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要是你南宫家有那么大能耐对付妖女,又怎么愿意与我等共享?这一路过来,你南宫家不过就把我们当打手,你要是有诚意,就把你那半张藏宝图拿出来,大家都看看。你这样藏着掖着,还叫大公无私?”殇剑门的人显然不服气。?
“不服气?那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噌一声,南宫月拔剑。?
“好了好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妖女没找着,自己人反倒内讧,都是名门正派有头有脸的人物,注意些身份。”有老者打圆场。?
两个对恃的人各自冷哼一声,收了兵器,也算是找了个台阶。?
一行人没说话,树林里只有刀剑砍倒树枝以及脚下踏着厚重腐朽树叶的声音。?
柳青颜和宫非正藏在树上,透过繁茂的树叶,隐约已经能看到有晃动的身影。?
宫非正看了看柳青颜,倾身附耳对她说:“澄儿,师傅让你看看人性的丑恶。”?
宫非正就那样靠了过来,柳青颜觉得自己能闻到她发间皂角那股淡淡的清香,正莫名陶醉间,又觉得耳际温软的呼吸拂过,话音吞吐,顺着耳孔往里钻,柳青颜觉得痒,猛然缩了脖子,侧了头,就那样和宫非正的头紧紧贴在一起。?
心跳似乎停了一下,险些叫出生来,柳青颜连忙伸手捂嘴,片刻之后又觉得不妥,等到松开手,又觉得自己这一番慌乱毫无理由,只是突然觉得浑身有些乏力,头脑里却想不出什么名堂来,宫非正白皙的脖颈却就在自己面前,占据了视线,然后占据了大脑。?
柳青颜忍不住张口就着宫非正的脖子便是一口。?
这一口,不轻不重,说她轻,可那足以让娇嫩的肌肤留下两道弯弯的血痕,说她重,又似乎在牙齿触碰肌肤的时候有着点儿娇嗔,有着点儿不忍。?
最要命的是,温软的唇舌顺着牙齿的来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轻轻在肌肤上扫过……?
宫非正没动,就那样倾斜着身子,将柳青颜压在树干上,任柳青颜一口含着自己的脖子,柳青颜没有离开,牙齿依然不深不浅的陷在皮肤里,柔软的嘴唇依然贴着肌肤,而她温热的呼吸悄悄的吞吐,让宫非正的脖子上温热潮湿。?
柳青颜眨了眨眼睛,终于放开宫非正,呼吸有点儿乱,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一片。?
宫非正却显然没有松开她的意思,一低头,居然就着柳青颜的脖子含去……?
这是一报还一报吗??
好像不是。?
柳青颜倒吸一口凉气,却莫名的仰头拉长了脖子,连眼睛也闭上了。宫非正这一口咬得很轻,轻得人的心里像蚂蚁爬过,痒痒的,似乎巴不得她咬得重些才好。?
宫非正却放开了柳青颜,侧头,密林中一行人已经进入了视线。?
十多个人。有男有女,有白发有青丝。?
“他们是干嘛的?”柳青颜有些怯,抱着树干,却朝着宫非正身上靠——她身上有清爽的淡香,让人想觉得眩晕,却又想靠近。?
“他们是来找一个叫龚邪的妖女的。”宫非正低低的笑,有点儿讽刺,有点儿讥诮。?
“龚邪?”柳青颜抬起头来看着宫非正,龚邪这个名字多熟悉啊……?
宫非正却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柳青颜不敢说话,眼睛顺着树叶缝隙朝前看去。?
十一个人,八个男人,三个女人。?
“哇,天池……到了到了……”有个小个子男人从草丛中窜了出来,兴高采烈的叫。?
身后的人连忙跟了上来,果然,不远处湖水荡漾……?
南宫月长长吐了一口气,然后倨傲的说:“还在怀疑跟着我是错的吗?现在看到了?见到天池,就能见到妖女,我们秦关几大门派的精英在此,拿下妖女轻而易举,那半张藏宝图,也就是囊中之物……”?
男人的喋喋不休有时候胜过女人。不过这时候,面对天池,也该当是南宫月张扬的时候。?
“好了,少废话,我看,我们还是应该提防那个妖女才是。”殇剑门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制止了南宫月那张嘴。?
一行人收拾了见到天池的兴奋,纷纷紧张的抽出兵器。只是在这荒无人烟的天山山脉中走了十多天,这些原本该鲜衣怒马的名门精英们没有半点儿光鲜的模样,除了被树枝刮破的衣衫,就是脏乱的头发了和疲惫的神态了。?
所以,原本该有的昂然正气有点儿欠缺。倒是很容易让人想到江湖上一个知名的门派,那就是丐帮。?
柳青颜看着觉得想笑。这些就是名门正派的精英?为什么看起来比较像小丑?他们脸上的表情比较像柳家庄一年一度请的戏班子在台上表扬时候的模样。?
宫非正伸手捂着柳青颜的嘴,又用眼神制止了她,因为柳青颜的身子轻轻颤抖着,似乎就要笑出声来。?
“快看,这是什么?”人群中,有个黑衣人伸手扒开树丛,让一块有些苔藓的刻字石碑露了出来。?
其他十个人连忙跑到那人身边,细细辨认,南宫月轻声念着石碑上的字:“吾,意在山水,无心江湖,宝藏虽重,却乃身外之物,无可留恋,半张藏宝图,赠与有缘人,天池之心,日落之时,弯月初现,水中求宝。”?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突然之间,气愤变得压抑而诡异。?
“还有一行小字!”一个白发老者留意到了,伸手拨开青草,顺着字读了出来:“劝君莫贪身外物,财宝乃是夺命索。”?
老者念完,直起身来,一行十一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似乎都有一番计较。?
“这个事情是南宫家带的头,那么还是南宫家主发话。”白发老者看了看众人的反应,开了口。?
南宫月点点头,上前一步,这时候,他虽然衣衫破烂,但到底还有点儿家主的风度,抖了抖破烂的衣袖,开声:“既然如此,那么我等就养精蓄锐等到日落时分,碑上留言,说是宝图赠予有缘人,想来还有一番考验。”?
“那若是我们拿到宝图,今天在场的十一人,四个门派,南宫家主你说怎么分配?”殇剑门的人最在意这个。?
“江跃龙,你是不相信我南宫月吗?既然我们十一人今天顺利到了这里,那得到宝藏之后,自然是人人有份。”南宫月愤然开口。?
“只怕分得不均。依我看,藏宝图既然是留给有缘人,那么谁有缘谁得到,宝藏自然就归谁。”江跃龙此话一出,顿时气氛紧张起来。?
“依江门主的意思,就是抢了?”一个驼背的男人阴笑着开口。?
“风大侠你说是不是?自古江湖胜者为王,武林盟主也是比武出来的,藏宝图只有那一份,谁得到了,别的人都得认!”江跃龙冷笑,来的十一个人里面,殇剑门的人有四个,最多,实力最强,又何必和别人分食??
“依我看,这未必就是真的,说不定就是妖女的计谋。”白发老者开了口。?
顿时一行人沉默了。?
“那我们就地休息,如果妖女还在,碑文是假,那她说不定此时在暗中盯着我们呢。等入夜,我们再行动。”南宫月说完,席地而坐,闭目养神起来。?
其他人见他如此,也都不远不近的找了地方坐下。?
树上的柳青颜见一行人没了动静,觉得乏味,正想开口说话,没想到宫非正又一把蒙住她的嘴,身子靠过去,将她压在树干上,贴着耳朵悄声说:“你没武功,别说话,他们容易听见,好戏在后头,别急。”?
柳青颜又觉得自己开始犯晕,被官非正贴着身子压在树干上,那柔柔的身子让人觉得舒服。?
放开反手搂着的树干,柳青颜干脆伸手抱着宫非正。那细细的腰身,让人的心跟着就软了……?
宫非正贴着柳青颜的耳朵,轻笑:“喜欢黏着师傅?”?
柳青颜点点头,又摇摇头,却不敢说话,憋红了脸,却没舍得放开宫非正。?
“那……晚上,要不要也黏着师傅呢?”宫非正的声音里有着低低的闷笑,似真似假的言辞滑过柳青颜的耳朵,直往她心里钻去。?
柳青颜缩了脖子,忍不住轻哼一声……?
“什么人?”南宫月的功力显然是众人中最好的,这也是他敢拿着藏宝图,叫上众人一起上天山的原因,毕竟,半张藏宝图,自己可就是众矢之的。?
柳青颜连忙闭嘴,被南宫月这一声吓得连呼吸都停了。?
宫非正却像没事人一样,依然伏在她的耳朵上:“澄儿真可爱,除了会咬我,还会给我惹事。”?
柳青颜的脸红了又青,懊悔得要命,却憋着却没敢动……因为南宫月已经站起身来,目光朝着这边扫过来。?
南宫月拔出长剑四顾,其他十人也是屏声静息的听,却哪里有什么声音。?
江跃龙低骂一声:“装神弄鬼!”?
南宫月唰一声回剑便直指江跃龙:“你存心挑衅?”江跃龙屡次和自己作对,南宫月不仅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更觉得有这人对自己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何况若石碑上说的是真的,那大家心知肚明,这四个门派最少有两个门派的人得把命留在天山了!?
殇剑门的四个人仗着人多,已经拔剑怒目而对:“南宫家住是欺负我殇剑门无人吗?”?
南宫月怒极反笑:“好好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让你尝尝南宫家的厉害!”?
南宫月说完,已经挺剑而上,顿时,殇剑门的四人,便和南宫家的两人战做一团。风家的人和白发老者却兀自立在一旁,互相打了个眼色,既不劝架也不加入,倒是拿捏好了作壁上观的位置。?
宫非正闭目,叹息:“人性至贪!澄儿,你看到了。”?
柳青颜犹豫了半响,点头:“青颜知道了。”?
“他们是好人吗?名门正派的人物。”宫非正低低的问。?
“不是。侠义正直之心,当不为财动,不为利动,不为权动,不为名动。若心有贪念,其心不正,行有所偏,杀虐之念滋生,就是坏人。”柳青颜轻声说,这时候她的声音被打斗声掩盖,那一群心思各异的人,又怎么会感觉到。?
“这是你父亲教你的?”宫非正扬了扬眉。这话说得,正派极了。?
“是的。”柳青颜重复强调:“他是了不起的大人物,正道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