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从本周起,校工委还特意推迟了图书馆与自习室关门的时间,并且与宿管倪五爷沟通后,放松了宿舍楼门的门禁,允许部分学生稍晚一些回宿舍。
但副课课时被主课课时挤占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虽然是全校性必修课,但实践课的教学内容决定了它是依托其他课程而存在的。”萧笑面前摆着一碗小米粥,正用一支长柄银勺慢悠悠的搅着,将粥表面的米糊缓缓搅碎。
一边搅,他一边不慌不忙的解释道:“……这一点,从实践课的师资安排上就能看出来。据我所知,没有哪位知名教授负责实践课的教学工作。如果你们去查一查课表,就能发现几乎所有实践课的老师都是学校安排的那些年轻助教。”
淡黄色的小米粥在银勺的搅拌下打着旋,卷出一个漏斗状的漩涡。萧笑满意的点点头,收起勺子,端起碗,补充了最后一句话:
“而且,临近期末,主课侵占实践课的时间是一个惯例,是九有学院的传统。你跟老生们聊一聊就应该有这种心理准备的。”
说罢,他将碗沿塞到嘴边,开始眯着眼享受温醇的小米粥。
站在几人饭桌旁边的唐顿羡慕的看了一眼萧笑端着的小米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除此之外,实践课的期末成绩计算是加权平均,平日里随堂测试的权重稍微高一点,助教们的评分权重其次,期中与期末考试的权重最低……据说这么安排是因为考试时间有限,为了防止学生突击练习考试范围内的魔法,而忽略其他重要程度低的魔法。”
“所以,就这几周来说,把周五下午的时间交给其他主课,边际收益可能会更高一点。”
郑清茫然的抓着包子,又咬了一口。
什么权重啊、边际啊、效率啊这些概念,他完全不关心。
他只关心,如果没有了下午的实践课,他还怎么受伤?他远离青丘会馆的计划怎么办?
“真想坐下来跟你们一起吃饭!”唐顿目光在饭桌上转着,咽了口口水:“真是个心塞的事情……我还要通知七八个人,根本顾不上吃午饭。”
“确实很心塞。”郑清心有戚戚的点着头,顺手从面前拿起一个包子,塞给班长大人:“呶,先来个包子垫一垫……不差这几分钟。猪肉大葱馅儿的,没有忌口吧。”
唐顿立刻摇摇头,但犹豫了几秒钟,才接过包子,恶狠狠的咬了下去。
“那下午的实践课谁占了?”看着唐顿不会立刻离开,张季信也追问了一个问题。与其他人的抱怨不同,他更关心已经发生的事实。
“是符箓课。”唐顿飞快的嚼了几口,用力咽下去,喘了口气,才说道:“符箓课的章老师。据说是因为猎月的时候拉了课,这个学期的教学计划还没完成……而且上次月考大家在基础符箓方面掌握的也不是很好。所以章老师特意找姚院长,申请了加课。”
符箓课的老师是一位年轻的讲师,据说毕业还不足五年,但她在大学上学期间就通过了注册巫师的考核——而且还是一位美女——完全称得上是美貌与才华并重的学霸。
因为在开学伊始的摸底考试上一鸣惊人,章讲师对郑清的观感很好,对他平日的课业或者学习要求也并不严格,甚至可以称得上颇为纵容。
听到是章老师占的课,郑清稍稍松了一口气——他的第三套方案估计会耗用比较多的时间,很有可能下午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就必须请假。原本这套方案只是作为备用方案,却不料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套方案还没来得及实施便胎死腹中。
幸亏是章老师的课。
这样一来,他请假时候的压力会小很多。
唐顿三两下将郑清递给他的包子吃下去之后,抹抹嘴,最后叮嘱了一句:“下午记得不要迟到,带上你们的符笔、符纸之类的工具…嗝……唔,我应该去买瓶水。”
说罢,他拍着胸口,摆摆手,急急忙忙向窗口跑去。
“打份饭吃完再去吧!时间还来得及!”辛胖子在他身后喊了一嗓子。
然后回过头,胖子费力的耸了耸肩膀,语气显得有些难以置信:“竟然还有人不吃饭先工作的?完全无法理解他到底怎么想的……”
“就像我们也无法理解你每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个小时都在给嘴里塞东西……东西都去哪儿了?”张季信习惯性的挖苦了一句。
辛胖子早已对他的挖苦免疫了,闻言连眼睛都懒得翻一下。
“说起来,下午换成符箓课,最高兴的应该是我们的大公费生吧。”胖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郑清,一脸揶揄:“章老师一贯对你青眼有加,每次上课都给你奖励学分。啧,如果我也能遇到这样的老师就好了……”
“前提是你先将所有的基础符箓默写如流。”张季信对胖子的梦想嗤之以鼻,但他同样看向郑清,建议道:“话说回来,下午既然是符箓课,那我觉得你可以早点去青丘公馆,帮我们打打前站……我觉得只要你提出申请,章老师肯定会给你假的。”
“确实是个好主意!”萧笑也赞同的点点头。
这个建议仿佛刀子一样,在年轻公费生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头再次狠狠扎了一刀,令他喉头一热,险些当场喷血。
“还是不要搞特殊的好。”男巫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艰难的笑脸:“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万一今年的考题有什么变动,被打个措手不及就糟糕了……我可不想考试后走在校园里,被人指着脊背说‘看,就是那个男巫,掌握全部基础符箓,竟然没拿符箓学考试的满分?’。”
“想想就让人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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