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那小厮便从后台退了出来。她虽然依然留在后台,但小七已经暴露了,错过了这次机会,只能是再次灰头土脸地回到了应昊身旁告罪,“属下无能。”
应昊摇了摇头,没再叫小七去尝试。
再耐心等等吧,既然是他要追回她,就要诚心。首先不能打扰了她今晚这场宴会的精心安排,要让她顺利完成自己该做的。然后,他还是得亲自出马。待到夜深人静,曲终人散。她一空闲下来,他就立即去见她!
应昊有一种感觉。他自己经历过了的,这种感觉就让他很确信。
她曾经,临时起意,便都能想到先安排好了自己屋子里两个能管到的丫鬟,归还了她们的卖身契,就是她能为她们做到的最好了的。然后她才离开。
而这一次,据应昊所知,那位姚老板突然离开了她身畔,近半年来不知所踪……
应昊忽然握紧了手中的酒杯,再一次捏碎了那酒杯。
小厮再一次及时上前来不声不响地收拾残局,换了一个新酒杯给他。小厮的眼里,聪明地展露出了些许不满,酒杯不要钱的咯?
于是,应昊被那聪明的小厮逗笑,给了小七一个眼色。小七立即丢给那小厮又一锭足十两的银锭子。
小厮接过,便是立即喜笑颜开。够了够了,十两银子,不但可赔上那两个酒杯,剩下的就都是他的打赏咯,开心!
她能调教出如此聪明的小厮,就证明了她是一个更聪明的女人!
应昊的心情好了一些,能够继续去想那叫他不愿意去想的。她可是同他……不行!还是很气!
一个已经嫁给了她的女人,却始终不愿同他行房。转眼,她若是真的同那个野男人……他忍不了!
但也……无法怪她啊。是以前的他不够珍惜,不够果断。女人,其实只要他下定决心,先要了她,哪怕是强要了她,时候,都该是叫她再无法变心。他以前,为何要那般迟疑?明明,他已经认定了她是他的妃,日后,当他功成名就,他也只想她在他身边,只有她配得起,做他的皇后!那么,这一次,他可以……他必须谅解她,然后重新赢回她到他的身边。这一次,他会紧紧抓住,再不许她离开!
罢了!既然可以原谅,他忽然有些感激那位姚老板,在他不在她身边的日子里,代他陪伴着她,照顾着她。应昊更感激他的忽然消失,才能叫她也瞬间收回自己的心,决定再次逃离。
他从前,怎么就没能看清,她是如此的怂?
每一次,她明明那么渴望爱,但每一次,只要她稍微察觉出自己并不是可以取代对方的全世界,她便是会立即狠心离开。她只是不想受伤,她只是也想抛掉自己的全世界,只要有一个男人,叫她可以付出她全部的爱,她的所有,她便会付出所有。只是,没有一个男人,叫她感受到如此……她便是,无法主动。她只是怕受伤啊!才是在受伤之前就先自伤,才无法去怪那个曾经她觉得美好的男人。她不给男人伤她的机会,她只想留下双方相处时最美好的回忆。
那个男人却不是他。他应昊做的甚至不如他姚凯吗?
这一年来的别离,叫应昊可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她曾经给他讲过她真实的经历故事不是吗?他为何不信她?只当成那是她口中的“一千零一夜”。他找过了的,他花尽了一切人力物力,去找过了的,没有找见。这世上根本没有一本书,能叫她看过之后,在梦中梦到相似的情景,就叫自己误以为那是自己的亲身经历。
她可能真的不是“她”。
她本是异世的一缕幽魂,恰巧也叫陈珍儿,恰巧在这个世界的陈氏珍儿遇害后,借用了“她”的身体重生。她却是忘不了,前世的种种,即使是在日渐接受了这一世新的身份之后,依然玩不了前世曾今输过的,那一场爱情。
她曾经,以为那一个男人是她的全世界,最后,自己却是被另一个女人轻易取代。甚至,还丢了自己的性命。
她是曾经爱过的,才是在彻彻底底地受过一次伤之后,心疼了自己,再不敢,叫自己再受一次伤害。能怪她吗?只怪,那个该死的男子不珍惜她!
应昊愤恨地想着,可惜,他不能为她了结了那男子。那个胆敢伤害过她,叫她怂了,怂了之后都不敢再接受他爱意的男子。但他又感激那名男子,甚至感激那个还是了前世的她,叫她得意重生为这一世的她的那名毒妇。因为,因此,他才能结识这一世的她,有机会,叫她成为他的。
应昊最可贵的是也懂得自省。这离别的一年来,他反思了自己很多,他当初也是不够珍惜她,才是叫她一有机会就远远逃离了他不是吗?
明明是他先爱上她的,却是没能抓住机会,也让她彻底爱上他。那就是他身为一个男人的无能!
是他给的不够,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却每一次,好死不死的都必须去处理别的事情。必须吗?他只是,以为她就在那里,已经是他的妻,就只能等在那里,不会走。他以为他可以先处理好别的事情,再来安慰她。她却是每一次都等不及,自己就安慰好了自己,然后,越来越将他推离开她的心。她的心,都是因为他自己的错过,才终究不曾向他敞开啊!
直到,那该死的陈娇儿居然真的敢对她下了致命的毒手。她居然,当真可以立即就趁机彻底离开他。
他那时,可是当真叫她失望透顶?叫她因为还没有爱上他,便可以明智地判断出,他并不是她当真想要的男人?不适合,便还是压根不要尝试去爱的好。
啧啧!她原来的那个世界,女人可是当真如此胆大?
现代,男人和女人平起平坐,女人早已不再是男人的附属品。甚至,只要一个女人足够强大,还可以反过来收付男人成为那个女人的附属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