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说的并不可信。”
云秀闻言一怔,面色有一丝不自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
“……”
“看来我的猜测是真的了。”箫忘书定定地望着云秀道:“她真的有求过你,在她伤害到陆寻前杀了她。”
云秀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不大好看,但却并未出声反驳。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
“哦?”云秀挑了挑眉,唇角噙着一丝轻讽的笑意。
“你不会这样做,在你心里陆寻虽然贵为当朝皇上,可是你却根本不在意,你在意的只是孟夏,所以你不会杀她,哪怕陆寻会死也没有关系。”
云秀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只是唇边的笑意忽然冷却。
“我不会让人伤害到陆寻,哪怕——那个人是孟夏。”
“所以你会对孟夏不利了?”
“至少在她做出更危险的举动前,不会。”箫忘书表情淡淡的:“把你手里的匕首收起来,去太医院给孟夏配药。”
“我能相信你么?”
“你只能相信我。”
云秀眯了眯眼睛,却是知晓孟夏这样的情况除了箫忘书这一个大夫,其他人着实都不可信,心思转了几圈,思索着要不要想办法将张欣弄回来,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哦,萧神医医术如此高超,应该不会弄错什么药的吧?”
箫忘书干脆不再理会云秀,转身便向着太医院走去,云秀只好撇了撇嘴默默跟上。
……
城东市集。
萧悦被自己所谓的姐姐拉着在一座布庄里挑选着成衣。
“妹妹可有看上的衣物,若是有喜欢的,不要和姐姐客气,姐姐送你可好?”李珊客气的笑着问道。
自从陆寻找到了萧悦亲生父母将她送回了家中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陆寻,便是与箫忘书的往来都疏远了不少,近日因为陆寻大婚封后的事情,萧悦心里越加烦闷不已,根本连面上功夫都懒得做,有些烦躁地扫了一眼李珊就径直走到一边坐下。
李珊的丫鬟见状有些气愤,不禁开口道:“我家小姐看你烦闷好心带你出来散散心,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我求你们了?”萧悦冷冷地说了一句后,更是连坐都不想坐了,直接站起身来就要走。
“妹妹!你不能随意走动,莫要让姐姐为难。”
“……”萧悦不理会,抬脚继续走。
“你别忘了,这是谁的意思。”
萧悦愣了愣,忽然想起了陆寻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萧悦,不要再让朕和忘书为难,你便在家好好呆着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想明白?
呵,可笑,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明白。
谁都可以在陆寻身边,但是孟夏不可以。那个女人太危险,是个祸害,是完美的陆寻唯一的软肋。
软肋就该被毁去。
想到这里,萧悦的眉间不由得带了一丝阴狠。
“萧悦!”眼看着萧悦依旧想要出门,李珊不由得急了。
恰好此时布庄的小厮机
灵,忙走到萧悦身边开口道:“小姐,二楼有供客人休息的茶室,很清静,要不您上去坐坐?等等您姐姐。”
萧悦眯了眯眼睛,又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李珊,终是点了点头:“带路。”
“好的,这边请。”
“呼。”李珊见状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继续挑选起布匹来。
倒是小丫鬟有些不满地瞪了萧悦的背影一眼:“小姐,你干嘛对她那么好,她根本就不领你的情。”
“毕竟是自家妹妹,能让着便让着吧。”
“可是她根本就不拿您当姐姐,也从来不把李府当自己家。”
李珊无奈地摇了摇头:“就算如此,我们也得好好待她,吃穿用度不能苛待半分,你忘了她在回李家前与谁有关系了?”
“就算萧神医对她还顾念一些情谊,那也不能让她这么蹬鼻子上脸啊。”
李珊下意识地望了望通往二楼的阶梯,却是无法告知其他人她待萧悦如此也是因为当今陛下关照过一二。
只是,不是自己的东西,就别去肖想。
李珊眉头微微一挑,却是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来:“一个人被宠着习惯了,难免有些脾气,可怜自己却不知道在被宠着的时候珍惜一二,现在失去了却是怨别人的错。你说得对,是时候要治一治她这脾气了,免得以后惹下大错来。”
“小姐?”丫鬟许是没明白为何李珊忽然改了态度,不由得有些吃惊。
李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挑选着布匹。
而到了二楼茶室的萧悦,却意外地发现里面竟然坐着一个人,此时正微微出神地在下着一盘残局,萧悦脚步一顿,还未走近便听得那人开口道:“萧悦是么?等候多时了。”
“你是谁?我并不认识你。”萧悦警惕道。
那人却是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后,这才抬起头来,眸色很淡,给人一种冷冽的感觉,那双眼睛异常好看,使得那张很是平常的面容看起来都增添了几分姿容。
“于陌。”那人淡淡地吐出这个名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那人的声音依旧很淡。
“……”萧悦皱了皱眉,转身就要离开。
哪想那人却忽然开口说了一句:“你要是走了,只怕陆寻也活不长了。”
“你说什么!”
“现在给你一个可以拯救他的机会,你要么?”
萧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
“卓青衣。”男子示意萧悦坐下后,这才继续道:“是于陌的朋友,我不需要你信任我,我要和你谈的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并不需要信任这种没用的东西。”
“你说陛下会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孟夏发了疯,要行刺他,不过陆寻倒是对她一往情深,即使如此也没有伤害她半分,还不顾危险日日陪伴在她左右。”
“!”
“给孟夏医治的正好是箫忘书,我所说是真是假,我想你应该很好求证。”
“孟夏怎么会忽然发疯?”萧悦依旧有所怀疑。
“谁知道呢?也许中了什么毒,也许她恨着陆寻,毕竟听闻她当年差点被陆寻害死。”卓青衣说的不太经意,但是这些模糊的用词却是最能激发萧悦自己去回忆去脑补想象。
印象里孟夏确实中了毒,箫忘书也曾说过那毒来自齐国,更何况之后孟夏被沧海客弄走,整整消失了一年,谁知道这一年里她经历了些什么,与谁接触过。
如果孟夏真的对陆寻饱含仇恨,一切不过是借机回到鲁迅身边暗害他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怎么知道此事?”萧悦虽然心里已经将此事信了十七八,但是却还并不蠢,皇上遇刺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传出来,肯定是因为陆寻镇压过的原因,别人不可能知道。
“这重要吗?”
“如果你不说我怎么相信……”话未说完,萧悦自己却是顿了顿,蓦地想起了之前卓青衣那一句“我不需要你信任我”。
“我话尽于此,该怎么做都是你的事。”
“你呢?你所图的到底是什么?告诉我这些究竟有什么目的?”
卓青衣将最后一子落在棋盘之上,这才偏过头来淡淡一笑道:“秘密。”
说完卓青衣便站起了身来,推开窗飞身跃了下去,等到萧悦追到窗边的时候卓青衣却早就没了踪影。
“妹妹。”就在此时李珊的声音却是忽然在茶室外响起。
“做什么?”
“该回去了。”
萧悦心里乱糟糟的,也没心思再继续呆下去,不过在看到李珊背后那丫鬟有些不忿的表情后,却是忽然开口道:“我要去药庐。”
“妹妹,你不能……”
“我要去药庐,忘书是我哥哥,作为妹妹去探望一二并不算乱跑,没有违背那个人的意思。”说完,萧悦便推开李珊就要走。
“妹妹!”李珊作势要拦。
却被萧悦在胳膊上使劲一掐,顿时整个胳膊都不能动弹。
“你对小姐做了什么?”
“我劝你们最好现在就去找找大夫,还有,别想对我动手,要不然别怪我不顾念手足之情。”
“你!”
“还有,你不必天天摆出一副有爱的表情,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萧悦说完转身就下了楼,心里却更加郁结。她的母亲出身低微,若不是陆寻,李家怎么可能让她认祖归宗。
萧悦也说不清自己现在究竟是怎么个想法,只是单纯的担忧陆寻的安危?还是想要让那个人意识到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根本不值得,而她才是最好的?
不管是什么,总之她必须行动起来。
想明白了这些的萧悦当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招呼了一辆马车向着药庐的方向而去。
……
箫忘书从太医院当值回来时,刚到门口便有药童迎了上来道:“公子,萧姑娘回来了。”
“她?”箫忘书怔了怔。
“似乎是受了些委屈,公子,毕竟是您义妹,您还是多担待一些吧。”药童对萧悦的印象一直很好,也不知道萧悦私下做的事情,所以今天萧悦在他面前红着眼眶做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后,他下意识地为她说了许多好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