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立岩当初修建云上亭的时候,并没有打算在这边常住,不过是为了以后邢妙兰有个可以养老的地方。
邢家树敌太多,尽管他这些年将邢家保护的很好,但还是怕暗中有人对邢妙兰不利。
所以修建云上亭的时候,他特意选了地势偏远,人迹罕至的地方。
云上亭四周全是茂密的大树,将整个庄园覆盖在其中,即使是在空中,也很难发现。
云上亭的选址和海河庄园不相上下,只不过云上亭没有海河庄园大,这里也更具烟火气一些。
陆淮过来的时候,陆枋就将地址发给了他,并且提醒他来的途中有些机关,让他自己看着办。
即使陆淮身手极好,可到达庄园的时候,还是受了点伤。
陆枋躺在摇椅上,听到声响,睁开了眼睛。
她今天在车上睡了一个小时,回到云上亭又睡到了傍晚,所以这会儿状态还不错。
白色的裙摆堪堪遮住她精致的脚踝,一件乳黄色的针织外套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看起来慵懒十足。
面前的石桌上泡着一壶还在冒着热气的红茶,葡萄架上的橘色灯光懒散的打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一片。
她偏头,眸色淡淡的扫过陆淮染了抹红色的手背,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闯入鼻间。
起身端起石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有些凉意的茶水,语气散漫的问道:“受伤了?”
陆淮闻言,将受伤的手藏到了身后,面色有些羞窘。
在冥流的时候,他虽然身手了得,是周恒培养的最出色的杀手,但同时也被保护的很好,几乎很少发生受伤的情况。
其实陆淮就是周恒替陆枋培养的一个心腹,若是被那些不要命的人发现的太早,可能现在也不会有陆淮的存在。
陆淮在冥流的时候,虽然年纪小,但也心高气傲,觉得自己是众多杀手中的佼佼者。
他以为离开冥流之后,有大展身手的机会,结果却什么也没做。
就连小小的机关他都没办法全身而退,这让他有些接受无能,更不想让陆枋知道。
陆枋斜看他一眼,眼底划过笑意,转身进了屋。
陆淮摸不准陆枋在想什么,也不敢说话,只是站在庭院里,低垂着头。
“自己擦擦。”就在陆淮胡思乱想的时候,前方突然扔来一个小瓶,他下意识的伸手接住。
一瓶红色药水,治疗枪伤和刀伤的特效药,能让伤口快速恢复。
陆枋站在台阶上,双手插兜,慵懒的站着,声音寡淡:“受伤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
站在庭院中的小少年愣了愣,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陆枋并不打算给他多少时间去思考,抬手,又扔了一袋东西过去。
“把衣服换上。”
陆淮伸出一只手接住,借着灯光看了眼袋子里的东西。
应该是一身黑色的衣服,只是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陆淮正准备开口问,结果陆枋抢在他发问之前开了口。
“我要去偷个人,你给我放哨。”
陆淮面色一僵,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见他一副傻愣愣的模样,陆枋有些无奈扶额,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房:“你去换就是,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要是去晚了,那就真没有什么好玩儿的留给她了。
陆淮脸色一红,也不敢再问什么,低着头跑向了陆枋指的那个房间。
冒冒失失的模样,让陆枋忍不住摇头失笑。
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模样。一天到晚板着个脸,看着心累。
自从手术之后,她越发觉得,自己真的活了过来。不是浑浑噩噩,也不是得过且过。
所有的一起,都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