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关上的门,沈雨晨皱起眉,有点泄气的走回床上去。
庞昕不是答应了要跟她离婚的事吗?还说会让律师处理离婚的文件,怎么现在却又到她的地方来照顾她呢?
她讨厌这种暧昧莫名的关系,她讨厌这种不知所谓的来往。
可是她的头越来越沉,越来越晕,无力去管那个开始有点无赖的庞昕,只想快速的趴回床上去。
调好味道,庞昕将粥倒下,小心的试了一下味道后,又倒进宽一点的碗里吹凉,才端着往房间内走。
房间内,沈雨晨已睡得沉沉,显然刚才的愤怒并不足够跟她的病魔对比,她最后还是选择直接上床睡,而不是出来赶人走。
想着,庞昕走路的步伐更加的放慢,轻轻的,就怕会吵醒床上的女人。
走到床边,缓慢坐下,放下手上的粥,静静的看着那熟睡的人儿,一切好像回到许久许久之前。
曾经,她病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坐在她的床边。
静静的看着她,没有为什么,就只是担心她的病情会转坏,他能随时的发现。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可是对于家人,他的确是一个很用心的人,至少他自己也是如此的认为。
过去的沈雨晨在他心中,哪怕不是一个爱人,可至少也算是一个亲人。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太用心的去对她,想到沈雨晨受伤在医院的三个多月里,所受到的苦,心里就隐隐的作痛。
他不想的,他那时候只以为沈雨晨是因愤怒或各种情绪所以失踪了,他以为等这女人看透之后,就会回来的。
他没有想过……
想到这里,庞昕剑眉微动,心里的痛更重。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沈雨晨是那么深爱着他,他不敢去想当沈雨晨受伤在医院里,内心还要受着被出卖与伤害等折磨时,那是多么的痛苦?
不止是痛苦,还有没有人照顾跟看管的那种寂寞才是最痛心的吧!
他很想给予她弥补,可是她不准。
思及此,庞昕心疼的皱起眉,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沈雨晨的额头,发现她的体温好像仍然是一样的高。
“唔!”感觉到什么在接触自己,熟睡中的沈雨晨微转着身,缓慢的醒来。
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双温柔似海般的墨眸,那深刻难怪的眼内,就像藏着千言万语,让她的心跳几乎要漏了好几拍。
“你怎么还在?”不知道是多久,沈雨晨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如果是我病得这么重,你会忍心离开吗?”庞昕盯着面前的女人,笑着轻声问。
他忽然间明白,他真的从来都不懂得这个女人。
他不懂得那个在他身边好像无欲无求两年多的女人,原来是那么那么的深爱着他。
他不知道,原来那个就像佣人一样存在的木头女人,其实是有心的,而且她的心是那么的炙热。
“我会,因为我恨你。”沈雨晨点头,那么的坚定。
“我不会怪你,因为我明白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庞昕苦苦的笑,伸手轻揉着沈雨晨的额头,心疼的问:“你还是很晕吗?要不要我找医生来这里看一下?”
庞昕耐心的问,心里已有了决定。
既然沈雨晨不爱去医院,那么就让医院里的医生往这里跑就行了。
“我没事,这么大一个人了,病病就会好,今晚就会退烧了吧!”沈雨晨摇头拒绝,其实是想拒绝庞昕的善意。
对于她来说,庞昕的所有好意,她都不能领情,因为领情了就代表着原谅吧!
她可以不恨这个男人,可是她永远永远都不能原谅这个男人的,这是她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她不可以,怎么能好了伤疤就忘了痛呢?
“那你吃些粥,这是我煮的,味道是有点淡,不过你病了不适合吃太重口味的。”庞昕也并没有跟她争执什么,他心里自在打算。
“我自己会吃。”闻声粥的气味,沈雨晨没有骨气的发现自己很饿。
她从昨晚到现在一滴水都没有喝进肚子里,现在还真的有点承受不了,很想要吃点什么东西。
她的肚子在此时不客气的打着鼓,全身有点软软的泛力。
“好。”没有勉强,庞昕静静的坐在床边,将那碗他已吹凉的粥递到沈雨晨的手中。
伸手接过,沈雨晨低下头很快就吃完了一碗。
“还要吗?锅里还有。”庞昕微笑着,问。
看着吃得有点急促的沈雨晨,就好像看着一个孩子一般。
“我还吃一碗吧!”仍想要吃,沈雨晨微咬着下唇,小声的说,脸有点微红。
“好,我现在去。”庞昕笑着点头,站起走出。
靠在床边的沈雨晨抬头看着庞昕走出房间的背,下唇咬得更用力,心情特别的纳闷。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庞昕要对自己花这么多的时间呢?
其实他不必这样做的,不是吗?
她害怕,害怕面对庞昕的温柔,害怕面对庞昕的用心,她害怕自己根本承受不了,也无法让心冷漠到底。
原来,她再怎么努力,也不过就是一个女人。
至少现在病了,她是真的为这男人的存在而感到安心,为了那碗淡淡的粥而感到幸福。
她到底想怎样啊?
看着吃完粥的沈雨晨重新躺回床上,以背向着自己,庞昕便转身走出房间。
他知道医生要差不多到了。
刚才出来倒粥的时候,他就特意给庞家的家庭医生打去了一个电话,让他往这边来。
“铃。”果然,他才走出,门铃就响起来了。
庞昕快步的上前将门打开,立即请门外的医生进来:“何医生,麻烦你赶到这边来了,我的太太在里面。”
“好。”何医生点头,心里仍在想这位太太到底是谁。
是那位最近揭露身份的沈雨晨吗?还是那个小三万依岚?
跟着庞昕进入,医生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女人,才明白的一笑。
“何医生,我在她的家里找不到体温计,不过她的额头很烫,我想她现在还是比较高温的,而且她看起来特别的累,一直都躺在床上,几乎都像不想动。”庞昕在床边坐下,伸手又贴上沈雨晨的额头。
闻声,沈雨晨睁开眼,这才发现房间内又多了一个人。
这个背着药箱的男人,就是医生吧!庞昕叫他何医生的。
“我这里有体温计。”何医生放下药箱,开始翻出东西。
沈雨晨有点生气的瞪了庞昕一眼,可是又不好意思在外人的面前说什么,更不好意思说要赶这位医生走,就只好由着他们。
“庞先生,麻烦你替庞太太探一下体温。”何医生拿出体温计,递向庞昕。
“好。”庞昕接过,低头看向沈雨晨。
可是庞太太这三个字太沉重了,沈雨晨先是皱了一下眉,双眼变得有点无神。
她曾经多么的向往这三个字,一直以这身份为幸福的标准,可是从来都没有人知道她就是庞太太,她嫁进庞家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称她作庞太太的。
“小心一点。”庞昕相助着,然后将身体挪了一下,好让医生能得到更好的位置来替沈雨晨看病。
“庞太太,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呢?”何医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伸手压在沈雨晨的手上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