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萧忘书说这话时一双手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的衣摆。
萧悦低下头没有说话,表情却有点难堪。而陆寻只是点了点头道:“那就去了结一切吧。”
萧忘书应了一声便也没有再开口说话。马车顿时安静了下来,除了偶尔听得见孟夏一两句小声的梦呓。
夜色渐渐深沉,马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一个多时辰后夜色里终于出现了一处人家,萧悦掀开车帘看见那随风明灭的灯笼时忙唤了一声:“到了。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萧忘书轻轻答应道,待马车挺稳以后第一个下了马车。
萧府的护卫早就注意到了那辆马车,这时见萧忘书走了下来慌忙对望了一眼后,这才上前一步道:“大公子……额,萧公子,不知深夜到访有何要事?”
“……”萧忘书凉凉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有事的是本王。”略带威严的声音自马车内响起,但却又不见有人从马车上下来,两个护卫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只能呆呆地看着对方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好萧悦这个时候跳下了马车,两个护卫这才迎上去道:“小姐回来了,只是这萧公子和……”
“去请父亲出来,便说靖王殿下到了。”
“是。”两个人一听是靖王到了也顾不得去在意萧忘书了,当即打开门转身就往府里跑了去。
不一会儿萧府里大大小小都迎了出来,因为阵仗太大倒是把酣睡的孟夏惊醒了,看着不远处萧府门口那数十号人密密麻麻的站在一起,孟夏不禁揉了揉眼睛:“这是做什么呢?”
陆寻拍了拍孟夏的头没有说话。
倒是萧家的家主带领着一家老小齐刷刷地跪了下去:“给靖王殿下请安。”
“用得着怎么大阵仗吗?”孟夏转头看向陆寻道。
“我并未要求他们这样做。”
许是陆寻的语气太过冷漠,孟夏不禁皱了皱眉。陆寻见状只好低声解释了一句:“五年前为了不得罪所谓的权贵萧家差点把忘书害死,他们只怕现在担心的是阵仗不够大。”
孟夏听完反应到快,故意慢慢撩开了车帘,在众人目光投过来时她却先一步跳下了马车,而陆寻依旧没有动静,弄得众人生怕自己是哪里接待不周惹怒了陆寻。
就在众人提心吊胆的时候,陆寻终于动了。
“都起吧。”陆寻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是气势却极为慑人,
“不知靖王殿下大驾光临是为何事?”萧家家主萧冠英上前一步躬身问道,期间对萧忘书完全视而不见。
“哦,来看看风景。”
这理由听得孟夏都觉得好笑,偏偏陆寻说的一本正经,让人看不出他究竟什么意思。
萧冠英闻言只好干笑了两声,亲自将陆寻他们迎了进去,一边又嘱咐下人准备了酒菜。
孟夏不喜欢和他们这种氛围,寒暄完毕后便以“不舒服”为由,跑去客房里休息了。
客厅里,陆寻坐在左上
位上和萧冠英继续聊着天,然后忽然话题一转道:“说起来萧大夫不觉得小夏眼熟吗?”
“孟姑娘?”萧冠英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说起来若不是因为名字,我还真不敢确认她就是两年前来过这里的人。”
“哦?这话是什么?”
“那个时候的孟小姐怎么说呢,呆呆的,不爱说话,喜欢一个人坐在一个角落里发呆,不似现在有灵气。”
“只有这些?”
“那个时候的孟小姐见人第一个反应是往孟将军身后躲,而且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怕二弟的要紧,见到他就会发抖和尖叫,可是刚才二弟领孟姑娘去房间,孟姑娘反应挺平淡的。”
陆寻闻言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萧冠英陆寻不说话,以为自己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忙补充道:“也有可能是几年没有来过,孟姑娘忘记了吧。”
“也许吧。”陆寻喝了一口茶,微微低了低头,让人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当年小夏前来就诊是因为什么病?”
萧冠英叹了口气道:“在下不才,委实不知道孟姑娘究竟是什么病。以为是心疾,可是却又不是,每每发病都痛得寝食难安,却又在这里静养了几个月后忽然好了。”
陆寻静静地听着,心里却绕了好几个弯。
与此同时,孟夏被那个称为萧家二老爷的萧易生送回房间后打量了一下房间又觉得无趣的很,再加上刚才那个萧易生看她的眼神很奇怪,感觉就像是认错了人不敢肯定一样。想来想去孟夏决定溜达到隔壁院子萧忘书那里去看看,却不想自己左脚才踏进院子便听得那个萧易生极为愤怒的声音:“你回来做什么?这次你又想要把家里弄得个鸡犬不宁才甘心吗?”
“……”没有人回答。
“怎么不敢说话了?亏你还有脸回来!想要借靖王殿下的手报复我们,告诉你,你不会得逞的!”
“收起你那套阴谋论吧,报复你们,我没兴趣。”
即使看不到萧忘书的样子,孟夏也猜得到他现在的表情。
“哼,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五年前不就差点害死了我们吗?”
“……”
“你已经不是萧家的人了,这个家不欢迎你!滚出去!”
萧忘书依旧没有说话,倒是清楚萧忘书性子的孟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走了出来:“这是要忘书去哪儿呢?”
萧易生没想到孟夏跑了过来,一时间愣了愣,心里其实也挺厌烦孟夏这个傻子的,以前也没少偷偷欺负过她。见孟夏走了进来当即皱了皱眉道:“孟姑娘,你家里人没有教过你在别人家做客不要乱跑么?”
“关于这个问题你不妨亲自去问问我父母?”
“你!”
孟夏没有理他只是微笑着走到了萧忘书面前道:“忘书,我和你一起等阿寻吧。”
萧易生见孟夏一副要赖在这里的模样,眉头皱的更紧了:“孟小姐还真是不懂礼数。”
“你确定要和我谈礼数?”孟夏
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梁易生:“那好,按照礼数你一介平民对着我这个将军嫡女、靖王准王妃这样站着说话不太对吧,还不去沐浴更衣过来三拜九叩啊!”
“你欺人太甚!”萧易生脸色铁青地回击道。
却不想刚刚还一副高高在上、气势汹汹的孟夏忽然眼眶一红,竟然哭了起来,孟夏本来生的就美,这么一哭简直我见犹怜,萧易生都还来不及反应究竟发生了什么,便听得身后自家大哥怒道:“混账!居然敢欺负孟小姐!”
萧易生吓得一个踉跄回头便看见了陆寻沉着一张脸望着这边,而萧冠英更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站在陆寻身边。
“不是,我这是……”
“萧家主,忘书是我恩人,小夏是我准王妃,在你这儿受到这样的欺侮,本王很是不悦。该怎么处理不用本王教你吧。”
“是,我明白。”萧冠英使了个眼色,便有小厮将萧易生带了下去。萧冠英这才搓了搓手道:“那你看这饭……”
“端到此处来,本王暂时不想看到其他人。”
“是。”
孟夏刚刚还哭得梨花带雨,却在众人退下后瞬间收了表情感慨道:“这一招真是屡试不爽啊。”
萧忘书无奈地摇了摇头,而陆寻则是点评了一句:“你这招太肤浅了,不能多用。”
三个人一起进了屋,孟夏见萧忘书表情依旧淡淡的,心里却是有些感慨,这里可是他的家啊,他回来居然只能住客房,还差一点被自己那个所谓的二叔赶出家门。
“喃,忘书,那个萧易生为什么这么对你啊?”
“你都听到了?”
“嗯。”
“五年前,我想去都城置办些药材的时候,在城门遇到了一个被马车碾压的小孩,当时他已经快死了我便救了他。嗯,然后就得罪了一些人,家里畏惧权贵怕惹事烧身便将我逐出了家门。”萧忘书一边回忆一边简短的讲道。
孟夏虽然懂他讲的每句话,奈何根本抓不住重点,只好将目光移到了陆寻身上。陆寻轻声叹了口气道:“那个孩子是个乞丐,因为太饿晕倒在了官道上。当时太子的心腹马车刚好要出城,见前方有人晕倒也未作停留,径直地压过了那孩子,孩子当场重伤。忘书将孩子救了回去,因为愤恨便去调查当日的马车里坐的究竟是谁,然后将那个心腹告到了衙门,却不想……”
“官官相护?”
“嗯,太子也对萧家施了压,而当时目睹了那个孩子被碾压的百姓要么闭口不谈,要么无故失踪了。忘书被扣上诬告之罪入了狱。太子怕夜长梦多便想将那个小孩杀掉,不过小孩被忘书藏得挺好,太子遍寻不得,最终是……萧家的人出卖了忘书,亲手将忘书竭力救下来的孩子杀死,把尸体送给了太子。”
孟夏吃惊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陆寻却依旧平静地继续道:“萧家惧怕太子,在忘书入狱后没有一次曾前去探望,最后更是主动与忘书断绝了关系,将他逐出了家门。却不想这个时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