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蒙大赦,南笙赶紧抱起团子,“宝贝,走,我们去上学咯!”
下车的时候,团子亲了婧虞一口,也亲了南笙一口,“妈咪拜拜,舅舅拜拜!”
看着他走进教室,南笙才发动车子,“先送你去医院,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你不是要去处理你的牵绊,然后证明给我看吗?”现在没有外人也没有孩子,婧虞自然也无需忍让他,“你到底想怎么样,不妨摊开来说吧!”
“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别人,只有你!”南笙索性将车靠在路边,“如果没有尔佳的死,我相信你不会这么恨我。我答应你,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都不会让杨家人脱罪,这样可以吗?”
“没有你,我一样不会让他们脱罪,但是没有你,尔佳就不会死!”此刻她完全能理解岑家栋的心情,他不会原谅她,她也不会原谅南笙。
这就是没得谈,南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婧虞,就算我现在死一百次,尔佳也不会活过来。但是,我想她更愿意看到的事,是你能好好的活着。”
如果这话是从石谦新或者任何一个其他人口中说出来,婧虞一定无力反驳,可他偏偏是南笙,“作为一个间接的凶手,你有资格说这话吗?”
“我们都是凶手。”
南笙重新启动车子,再没有看婧虞一眼,车速很快,可时间却过得那样慢。
一到医院,婧虞便飞快的下了车,她不想跟他呆在一起,多一分钟也不想。车子里全是他的味道,那种感觉让她觉得压抑和痛苦。
可不管她走得有多快,南笙总是保持着同样的距离跟在她的身后。她进了治疗室,他便在隔着玻璃看着帘子上的影子。
婧虞换完药出来的时候,他们俩的电话同时响起来,团子又在学校晕倒了……
那该死的血液病,又发作了!学校已经call了救护车,人已经在来医院的路上。
婧虞坐在治疗室的门口,紧张得手脚冰凉,南笙握着她的手,一遍遍的安慰着,“放心,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爸这么大岁数也没事,一定会没事的……”
他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安慰着自己,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们母子,他还没有好好的一家团聚,就要失去了吗?
婧虞的指甲抠进他的掌心,心里不断的回想起自己失去爹地的那一刻。如果团子知道他的爹地守在门口,他的心里是不是能安慰一些,与病魔对抗的时候,是不是能更努力一些?
“如果时间倒流,你还会在古城爱上我吗?”
南笙从疼到清醒又疼到麻木,终于听见婧虞开口,“如果时间真的可以倒流,我还会爱上你。但我会远远的避开你,你就可以避开这所有的痛苦!”
婧虞的泪落下来,她想起自己的年少轻狂和不知天高地厚的执着,“可我还是会爱上你啊!如果我缠着你怎么办?”
她难过的像个孩子,问得那么幼稚和不自信。南笙的长臂一探,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那我就让你缠一辈子!不管我是乐靖晟还是南笙,我都永远不会再放开你,永远啊!”
婧虞的头埋在他的胸口,泪水润湿了他的衣衫,其实从他的手扣住窗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舍不得。她有多爱他,才会有多恨他啊!
“啪”治疗室的灯熄灭,团子被几个白大褂推出来。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我儿子怎么样?”婧虞扑上去,看着团子惨白的小脸,他的口中呢喃的除了妈咪,便是舅舅……
泪意汹涌,婧虞的心好像被十万根钢针一起扎一样,难道这就是父子之间割不断的血脉亲情吗?
“病人有溶血倾向,可能随时需要输血,建议直系亲属都不要走开。”
这种溶血的疾病一般发生在新生儿时期,但由于南家隔代遗传的血液疾病,导致团子在这个时候还会出现这种状况,医院方面也很是手忙脚乱。
“怎么办?怎么办?”婧虞握着南笙的手,泪水不断的涌出来,“我不能失去团子,他就是我的命啊!”
这种感觉,南笙完全明白。他紧紧的将婧虞抱在怀里,“放心,他要多少,我输多少,就算把我的命给他,我也愿意!”
他轻轻的拭去她脸庞的泪水,“婧虞,如果熬过这一关,你嫁给我好不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们,好不好?”
他的声音近乎哀求,婧虞的泪涌得更凶。
血缘注定是不可割舍的亲情,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段纯美的爱情。即便现在已经支离破碎,但没有身份的阻隔,他们仍然有修复的机会。
“我答应你,如果团子活着,我就嫁给你。不是为了你,只是为了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嗯嗯……”南笙忙不迭的点着头,深情的吻上婧虞的双手,“团子一定会没事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三年之后,峡江市最大的乐世酒店,正在举行着一场旷世的豪华婚礼。新娘姚婧虞,乐世集团的董事长兼执行总裁;新郎南笙,跨国集团的亚太区总裁。到场的嘉宾有瀚宇集团的总裁褚浩宇和他的太太阮林夕,还有尚颐地产的岑总……
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头顶上一串光灿灿的头衔,人人都以为这是一场轰动市场的商界联姻,殊不知这是一段好事多磨的爱情故事。
据说,南总追了姚小姐五年,妄图用孩子拴住姚小姐的伎俩都用上,结果姚大总裁就是不嫁……
你们看,那个穿着礼服,捧着戒指,玉树临风的小帅哥,不就是他们五岁的儿子,南俞灏吗?
他递上戒指的时候,悄悄的再他爹地的耳边叮嘱,“爹地,你要加把劲儿给我造个小妹妹,我一个人真是好无聊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