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骗我?”张三眼珠一转,忽地想起了什么,一下子惊叫道:“不对,记得你曾说过,你是被峨嵋派祖师镇压在此,如果我是峨嵋派的天龙神将,岂不是你的仇人?你为什么要认贼为父?不说明白,我岂能与一个妖怪同流合污,平白玷污我这嫉恶如仇的高尚品德!”
灵魂素神情尴尬,咳咳几声,干笑道:“嘿嘿,当年我和峨嵋派祖师打赌,不料一万余年破不开自我,一时不查,中了那老儿奸谋。可叹灵魂,如意灵通,我若处于某个世界,只须运动神念,江河山川的亿万生灵,贤愚贵贱忠奸善恶,无不了然于胸。但万年超脱无门,我已经心灰意绝,终年枯守,懒的再运动神念。虽说输下这赌局,哼!想我老人家岂是背信弃约之人?所以就在这万物呆着了。近日心血来潮,偶而施展通灵妙法,感知到主公的存在,借助你独特超人的品行脱离尘网,否则错过良机,我仍会在那世界中困禁。”
张三笑道:“好个通灵妙法,都通到鸡蛋里去了,你既然神通广大,干嘛还装成瞎子管我讨鸡蛋呢?是小蛋成精就承认,英雄不论出身嘛,小丫头从小就不诚实,这可不是个好习惯,老实交代,骗我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灵魂素神色羞恼,道:“不就是输了赌约,谁让我有以德报怨的非凡品德呢?谁让我有日月经天、江河行地的宝贵情操呢!做他徒子徒孙几年的童子我就怕了吗?愿赌服输!终有一日,这笔账算要给那老家伙算清楚!”
“忽悠!忽悠!你就尽情都忽悠吧!说一次谎话并不难,难的是每次说的都是谎话而不是真话,咱俩初遇时,你打破了一个鸡蛋,自称获救,难道你当真在鸡蛋内囚禁万年?那个鸡蛋能万年不坏,真是个好蛋啊!这个与众不同的神蛋你一定要告诉我是哪个神鸡下的,听你一吹,真教人热血沸腾,以后当个养鸡专业户该多神气啊,岂不是发家致富的捷快门径?”
其实张三有些明白了,敢情这小妖精和那个峨嵋派祖师打赌输了,被禁在这方世界,至于怎么被禁的,看她是不愿意提那伤心往事了,但做天龙神将的童子就是她下的赌注。
灵魂素道:“鸡为卯,卯则日出,混沌初开。蛋蕴生,生命始发,灵肉繁衍。盘古开
天辟地,便是从蛋中破出,我和那老家伙就是打的这个赌,我欲模仿盘古,将本身神力和乾坤的灵力相混合,逐日增加神通,突破此世界的封闭,从而跳出万物。但因‘卯初蛋始‘的天理,乾坤灵力融入我的神明后,自然而然潜入了鸡蛋内。蛋壳虽多次破损,碎烂,但皆是外部力量作用的结果。如果我不能亲手打破,神力会重新钻入新的鸡蛋,周而复始。。。。。。唉,我就是这样输给那老家伙的,等我明白过来,大错铸就,悔已无用。”
张三偷偷一乐,道:“从此你就从一个鸡蛋钻进另一个鸡蛋?从一个鸡屁股掉落摔碎?又从另一个鸡屁股转生?”
灵魂素道:“正是如此,仿佛轮回一般,无法改变命运,主公果然大才,竟然不经意说出养鸡专业户这等高深词汇,真让你说对了,修道之术即为养鸡下蛋之术。峨嵋老儿骗的我好苦,无奈之下,我以神通变化成小乞丐的模样,周游八荒四海,苦求破蛋解困之机会。直至遇到主公的那刻,神力感应到主公的个性,才令我亲手打破了鸡蛋,自行破开了万年封禁,但这却是那老家伙所出的筹码,所以,这个法界无论我能不能破,我已输了,这老家伙实在可恶。唉,虽然这般如此,我实在不甘心就这样被永困此中法界,我认定你是绝世独有的奇才,具备主宰者的潜质,经由郭巨埋儿一劫,果真验证了我的判断,这才衷心认你为主公,休要怀疑。”
张三心里小有得意,没想到还有这好买卖,道:“听着糊涂,郭巨埋儿一劫中,我并未见你啊?”
灵魂素嘿嘿一笑,伸手一招,黄光一现,就有一张瑶琴现于面前,道:“看仔细!”左手长指甲猛勾,“噌”地脆响震耳,一弦激烈颤抖,别的琴弦跟着微微摇晃。灵魂素发问道:“我只拨弄了一根琴弦,为何别的琴弦会颤动?”
张三见小丫头几次出手神奇,早已是信了十二分,暗想:“这丫头状的怪物,当真像是有大.法力的妖怪,不过经常听说有狐狸精野猪精野鸡精等等精怪,黄鼠狼都能成精为黄大仙,看过的一篇奇文《封神榜》也曾写过妲己的表妹甚至是一个琵琶精,但宝剑成精来却没听过。”
却冷笑一声,盘腿坐在其面:“哼!考我么?可惜没考着,这叫
异弦共鸣,宋代沈括《梦溪笔谈》记着呢,虽然我没弹过琴,却是晓得。”
灵魂素道:“对极了,与琴弦共鸣类似,万物也处处‘共鸣’,一个世界发生的事,必在另外一个世界重现,只是迟早的区别,你原来的世界有郭巨埋儿,以前进入的那个世界也上演了相同的一幕。”
张三捧腹大笑,道:“如此说来万物有千千万万个郭巨,也有千千万万个张三了?我能碰上另外一个张三么?”灵魂素道:“假如留在那世里,再过千年有可能碰上,但你生为人类,天意注定要死,焉能过上千载!再去寻找后世出生的‘自己’?生死不能逆转,未来不可预见,这是天道自然的规律,如太阳东升西沉,无法更改。”
她笑盈盈的注视着张三,神情得意,道:“然,我心感应到主公,并真心归附后,我的神力渐渐得到恢复,为了求助主公寻到这个鸡蛋助我解困,我便运神通依附在那个衙役身上把主公拉到这个世界。”
张三不语,隐隐觉得此话暗藏机锋,更包含着某种邪恶的诱惑。
灵魂素把着瑶琴轻弹慢拨,乐音声色中正柔缓,悠然问道:“然而,追根究底,是谁拨响了头一声琴音?”
张三喃喃自语:“琴弦产生共鸣,总是第一下拨弄琴弦引起的。万物诸事重复发生,必有一个起始开端。如果真有千百万个郭巨,张三,依此生生死死。。。。。。那么最初的源头在哪里?”
灵魂素道:“问的好,追查‘色相’起始的本源,寻究修仙问道的本质,便是为能打破天命的限制,成为万事万物的主宰者,我命由我不由天!”伸手一指,长指甲化为匕首,“蹦”地将琴弦勾断。张三心头大震,猛的跳了起来。灵魂素道:“琴弦已断,还会产生共鸣么?我若是这把小刀,主公便是用刀割断束缚的勇士。”
她声色凌厉,尽显霸道之气:“若我们俩合二为一,以我的无上神力,与主公无羁无忌的个性完全融合,那么任何规律皆可打破,日月东升西落么?偏要它从西边升起!万事重演无法逆转么?咱们拨乱因果,弄他个父由子生,混乱颠倒!看上哪位美女了?很好办,颠转光阴,更变事实,轻而易举让她死心塌地的服侍与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