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拍着我的后背摇摇头:“我又没死,何来报仇?”
我笑着点头:“不错,我的师兄……没死。”我说着伸手抱住师兄,就像抱住我爹一样的开心:“师兄,欢迎回来。”
魇苒瞪了一眼师兄并没说话,他高傲的昂起头轻笑一声便也没了下文。只是那尹宗拍着魇苒的肩膀示意他放下姿态,魇苒这才瞥了眼眸:“事情已了,塔神,我和我的父亲先回去了。”
娘看看他们父子二人叹了口气:“嗯,多谢了。”
魇苒和尹宗嘱咐寒弄一定要多加休息之后便也离开了,寒弄虚弱的眨了眨眼点点头。我连忙走过去把他扶起来:“我敬爱的表哥,你今天可是立了大功啊!”
寒弄摇摇头轻声一笑:“怎么,想请我喝酒?”
“好了之后再喝!”丝缕严肃的样子有些恐怖:“不能这么胡来,身体要紧!”
在我们闹得不亦乐乎时,爹和他的母亲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小狐,能听到你刚才的那番话母亲很开心。”黎影王抱着爹摇摇头:“可是娘不能跟你回凌蓝度更不能回你的箫狐岛,娘不能害了你害了倾鸾,害了乱儿!”
爹义正辞严的大喊道:“娘,我决定的事情一向不可动摇!我刚才好像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吧?我不在乎是否杀人是否逆天!”
“二姑你就听二哥一句吧。”鸿萧一手攥紧拳头一手搂住站不稳的丝瑾认真地点着头:“等这些事情一结束,我们就会追寻神魔契的渊源解开这一切诅咒!我想……杀狂大伯、魂劫三伯还有我父王要是知道了,他们都会很开心的!”
黎影摇着头咬紧牙关:“不行,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不同意,黎影王。”我说着伸手搂住娘亲:“这整个六界可不是您说的算了,您没有权利说不!”
“乱儿,叫奶奶。”娘拍着我的头发瞪起眸子:“不许对奶奶无礼!”
“哎呀娘,我哪有这么,这么年轻的奶奶啊?”我摇摇头:“不过你倒是做奶奶了呢……走吧走吧,我们快回凌蓝度去,我一定要带你见见你的儿媳妇还有乖乖孙儿!”
“……娘,恐怕不能……”娘摇着头叹了口气。
我立刻阻止了娘的话:“娘你可不要拒绝我,你知道我的脾气。不管谁不顺了我的心思,我都有一百个办法让他服从!”
怜傲走到我的身边眨了眨眼:“舞乱哥……杞白她……不会有事吧?”
师兄听到这句话忽然笑了出来,他拍着怜傲的脑袋使劲儿揉了揉:“你真的这么爱她?”
怜傲拍着自己胸脯保证:“当然了……要不是我和他们魔界没什么关系,我早就跟他们去魔界了!炎青前辈,你……你……”
“呵。”师兄呼出一口气:“那个叫做杞白的姑娘,她可是很厉害的。以我对亡寞他们狂魔宫的了解,恐怕不是狂魔先祖审视杞白姑娘,而是杞白姑娘审视狂魔先祖。”
我笑呵呵的点点头:“如果真的有事,我还会这么潇洒吗?”
“那,那看起来陌月和霖皖都很担心的样子,连一向不会离开烟空的偏执狂誓罗都走了!事态肯定很严重的!”怜傲被自家哥哥拉着,冰皇刚刚已经为丝瑾和寒弄治疗了一番,他听到弟弟这么担心杞白便觉得真是儿大不由娘啊。
“他们也许是怕姐姐会对狂魔先祖不敬。”我点点头:“真的。”
“咱们不要考虑魔界先祖怎么样了好吗?”冰皇的手搭在醉夜和池渊的肩膀上无力的摇摇头:“我治不好寒弄,我们没有车夫了可怎么回凌蓝度啊?”
“……”寒弄气愤的甩出幽冥:“冰皇,你就这么定位本公子?”
***
“姐姐,你别那么气势汹汹的好吗?我害怕。”陌月有些颤抖的看着狂魔宫后侧的祠堂,亡寞和誓罗也无奈的站在远处摇着头。
杞白握着狂魔烙摇晃手臂:“狂魔先祖正在等我去接受审视,你们不要这么担心我,再怎么说我也是纯正血统的狂魔后羿。”
霖皖轻笑着摊起手:“二姐,我们并不是怕先祖责怪您,我们只是怕您质问先祖为何有人逃出禁地却没有接受审视。”
“我不会。”杞白甩开这二人风尘仆仆的向前走,她迈着大步一把推开狂魔祠堂的大门:“我来了。”
亡寞摇着头:“没想到梦儿变得越来越不受我这个当哥哥的管束了。”
誓罗皱着眉:“不,梦神质问先祖并不是不可以。至少应该问问先祖,是什么力量放走了魔母。你可要知道,单凭魔母一人之力是无法突破那禁地禁制的,更何况她还带走了几块儿陨魔石。”
“老臣觉得这事儿让公主去问总好过您或者陌月去问。”执墨点着头缓缓开口:“毕竟公主已经重生,先祖之前又十分疼爱她,就算问不到真相也不会被怪罪。”
杞白将门关上,整个祠堂都变得异常黑暗。压抑的气氛笼罩了她全部感官,杞白摇着头:“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讨厌来这里。”
微风吹过,原本黑暗的祠堂忽然明亮起来,那一排排蜡烛不知怎的瞬间点燃,摇曳的烛影昏暗而诡异。
杞白慢慢走到祠堂的最中间,她低着头跪了下去:“梦神拜见我狂魔先祖。”
这里并没有什么牌位,取而代之的竟是百般兵器。那些兵器被排列的十分整齐,威严的气势让人无法反抗。
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声音将杞白吓得一愣:“梦神,你回来了?”
杞白脑中空白片刻便缓缓点头:“不错,晚辈侥幸逃脱百器束缚,已然再世重生。”
那人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正是这枯冷的声音使人浑身充满了压迫感:“你命狂魔运用了狂魔烙?”
“不错。”杞白点着头,她依然看着地面不曾抬眼。
“你不会不知道使用狂魔烙是需要向先祖请示的吧?我不记得你之前来找过我们说这件事。”
“没时间。”杞白依然恭敬地跪着,但是她的声音却异常冰冷:“我不觉得当他们正在奋力对抗魔母时,我却要跑回来向你们请示。而且先祖你要明白,我这回来不是要你们原谅我私自决定使用狂魔烙,我来是为了向你们请教一件事。”
“梦神,你现在年纪不小了,不再是无脑做决定的年纪了。”
杞白终于抬起头,她眸子中闪烁出危险的光芒:“我们才是现在的狂魔宫主人,那些灾难都是我们亲身经历的而并非你们!我有权选择怎样拯救这个世界,怎样惩罚我魔界叛逃的罪人!先祖,您现在应该做的不是以自己残存的威严惩治您的子孙,而是以自己仅存的力量守护魔界这片土地!”
“梦神,我真的希望你能够明白,你现在是在和谁说话。”这回的声音变了,如果说刚才那些对话这先祖的语气特别平淡没有任何感情,但是这回的声音却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它汇聚着很多人的愤怒,几乎是破口而出的嘶吼!
杞白却没有丝毫畏惧,她挺直了腰板儿手郑重的放在膝上:“我,是在跟我狂魔众位已逝先祖对话。”杞白在“已逝”这个词上着重了语调,显然效果十分的妙,因为那些愤怒的“魂灵”已经不再开口反驳了。
很长时间,杞白和这些“魂灵”保持着这种沉默真的好长时间。杞白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她的嘴角不知何时浮起了一丝胜利的微笑。
这些先祖最终率先松口:“魔母残害苍生已久,之前就是因为这个才将她打入禁地。没想到她竟不知悔过,这回做出的事更是令我魔界蒙羞!魔族历史上不需要有这种污点存在,梦神,你此次动用狂魔烙有情可原,经过我们讨论,一致认为你并没有错。”
“多谢先祖谅解,梦神在此感激不尽。”杞白拱拱手缓缓站起:“不过先祖,你们可知……那魔母是如何从禁制超强的禁地中逃脱的?这一点我一直觉得奇怪得很。”
“她是怎么逃脱的我们也不清楚,毕竟我们不会再过问魔界禁地内部的事情。”这个先祖明显不是刚才说话的人:“不过,无论是谁想从禁地逃出都并非易事。我认为就算真的有这种实力可怕的人,那也必定是从禁地最内部勉强撕裂的禁制。”
“禁地最内部……那不就是无谅魔域吗?”杞白掐着下巴低下头:“万万别是如此,那无谅魔域无人能闯,被禁锢在内的所有魔族都是仅凭一人之力就能将六界毁于一旦的大奸大恶之徒!”
“好了梦神,你可以出去了。”
杞白点点头恭敬地行了一个礼:“梦神叨扰了。”说罢,杞白转身,周围的所有蜡烛瞬间熄灭。刚刚昏暗的空间再次变得窒息无比,杞白现在只想迅速离开这里,她不禁加快了脚步。
***
当我们回到凌蓝度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凌蓝度的夜色很美,空气亦是相当的清新。我挽着师兄和爹向前走:“我儿子肯定会喜欢师兄的,我觉得他只要想到,他这个无所畏惧英明神武的父亲是被你抚养长大的,那他一定会满心满眼的好奇!到时候你可不要不理他,随便你给他讲什么故事都行,只要别伤了我这个作为父亲的面子就好。”
冰皇无语的摊摊手:“你无所畏惧倒是真的……不过说到英明神武,我怎么没发现啊亲爱的舞乱先生?”
“咦!我不英明吗?我不神武吗?”我对冰皇这句话做出严肃的抗议。
娘和黎影王挽着彼此的手臂,就像母女一样的向前走着。黎影轻声一笑:“我之前不是没来过人界的凌蓝度,但是只有这次觉得这里真的很美。”
“看风景的人心情不一样,看到的风景也就不同。”娘点着头:“恰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就在这时,凌蓝度的大伙儿都已经走了出来。他们都是急切的想要亲自看看师兄、黎影王还有娘亲。我见黎儿已经跑了过来,枫言竟也面带笑容的走来,我不禁感叹道:“我终于觉得,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爹!”黎儿拉住我又看向黎影王和娘:“我,我该怎么称呼……”
“叫奶奶和祖奶奶,傻小子。”爹拍拍黎儿的脑袋:“快去呀,别让你的奶奶和祖奶奶等着急了!”
我笑呵呵的看着黎儿羞涩的走向娘和黎影王就觉得有趣:“师兄你来。”说着,我拉起师兄走向枫言。枫言一改平常对我冷漠的态度我十分欢喜:“师兄,这个……这个是我老婆!”
师兄上下打量着枫言,刚开始他并没有说话,不久之后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有些颤抖:“我是乱儿的师兄,不知枫言姑娘是何身份?”师兄说话特别郑重,我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搂住枫言的肩膀期待枫言的答案。
枫言低下头红着脸低声说道:“我只是区区凡人,很荣幸能够得到冰皇大人和怜傲大人的恩赐拥有较长的生命来……”枫言看看我幸福的将脑袋贴在我的脖颈处:“来陪着舞乱一起走下去,走过人生每一个幸福的阶段。”
池渊推推冰皇低声问道:“哎,我怎么感觉今天的枫言有点儿与众不同呢?”
“是啊……她这阵子不是和乱冷战呢吗?”冰皇嘲笑的看着我:“看起来舞乱这回要高兴的几天睡不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