地的落石砸下,正好落在他方才所在。
“是谁!”他大怒,瞧着不远处。
那人一袭蓝衫,相貌阴翳。“是……是……是你!”韩馥大吼!“归魂!”魂力倾泻而出,化作无匹战意,冲向那人。
那人微微一笑,随手一拂,神通悉数付诸东流,并未伤害到他半分。“少年郎,我救了你,你不感恩么?”他微微笑道。
“老子宰了你!”韩馥双目血红,恶狠狠的盯着那人,若不是他失血太多,头昏眼花,现在势必要扑上去和他一决生死。
那人哈哈一笑,拂袖之间,巨石落下,将韩馥紧紧夹在其中,令他动弹不得。“少年郎,你就在这等着罢!”他冷笑道。
“你……你是……”泰浩初看着那人,脸上写的都是惊讶。
那人悠然一笑,扭过身来一字一顿道:“泰浩初,许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