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纪澜到品轩阁旁,徐木当即开车离开。
在驶出一段路后,徐木这才发觉纪澜的手机落在了座位上。先前纪澜有接到一位客户打来的电话,之后手机是搁在了腿旁,下车的时候因为后面有车一直在按喇叭,所以急着下车的纪澜才会把手机落在了车上。
对于做生意的人而言,随时能被联系到是重中之重,所以徐木急忙往品轩阁的方向开去。
车子再次停在品轩阁旁时,见店铺并没有开门,徐木便在想着该如何将手机交还给纪澜。
想了下,徐木干脆下了车。
上个月有一次来纪澜这边喝茶时,徐木因为心情不好待到关店时才离开。那时候徐木是有注意到纪澜是往马路对面走去,所以徐木觉得纪澜应该是住在这附近。要是路程远,理应会有自行车或者电动车这样的代步工具。
想到此,已经叼起一根烟的徐木干脆往马路对面走去。
“阿妈,你知道不知道对面那家茶叶店的老板娘是住在哪里?”
被徐木这么一问,正站在屋前摇着扇子的大妈先是看了眼徐木,接着问道:“你找她有啥子事?”
“我刚刚送她过来,结果她的手机落在我家里了,我想送过去给她。”
怕大妈不相信,徐木还特意让大妈看他手里的手机。
用有些怀疑的目光看着徐木,大妈道:“她住在桥洞旁小学那附近,你自个儿去问那边的人。”
“好的,谢谢。”
大妈所说的小学名为流芳小学,是九十年代由美国教会创办的私立学校。在那个年代是非常出名,现在在这边上课的学生却只剩下三百余名,教学条件也不是很好。所以在徐木看来,流芳小学其实是一座摇摇欲坠的私立小学。
走到离品轩阁不到两百米的流芳小学前,徐木往保安那边走去。
询问之后,徐木只能确定纪澜是住在小学右侧的那栋旧楼房里。至于具体楼层,保安也说不清。而在和保安聊天的时候,徐木注意到保安在谈论纪澜时有些眉飞色舞的,甚至还微微咽下了口水。显然,这个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保安对纪澜那种性情温和的美女印象极为深刻,深刻到想要一亲芳泽的地步。
事实上,凡是美女,基本上都会成为一些男人意婬的对象,就连他前妻也是。
想起当初和前妻一块搭电梯,有个男人故意去顶他前妻的雪臀时,徐木还是有些不爽。
走进旧楼房,徐木沿着楼梯而上。
旧楼房一共有九层,每层有三户人家,所以徐木真不知道纪澜会住在哪个楼层。很多人都喜欢不期而遇的感觉,徐木也是,所以慢慢往上走的同时,他还看着房门,看纪澜是否会突然推开门。
当初他和前妻第二次相遇就是不期而遇。
第一次和前妻相遇是在永辉超市。
他那时候准备买一瓶酱油,却不知道黄豆味、海鲜味之类的区别。而在他踌躇着该买哪种加油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他第一次听到他前妻的声音。
‘你是不知道该买哪种吗?’
听到这声音时,徐木本能地回过头,并被前妻惊艳到,那种清新脱俗的视觉冲击徐木这辈子都忘不了。他一直认为美女的态度都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前妻的询问让他有些惊愕。再之后呢,他听到前妻讲述几种酱油的区别,还询问他是拿来上色还是调味。那时徐木是一个人过,没有下厨的打算,只是想买一瓶酱油偶尔拌面吃。所以当徐木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时,他前妻直接让他买海鲜味酱油。
这是他和前妻的第一次相遇。
第二次相遇则是在他前妻上班的楼下。
那天他在外面跑业务,刚好遇到了他前妻。见他前妻拿着个包裹显得很急,他直接上前询问,并得知快递员把包裹弄错了,她拿到了别人的包裹,而快递员已经骑车离开了。之后徐木有打电话给顺丰快递,问到了负责当时那片区的快递员的联系方式,随后还带着他前妻前去找那名快递员,把弄错的包裹调换了回来。
作为回报,他前妻请他吃午饭,随后他还拿到了他前妻的联系方式。
想起一开始两次相遇的情形,徐木嘴角出现了笑容,但随即又消失。
因为,曾经约定厮守终生的两人已经相隔两地,所以甜蜜的回忆其实就和毒药差不多。
要是他和游佳相处愉快,并且很有共同语言的话,或许他就不会再想着前妻了。
走到五楼时,徐木听到了纪澜的哭声。
“如果你还这样子!你让我怎么办?我要的不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的你!而是一个在我累了回家时能够稍稍关心我的你!你真的是完全变了!别碰我!我说了不要碰我!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
听到纪澜这撕心裂肺的喊叫,徐木急忙去推门。
徐木还担心门锁着,没想到只是掩着。
推开防盗门,听到声响的徐木急忙往里走。
走进客厅,听到声音是从卧室传来,徐木急忙往卧室走去。
走到卧室前,徐木看到纪澜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这个男人一只手掐着纪澜脖子,另一只手则在纪澜裙摆内快速滑动着。就算有裙摆的遮掩,徐木还是知道这男人那只手接触到的是什么地方。
徐木原本就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所以听到纪澜那近乎要窒息的呜咽,火气上来的徐木快步上前,抓住男人的后领口就往床下拽。将男人拽到地板上后,徐木一脚便踢了过去,踢得男人嗷嗷直叫。
徐木还想惩罚这个想要对纪澜不轨的男人,纪澜却喊道:“别打他!他是我老公!”
“是你老公也不应该这样对你!”
“他脑子有点问题,你别欺负他。”
纪澜这么一说,又见男人像胆小鬼一样抱着脑袋缩成了一团,徐木这才收住都快砸到男人脸上的拳头。
将裙摆往下一拉,用手理了下乱糟糟的长发后,什么话也没说的纪澜将丈夫扶了起来,并问道:“你没事吧?”
男人轻轻摇了摇头。
“你先坐着休息,我等下就回来陪你。”
男人点了点头。
看了眼徐木,纪澜道:“你留在这里会吓到我老公,咱们到外面再谈。”
跟着纪澜走出卧室,又见纪澜拉上了卧室的门后,徐木忍不住问道:“刚刚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不敢和徐木对视的纪澜道,“只是夫妻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
“这还小打小闹?”有些气不过的徐木道,“他这么大的块头压在你身上,你受得了吗?”
“夫妻之间这样不是很平常吗?”
“我的意思是他掐住了你的脖子,”看着脖子都红了一片的纪澜,徐木继续道,“假如我没有及时赶到,你很可能已经被他活活掐死了。所以我真的搞不懂,你怎么还会维护他。”
“我刚刚已经和你说了我老公脑子有问题,”纪澜道,“他脑部受过创伤,现在精神状态非常差。大部分的时候都像灵魂被抽走了一样,只有在极少数的时间里会比较正常,所以我都不敢和他睡在一块。今天他好像受了什么刺激,看到我就将我往床上拉,搞得我有些莫名其妙的。”
“正常需要吧。”
“不正常,”纪澜道,“自从出事到现在他都没有这样过。”
“多久了?”
“快两年了,”叹了一口气的纪澜道,“第一年里找过不少医生,结果都说治不好,所以后面也就没有再去找医生了。我其实不想让你知道我的家庭情况,所以才一直回避和我老公有关的问题。反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你才二十六岁。”
“难道你要叫我抛弃他啊?”笑出声的纪澜道,“他没有出事之前,他对我可好了,所以我不会也不可能抛弃他。对了,哥,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问了好几个人才确定的。”
“那你来找我干嘛?”
“看样子你还真粗心,手机丢了都不知道。”
故意叹了口气后,徐木拿出手机递给纪澜。
“我回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还想跟邻居借手机打电话给你,可我老公突然像疯了一样,所以我只好安抚他了。”
“这里就你们两个人住?”
“是啊,”耸了耸肩后,纪澜道,“原本是和我公公婆婆住在一块,可我公公婆婆嫌我老公老是撒泼,所以只好搬出来了。他们家有三个儿子,所以也就不在乎大儿子怎么样了。其实人情冷暖这道理都懂,只是有时候还真是接受不了。哥,你说如果我不管他,那还有谁会管他?”
徐木还想说直接送到精神病医院去,但这肯定会让纪澜觉得不舒服。
所以笑了笑后,徐木道:“自己的路自己走,别人说的话只能拿来参考。反正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家庭情况,以后也就没有必要对我隐瞒什么了。要是以后又出现这样的状况,你记得打电话找我。我从我家赶过来只要十分钟,应该能帮上忙的。”
“其实他平时就像小孩子一样,只是今天粗鲁了些。”
“刚刚你好像说这种情况以前都没有发生过,对不对?”
“是啊,所以我才觉得奇怪,”撇开遮住视线的发丝后,往饮水机那边走去的纪澜道,“哥你坐着,我倒杯水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