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显感觉到陆暻年的僵硬,我就在他怀里,他身体的动作形态,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心情么,自然是复杂,我小声问他:“是谁?”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突然压低了声音。但是我的心虚不是骗人的。
这事也是奇了,我在自家的床上醒来,却会感觉到心虚。
陆暻年沉默了下,然后对我说:“无关紧要的人,我去处理下,你乖乖的在卧室里呆着,别出来知道吗?”
“哦。”
他翻身起床穿了一身简单的休闲装出了卧室,不仅如此,他临走还不忘关了卧室的门。我就是再怎么心大,这时候也不敢真的这么裸着躺在床上,他前脚出去,我后脚就扑腾了起来,找出衣服来穿上,然后人走到卧室门口,静心听着外面的动静。
陆暻年开了门。外面的女人声音更大,“陆暻年,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原来你是跑到这种平民区来了,怪不得找不到你,这样的地方亏你住的进去。”
他怎么回答的,我根本听不清,估计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的。
陆暻年这样,可能是考虑到房间里的我,而对方却不可能明白他的苦心以及配合他的行为。继续很大声的控诉:“你是想玩儿过了就甩是吧?告诉你,我白菲潞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玩儿的!想要甩了我!没那么容易!”
原来是那位白小姐。
我靠在卧室门上,听着她理直气壮的声音,心头酸的厉害。
到如今陆暻年并没有仔细跟我解释过这位白小姐的事情。当时他说了些什么?说这白小姐对他目前对付陆夫人的事情有些用处,还有些什么别的原因。我当时被他真诚的样子蛊惑了,竟然也就傻傻的没有追问下去。
现在可好,白小姐直接找上门来,说出来的话根本不是她跟陆暻年什么都没有的意思。
我靠着门软软的坐下了,是实在有些撑不住了。
“你干什么?!”白菲潞声音更加尖厉,“你别碰我!怎么?想用美男计对付我?我告诉你没用,让你别碰我,你没听到吗?!”
嘭——
外面的大门关上了,白菲潞的声音被隔绝,虽然还有,但是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大声了。
过了很久,我听到小狗儿在卧室门外抠门的声音,这才爬起来打开了卧室的门。小狗儿蹲在门边仰头看着我。它的眼睛又黑又亮,此时它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低声对它说:“你也觉得我可怜,对不对?”
是啊,能不可怜么。
陪吃陪睡,还要被别的女人堵上门来,不能露面不能反击。
只能悄悄的藏起来。
如果今天来的人是连方笙,我想我心里也许不会产生这么大的负面情绪,毕竟连方笙才是陆暻年正儿八经的妻子。
正妻打小三,我虽然怕那样的场景,但是到底还更能接受一些。
却不是像现在这样,连小三我都不是正儿八经的那个。
白小姐声声控诉,说的理直气壮,一切都在表明,陆暻年跟她不是那么简单的。那么我呢?我站在客厅里,面对一室的清冷思考。我这样的人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呢。
陆暻年对我没有任何责任,我跟他在一起除了做那件事之外,几乎就没有别的内容。我们没有在公开的场合吃过一次饭,更妄论一起逛街一起散步这样正常男女必须有的,在一起会做的事情。
我跟他,只有两个见面的地方,一个是办公室一个是家里,出门就是车,从地下车库到地下车库,什么闲杂的人都见不到。
真到了今天,我才明白,名份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
无法正大光明的告诉任何人,我是陆暻年的女人,这对我来说,简直是难以言喻的伤痛与羞辱。
更何况,他的女人那么多,不说连方笙那样的正室妻子,就算是外面的莺莺燕燕,还不知道有多少。我从来都知道陆暻年的魅力,以他的财力、身份、地位,会让女人趋之若鹜已经并不难了,更关键的是,他还体贴,温柔,对女人,这样的男人实在太像穿肠毒药。
谁能抗拒的了呢。
想想他那娴熟、老辣的床上功夫,让我欲仙欲死沉迷其中,这样的手段又不知道是在多少个女人身上得来的经验。
想到此,我心中更显荒凉。
我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甚至不是家世背景最优秀的,不是身材容貌最出众的,可能连年纪小这样的优点都沾不上边。
想来想去,恐怕只能取胜于听话乖巧了吧。
至少我是不会像那位白小姐一样,敢理直气壮的指责,更能用手段找到陆暻年的藏身之地,并在早上堵上门来。我没有那样的资本,我只能默默承受。
我低头对着小狗儿说:“往后你要跟我一样听话一点。”
小狗儿汪呜汪呜的叫,我觉得它是不愿意的,谁不想自由自在呢,逼着自己懂事听话,什么都装作看不见听不见,是多难的事情。
“没办法,谁让你的主人我这么没用呢。”我轻声跟它说。
是我没用,给不了小狗儿一个可以当家做主的环境,让它只能跟着我一道受罪。
进到厨房,看到满地摆的满满当当的食材,才想起昨天陆暻年说,他买了很多东西拿回来,想要吃我做的饭菜。
这其实跟昨天他置办了满橱柜的衣服是没什么区别的,可是我昨天明明很开心,今天反而满心的愤慨,想着这人果然是把我当保姆呢,估计那些千金大小姐是没人愿意给他下厨做饭的,所以他才这么使唤我。
这心情啊,真的是一时一变,能牵动心情的,却都是陆暻年这个人。
整整一天,他没有回来过。
我嘴上虽骂着,但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期盼的,想着他要是今天回来跟我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那我说不定还可以大肚的原谅他。
结果并没有。
他没有回来。
晚上坐在大床上,想着前一天晚上我们还曾在这里翻云覆雨的折腾,而今天他跟另外一个女人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就忍不住难过,是真的,眼泪跟自己长了脚似的,刷刷的流。
有些事情不真的身临其境,是无法想象这其中的苦痛的。
他这样连声招呼都不打,从我的床上爬起来直接就跟着别的女人离开的行径,我无法承受,也想不通缘由。
唯一的结论就是,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如果有我,我想他不会这样的伤我的。
如果有我,他更加不会对我说出别出卧室的话来。
反反复复的,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在我脑海中浮现,如果他的心里根本没有我,那么从前他对我的疼惜、宠溺,就都成了骗局。我分不清他那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是假的,我太笨,根本辨别不出他的真实心意。
到此刻我才不得不承认,从前的我太过天真,把他的欺骗当永恒,也许他对我也不过就是跟对小狗儿是一样的,心情好的时候逗一逗,心情不好了,随时都能把我扫地出门。
胡思乱想一夜,我根本无心睡眠。
次日去上班,脸色实在难看的很。夏亦寒见我这样,难得关心了一句,“脸色这么差,脚伤的很严重?”
我摇摇头,连说话都觉得累。
好在夏亦寒同样不是个多话的人,我不说他就不问了。
工作起来,夏亦寒这人还真是铁面上司,上午我出了几回错。
“不想干,现在就可以离职。”夏亦寒对于工作的要求很高,我稍有不慎,他就恐吓我要让我离职。
我其实对离职不离职的已经不在乎了,可以说,我这会儿的心情那是对什么都不在乎了。但是他这么冷情冷面的倒也有好处,能催促着我把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问题都暂且放下,老老实实的努力工作。
想要忘却烦恼的结果就是我发了疯的想做事情。
没事找事干,原本我跟这一层的其他同事关系不好的,像我这样被夏亦寒突然提拨上来,并且来了就又是带着出差又是涨工资的,对于其他同事来说,不喜欢是一定的,没人喜欢突然来了个空降部队,威胁自己。
我这性格也不是主动跟人套近乎的人,所以,嗯,当时夏天佑来找我麻烦,翻我桌子的时候,同事们虽然围观,却没有一个人真的站出来帮我说句话。
说起夏天佑,那晚的事情之后,他倒是销声匿迹了,没见在来过公司,也没有在找过我麻烦。
陆暻年说要找司机接送我上下班的话成了空话。
好几天陆暻年也不见了,我上八卦者联盟上都没有看到他的消息。
还有就是,离开的前一晚我们实在太幸福安逸,他连给我上设置电话号码的事情都忘记。
我还是找不到他。
其实,就算是真的知道他的电话号码,我也不会去找的。
凭什么找呢。
我自己都找不出理由来。
把所有的经历都用在工作上,我抢着帮同事做事,他们不想加班,那就我来加,什么活我都是愿意做的。我原本并没有做过助理的工作,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怎么精通,趁着这个机会,我可以多学一点,虽然真的很累。
晚上加班后回家,我已经有了警觉性,每次都会在公司门口打车,直接回家,不在敢轻易在街上停留。
至于走路回家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的勤奋让同事们对我有所改观,有好几个人甚至会跟我聊聊心事。我总是微笑着倾听,不多话,不参与。
其实她们说的不过就是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什么老公不爱做家务,孩子不好好读书,诸如此类的事情。每次她们问我,我的事情,我总是笑着说没事,没事。我这样的人,还能说什么呢,什么都说不了。
每次看着她们似抱怨又满脸甜蜜的样子,我是真的羡慕,至少她们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心中事,而我,什么都不能说。
也有人问起我离婚的事情,我只简单的说:老公出轨了,就离了。
可能在现在的社会,小三真的人人喊打,顿时办公室里就沸腾一片,言辞犀利的控诉现在的小三是如何如何的害人,罪该万死才是应该。土他助亡。
我听着她们越骂越难听,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的。
我跟陆暻年这关系,我恐怕是个小四,连小三都不如。
知道了我离婚的经历,办公室里有些年纪的大姐们对我就更上心了,我想大概是有些怜悯的意思。甚至还有人张罗着给我找对象,让我去相亲,我总是谢绝大家的好意,说我还没有准备好。
我们人事部的副经理人称徐姐。
做人事的本来就热心,她对我格外的关注些,我想大概是现在夏亦寒对我很倚重,嗯,每天他的口粮可都是我说了算的。
徐姐给了我两张入场券。
“这算是公司福利,你找人一起去看,别成天跟拼命三娘一样的,女人啊,最好的归宿还是结婚,相夫教子。”
她说的恳切,我没拒绝就收下的入场券。
等她走后打开信封一看,我彻底愣住。
入场券上抱着大提琴的连方笙,我怎么能不认识呢。真没想到徐姐让我去看的,是连方笙的独奏会。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手,我将入场券丢在一旁,连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一天还是忙。
上海那边已经拿到了所有的审批,不得不说夏亦寒这人虽然性格冷硬,但是人脉还是不错的,很多人都给他面子。
我偷偷想过,不知道多少人是因为知道了他的身世对他格外的好些。
至少我就是这样的,从知道夏亦寒的身世之后,我对他那可真是上心的很,一日三餐都是我包揽了,全部拿保温饭盒装好,拿来给他吃。
反正他没有味觉,一天三餐都给他吃粥,他也没意见。而且夏亦寒在这件事情上,那可真是随和的很,我给他做什么他就吃什么,从不挑剔。
我难免会累,会有应付差事的时候,他也不肯声。由着我让他早上白米粥、中午黑米粥、晚上杂米粥的喝。
我自己看着都有些过不去的。
可偏他好像跟感觉不到我的敷衍似的,每一顿都很听话的吃完。
他越是顺从,我心里就越不是滋味。他也算是豪门公子,这样不挑剔,实在是令人心酸的很。所以凑合了一天之后,我就又重新打起精神来好好的给他做饭吃。
这个说起来还是有些成就感的。
胃真的对一个人至关重要。
别看我给夏亦寒做饭吃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这么慢慢养着,他脸上那份病态的苍白居然有了改善,渐渐的似乎在脸颊上还长了点肉。(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毕竟每个厨子都会觉得自己养胖了客人)。
这晚我又加班,突然头顶听到夏亦寒说:“还不走?”
说我辛苦,其实他更辛苦,晚上他从来都是最晚走的。
我笑笑,“马上就走了。”
夏亦寒长臂一伸,拿起我桌上的入场券,“你想去看这个?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场了,再不走恐怕来不及。”
我心跳加速,就怕夏亦寒看出什么来,尽力在脸上露出坦然的表情,“不是我想去,是徐姐给我的,让我去,说是公司福利。”
“既然是福利,那就走吧。我沾你的光也去瞧瞧,这场独奏会的票可不好买。”
“还是不去......了.......吧。”我真的不想去。
“废什么话,关电脑,快点走。”
我没办法,只能跟着他去。
车行一路,我脑子里就跟打仗似的,风风火火的,又想着去了说不定能见到陆暻年,又想着万一见到了该说些什么呢。
反正就是满满的内心戏。
我到底还是想他了,从他没头没脑的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到了保利,找对座号坐下,我微微沮丧。这地方距离舞台也太远了吧,在很偏的一个角落里,距离舞台很远,最多也就能看个台上人的大侧面。
不由沮丧的对着夏亦寒抱怨,“公司也太坑了,这地方绝对是最便宜的票。”
夏亦寒也有些皱眉头,然后跟我说:“要不行我去找人换下?”
这场的票是全部卖光的,现在想再买好票是没机会了,只能找人来换换,可是换票这种事情,实在太难为人了。
能买得起坐进来的,谁还在乎买票的那点钱。
我拉住夏亦寒不让他去,“算了,反正是音乐会,听听就好了。”
“真的?”他反问。
我心说这人还真是实心眼,我就是跟他抱怨一句,他还就当真了,非要当个正经事情办。他怎么说也是有身份的人,这么巴巴的跑去找人换票,传出去多丢人。
但是接触久了就明白,夏亦寒还就真的没把自己这个常务董事的名头当回事,而且他做事从来认真的很,说做什么,那就真能全心的去做。
我看他认真,反而劝他,“没事啦,咱们这里虽然看不到舞台的全貌,但是能看到观众席的全貌啊,看看人也是不错的。”
“胡说八道。”他冷着脸呵斥我,不过人倒是听劝的坐下了。
原本呢,我也真是为了劝他瞎说的,但是不久后我说的话就真的让我验证了。
我是看不清楚台上的一切,但是我能看到台下观众席的一切啊,在这么侧面的地方,其实是能看清楚观众席的一切的。
所以我能清楚的看到陆暻年,不仅是他,还有贺莲城,还有四位老人。
看陆暻年照顾周到的样子,我想其中的一对应该是他的父母,陆家老爷子早死了,那就是他的继父吧。反正那位有些年纪的夫人,绝对是陆暻年的母亲,长的太像了。而且亲母子,其实是很容易看出来的,动作表情都透着亲密。而贺莲城则对另外一对老夫妻照顾有加。
我就这么远远的看着陆暻年,看着他跟周围的人轻声细语,坐在第一排最好的位置上,等着独奏会的开场。
这样的场面让我想到的一句歌词,我像个旁边者,在阴暗处窥探着你的故事,无法进入,更无从隐藏。
不能隐藏的是我的悲伤。
在我掉眼泪之前,还好全场的灯暗了。
独奏会开始。
舞台上的连方笙像颗璀璨的明珠,这样的独奏会,完全是为了烘托她一个人的,光彩风华自不必多说。
而陆暻年就坐在距离舞台最近的地方,专心的看着她的表演,并且会在相应的地方给出掌声。
他欣赏她。
我在心里默念着,这样高贵典雅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喜欢呢。
我扭头看夏亦寒,他亦是看的投入,脸上的表情是不容错辩的认真。
连夏亦寒这样不善交际,跟女人多说半句话都不会的人,也会被连方笙吸引。可想而知,她的魅力。
独奏会结束的时候,连方笙拿着话筒特地感谢了她不远万里从美国回来支持她的父母,我才明白,原来四位老人,两人是陆暻年的父母,另两人是连方笙的父母。
感谢完父母,连方笙深情的感谢了他的丈夫,陆暻年。
“很感谢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从年幼时光到了如今,我相信我们能牵手一起长大,更可以相伴一起到老。”
我听着连方笙轻柔的声音吐出这样感人至深的情话。
突然就泪如泉涌无法抑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大笑话。
就算是身处这样黑暗的大堂里,我都像是没穿衣服被人展览一样的觉得羞耻。
我哭的太惨,声音有些抑制不住。
夏亦寒手臂有些僵硬的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好了,好了,没事了。”
他自己还纳闷,“看场音乐会而已,怎么就哭成这样了,刚才的曲子有那么感人吗?我也认真听了,怎么没有听出来。”
夏亦寒低着头嘀嘀咕咕的样子太像个懊恼的小孩子。
我突然就有些想笑。
也就真的笑了。
夏亦寒被我的情绪失控搞的摸不着头脑,“又哭又笑小孩撒尿,你可真是的,女人是不是都像你这样,眼泪不受控制。”
我摇摇头。
心里的酸涩太浓,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陆暻年父慈子孝阖家团聚,夫妻甜蜜秀恩爱的时候,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独奏会结束,我跟着夏亦寒一起从安全通道退场,我首先跑进了洗手间,刚才哭的太惨,脸上的妆都花了。
这样出去简直能吓死人。
用冷水洗了脸,重新补妆。
身边也有女性在,这种两个多小时候的独奏会,结束之后爆满的地方必然就是卫生间。
“你看到连方笙的老公了吗?就是第一排中间坐的那位?”
“当然看见了,帅的要死。”
“听说还是个成功的企业家!有钱又有型。”
“天哪,这种男人我怎么遇不到呢。让我跟这种男人有点什么,就是死,我也愿意。”
“切。你看看你那样子,在想想连方笙,比的过么你!”
“哎,怎么好事都被她给占了呢。家世好,长相好,自己事业好这还不够,居然还有一个好老公!简直是没有天理!”
有女人的地方,这种八卦少不了。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出了卫生间,夏亦寒被我跑出来的样子吓了一跳,“那里面有妖怪吗?”
他这人的幽默感,真的令人不敢恭维。
我摇头,不接他的话。
夏亦寒难得想活跃下气氛,没想到得到的结果更冷,所以他彻底冷了,又恢复成往日的模样,跟着我一起往外走。
他原本就是一张冷脸,而我心情低落,表情估计也很是丧气。
就这么并排走,倒是很搭。
“夏常董?”有人在背后喊:“夏亦寒,你怎么来了也不打招呼的!”
能这样肆无忌惮的,除了贺莲城那厮还能有谁。想起他今晚跟陆暻年他们是形影不离的,我脊椎骨都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