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一时间连望向张欣的目光都变了,竟是默默地吞了一口口水,这才开口道:“太可怕了,不行,不管是不是真的,这事必须通知小周和陆寻,立刻马上!!!”
张欣也觉得事关重大,连忙点了点头:“嗯,我这边先回百草堂了。我会每隔一日出来一趟,有事再联系。别来百草堂,那里现在太危险,有国师坐镇,你若来很有可能就回不去了。”
“我明白。”云秀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
“好。”
张欣走出门时,便看见掌柜恭恭敬敬地垂着手候在一边的拐角处,见他出来忙迎了上来道:“紫金草已经帮您准备好了。”
“嗯,多谢。”
张欣说完,发现掌柜一脸震惊地望着自己,不由得抬了抬眉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不可能吧,就三个字而已,我还能说错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表情忽然间就安心了啊?我刚刚有说错吗?有吗有吗?”
“我只是觉得你忽然话有点少,我很担心。”
“……”张欣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接过紫金草离开了。
因为怕被发现问题,张欣又接着逛了几个药铺,这才背着自己的小背篓回百草堂去了。
几日过去,张欣再一次背着小背篓出了百草堂,许是因为他经常转悠,再加上暗地里也查过了他每次出去接触的人和事,没什么问题,所以百草堂对他也就越来越松懈,他现在出门,连身后百草堂派出的小尾巴都不怎么上心了。
这一日张欣又到了药铺,云秀早早就到了房间等着他,见到他来连忙开口道:“来了?没被跟着吧?”
“没有,这几日他们对我都比较松懈了,你那边呢?陆寻和小周那边有什么消息?”
“陆寻那边可能还得等,但是有一个人到了这里,也许能帮得上忙。”
“谁?”
“这人你也很熟,箫忘书。他身份特殊,本来就很有名气,无法随意在外面走动,所以小周暂时将他安排到了一个隐秘的别院那边,准备了解了你这边的情况后再做安排。”
张欣闻言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倒是云秀看到张欣这模样,不禁有些诧异:“怎么了?”
张欣表情依旧有些微妙:“你说的箫忘书是哪个箫忘书?”
“这世上还能有几个箫忘书啊?当然是那个被称为玉面神医的那个!再者说了,你们俩不是认识吗?箫神医还说了和你特别熟。”
张欣嘴角抽了抽,好半晌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道:“我去!他和你说的我们熟啊?我和他哪里熟了?不熟不熟,一点都不熟,谁要和他熟啊,我先说啊,我可不想见他,一点都不想。”
“……”
“干嘛?”张欣见云秀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不由得问了一句。
“萧神医说了,你离开梁国前悄悄从他那
里顺走的典籍和医书都送你了,不过你和他既然不熟的话,你还是把东西还给他吧。”云秀认真道。
张欣愣了愣,随即忽然一拍掌道:“啊,我记起来了,箫忘书嘛,哈哈哈,我确实认识,熟得很呢,熟到他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的地步,哈哈哈,一时间没有想起来,真是的,最近记性真是越来越不好了。”
云秀闻言翻了个白眼。
张欣也不觉得尴尬,很快便将这个话题岔开,一本严肃道:“好了,言归正传。我估计那齐国皇帝的状况越来越不好了。”
虽然云秀还很想吐槽张欣,但是一听张欣说的事情很紧急,当即也不管张欣岔开话题这事了,连忙问道:“你见到人了?情况很严重?”
“人倒是没亲自看见,只是百草堂的气氛一天比一天紧张不说,那几个给他看病的大夫面色也越来越差,其中有一个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还想逃跑。你以为到底什么情况下,才会让一个大夫想要丢弃一切只想逃跑?”
“想活命的情况下。”
“对,显然齐国皇帝的病是不可能治好了,说不定就这几日就会一命呜呼了,大夫治不好,又不想陪葬,所以只好跑了。这对我们来说虽然不是个好事,因为齐国皇帝死的越早,对我们越不利,毕竟孟夏还在他们手里,但是这也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说重点。”
“我哪句话不是重点了?”张欣一副很惊奇的表情望着云秀道,云秀抽了抽嘴角,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这个时候答话了,不管回答的是什么,都有可能引开张欣的注意力,让他在没有意义的问题上叨叨叨。
张欣等了一会没有等到云秀开口,于是看了云秀一眼后自己继续开口道:“我就问一句,兵行险招,你们敢不敢?”
“险招?怎么个险招法?”
“我刚才说过了,齐国皇帝病重,很多给他看病的大夫都害怕最后受牵连掉脑袋,都想尽了办法想要逃离百草堂,毕竟比起其他,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
“但是这和我们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朋友,你听说过易容术吗?”
云秀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几乎是瞬间就想明白了张欣话里的意思,顿时眼睛一亮道:“你想让箫忘书易容顶替掉别人进入百草堂方便行事?”
“对,孟夏所在的院落,我说过随便闯入十分危险,但是通过密道确实没有危险的,既然是给齐国皇帝看病,你以为找到这个密道的可能性与我们硬碰硬去硬闯救出孟夏的可能性相比,哪一个更值得尝试?”
“密道。”云秀几乎是一瞬间便做出了判断。
张欣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对着云秀点了点头:“你看,你也知道哪种可能性要高一点,现在的问题就在于你们敢不敢冒这个险……”
“敢!”没等张欣说完,云秀便大声回答道。
哪想张欣此时却是摇了摇头道:“这事并不该由你来做决定,愿意不愿意,敢还是不敢,该做
决定的都应该是箫忘书本人,别人都无权干预。我刚刚说的也不过是个可能性而已,但这里面的危险你知道有多大吗?我了解忘书,他虽然并不是不会易容术,但是他并不精于此道。我是会一点,但也是孟夏交给我的,就算我去帮忙易容,也许别人看不出什么,但是国师呢?”
“国师?易容和国师有什么关系?”云秀却是不太明白。
“你以为孟夏的易容术是谁教的?”
“……国师吗?”
“以前我不敢肯定,但是自从进了百草堂后我就敢肯定了,国师的医术造诣可以说是登峰造极,我在百草堂里看过一本典籍,上面记载了孟夏教我的易容术,但是旁边的注解却是国师留下的。这不是已经很明白了吗?”
“那不就意味着,只要萧神医和韩非撞上,很有可能就被韩非拆穿身份?”
“对,被拆穿身份后会有什么后果,想来不用我说,你在齐国呆了这么久,也该知道这些手段吧。”
云秀闻言沉默了,因为以前跟在苏天铭身边的关系,她对国师的手段倒是有些了解,冷漠,狠辣,不近人情。箫忘书若真的落在他手里,若真死了其实还好,就怕他会让箫忘书生不如死。
“云秀,我不希望你们为了救孟夏欺骗箫忘书,今天我在这里跟你说的所有的话,我希望你原封不动地全部转述给箫忘书,不要有任何隐瞒。如果他在知道这一切的前提下,还是要去救人,那好,明日这里等我。”
“我明白,放心吧,我会全部告诉他。你说得对,我们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替他去做决定,也不能去逼迫他。”云秀郑重道。
张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其实作为朋友,我并不希望他这样去冒险,但是我会尊重他的每一个决定。”
“嗯。”
“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明日还是这个时候,我会过来。”
“好。”
张欣再次悠悠叹了一口气,背起自己的小背篓,穿过院中的奇门遁甲出了药铺。看着小镇上的百姓们依旧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生活着,再想到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张欣忽然觉得有点累。
百姓们要的只是安安心心的生活,可是为什么统治者却只顾着自己的想法,将他们视而不见呢?
“要变天了啊。”张欣喃喃道。
旁边馄炖摊的老板闻言看了一眼天上的大太阳,一边掌勺一边笑呵呵地开口道:“这晴空万里的,小伙子,你哪里看出要变天了啊?”
张欣笑了笑道:“我说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老板信吗?”
“小伙子真爱开玩笑。哈哈哈,不过就算变天也没关系,只有咱们手里有伞就行,风雨就淋不到了。”
张欣闻言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道:“是啊,有伞就行。”
如果变天这样的大事他不能阻止,好歹为自己在意的人和事撑开一把遮挡的雨伞吧。
张欣咬了咬牙,终是下定了决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