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英走后,方氏医馆终于恢复了平静。处于应激状态的方悠然也渐渐安静下来,她看着一地狼藉的医馆,慢慢蹲下,双臂环住自己掉下眼泪。
被刚才剑拔弩张局面吓得躲起来的田乐乐这会钻出来,走到方悠然面前:“姐,现在怎么办?”
方悠然用手背抹了一下脸,站起来说:“你先把这里清理一下,恢复平时的样子。这间医馆从今天开始闭馆,等我把一切处理好了再开业。”
田乐乐低头不知琢磨什么,过了几秒才“哦”一声,然后拿着扫帚簸箕开始打扫。
方悠然去洗手间洗了个脸,又把扯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整理好,这才走出来。
由于田乐乐平时就住在医馆,方悠然嘱咐她道:“这几天如果有患者前来,你就说医馆正在修整不营业。要是患者情况特别严重,你就打电话通知我,千万不要擅自接诊。”
田乐乐一个劲点头:“姐,你放心。我又没有行医资格,哪能做那没分寸的事?之前……都是朱秀英强迫我的。”
方悠然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走出医馆,把“闭馆”的牌子高高挂在门口。
接着,她掏出手机一边往巷子口走一边给常家栋打电话。
常家栋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方悠然这时一抬头正好看到巷子门口的广告牌。
方悠然上前拽了拽,这个广告牌是镶嵌到墙面上的,拽不动。
她只能打电话请了一个安装工人带工具前来,费了好一会儿才把这个广告牌给拆除。
工人带着广告牌离开后,方悠然还没缓口气,背后就被人狠狠推了一把,整个人撞到墙上,手掌被拆除广告牌留下的钉子划破。
“你这个江湖骗子,还特么敢出来!我打死你!”
方悠然感到脑后一股劲风,知道这一拳砸过来轻不了,下意识闭上眼睛……
然而预料中的重击并没有出现,倒是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方悠然赶紧回头,只见刚才偷袭自己的一个三十多岁壮汉捂着手腕坐在地上,眉目拧在一起嚎叫:“痛死了,手腕肯定折了……”
替方悠然挡下这一拳的男人此时缓缓转身:“方小姐,你没事吧?”
容烈渊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厚呢长大衣,线条冷峻锋利,肩膀宽阔,长腿笔直,英俊的五官在阳光下轮廓显得格外清晰。
他肤色冷白头发乌黑,刚才替方悠然拦下一拳的手正垂在身侧。手掌宽大骨节分明,手背青筋突起,脉络蜿蜒曲折探入袖口,隐隐散发着不可忽视的力量感。
方悠然愣了一下,有些紧张的说:“我……我没事,刚才谢谢你。”
坐在地上的壮汉此时痛散了些,活动下胳膊并没有大碍,就连滚带爬的跑了,走时还留下一句咒骂:“如果我爷爷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一把火点了方氏医馆!”
方悠然并不认识这个人,所以也听得莫名其妙,只能转头对容烈渊说:“容先生今天是路过这里?”
容烈渊冲街对面点了下头,只见秘书李路带着两人抬着一块金匾走过来,上书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医者仁心”,落款是容氏财团。
饶是方悠然很少看财经节目,也知道容氏财团是北城数一数二大财团,业务涉及北城建设的方方面面。
“上次你在医院帮我缓解头痛,秘书从住院记录里找到你的地址,今天冒昧登门道谢。”
容烈渊刚才出手救了自己,方悠然实在没法拒绝,就点点头说:“我的医馆在前面,请容先生跟我来。”
两人并肩走在小巷里,容烈渊身量很高,方悠然头顶也只到他肩膀。
他很自然的让方悠然走在里侧,冷风拂过,容烈渊衣襟浮动,为方悠然遮挡了大半凛冽。
方悠然只闻到一阵淡淡雪松木的香气。
来到医馆,方悠然摘下“闭馆”的牌子,打开医馆大门,请容烈渊进来。
诊室里空无一人,田乐乐不知去了哪里。
方悠然请容烈渊坐下,刚想为他沏茶,一转身就看到诊室墙角放着的黑色行李箱——常家栋出差必备行李箱!
如同忽然坠入北极寒地冰窟,方悠然只觉得从头凉到脚,身上的每一寸神经都冷到没有知觉。
呆立了十几秒后,仅有的理智支撑着她回过身对容烈渊挤出一点笑:“那个,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有点事,要不您……”
她话还没说完,从医馆里间传来女人暗昧的嗔叫声:“常哥哥,你轻点呀!恶虎扑食似的,谁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