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莲城憋了一阵,然后他说:“那你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
“你丫有病!”
跟这人真的是多说一句都不成,我实在脑不清楚他的脑回路,骂我损我的人是他,跑来表白的人还是他,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实在是想不通。“贺莲城,你跟我说句实话,在你心里的到底是什么人?啊!什么人!上一次你跟我说让我考虑你,结果呢?那次是你堵在am集团的楼下,想要探听我跟陆暻年的关系,你探听到了,我跟他是有不一般的关系。之后你就恶言相向,什么难听你说什么!现在又旧话重提,现在你又是为了什么?为了帮你的女神彻底解决掉我这个麻烦?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真的求求你还不行,我就是个小市民,没本事没能力,真的没办法跟你们这些大人物斗心眼,你有什么想法能不能直接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贺莲城有些急,他说:“上次跟你说让你考虑我,是有些仓促。但是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你跟陆暻年的关系,是后来你下车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的领口里面有痕迹,这才想到的。至于后来......我就是有点.......有点不服气。”
其实他后面的话,我根本就没在听了,单单只是听他说那天看到我领口里有痕迹这一条,我就已经羞的满面通红。
我不可能忘记他上次提起要跟我试一试的当天,发生了什么事情!陆暻年那个坏蛋,那天我的胸口脖颈上到处都是他吻出来咬出来的红印子,想想那些暧昧的痕迹都被贺莲城瞧去了。我还真是无地自容的厉害。
他后面再说什么,我都无心去听。
“贺莲城,既然你已经知道我跟陆暻年的关系,那么你就不该在跟我说这些话。”我也只能给他这样的回答。其实我还是有些想不明白的,明明他知道我跟陆暻年的关系,甚至眼见为实过,那么为什么他还能说出让我考虑他的话来呢。
这不是太奇怪了吗?所谓朋友妻不可欺,我即便算不上陆暻年的妻子,但是好歹也是有关系的女人,他对我这样的态度,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贺莲城对我提起陆暻年显的特别的反感,“为什么你从前跟他在一起过,现在就不能跟我在一起了呢?难道你觉得我不如他好?我哪里不如他了?”
这还真是。
“你还真就不如他,哪里都不如。”不是我故意想要把话说的这么决,这么难听,而是我对贺莲城真的是打心底里的排斥,我这人是有点小心眼。他曾经说过我那么多难听的话,这些事情我不可能一朝一夕的就忘记,更何况,他满心都是方笙,无论是从陆暻年的朋友的角度还是从他爱慕方笙那么多年的角度,我都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瓜葛。
索性一次性把话说死也就是了。
贺莲城显然是被我打击到了,站在原地不动不说话了。
我看他的样子,确实有些心软。被人比较已经是很残忍的事情,而且在比较中彻底被鄙视,更是可以想见的痛苦。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是他逼我的,在我心里他的的确确是比不上陆暻年万分之一的,我并没有说假话。
但是面对他这样像是被雷击打到的表情,我实在又是不知道如何面对。
到底还是硬不起心肠,劝了他一句,“你别这样。你总会找到合适的人。”
而我,并不是合适的人!
贺莲城突然爆发,几乎要跳起来一样的暴怒说:“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只看的到他,他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们都这么痴心绝对的,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
他这么一说,我心中一刺。
刚才的心软半点都没有了,我同样气的发狂,回击道:“你喜欢方笙就喜欢方笙,嫉妒陆暻年就嫉妒陆暻年,何苦把我拉进来作垫背的!得不到方笙你就想得到陆暻年的其他女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心态有多么的龌龊,多么的恶心!”
他还想解释,可我怎么可能给他解释的机会,狠狠的说:“你就是!你就是嫉妒他能得到你心爱的女人,然后你就不甘心,所以你折磨我,羞辱我,现在又想要来让我跟你在一起,我告诉你!你就是自卑,就是想要证明其实你不比陆暻年差!但是你们男人之间的竞争,何苦把我拉进去,你难道不觉得利用女人反击回去从而证明自己是一件特别low的事情吗?有能耐你们比真本事去!”
“比真本事?”他疑惑的反问。
他居然还疑惑,真是令人无语的男人。
男人之间的较劲不该牵扯到女人,这难道不是众所周知的?居然还有这个心思在这里疑惑,也可真是出了奇了。贺莲城的年纪跟陆暻年差不多的,可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做人的差距就能这么大,陆暻年成熟稳重,偏贺莲城幼稚的有些不符合他的年纪。
而我,最讨厌幼稚的人,尤其是男人。
“你真不像个男人!”
说完我就走了,一路还气呼呼的。
回到家里,看到小狗儿,它对着我摇尾巴,其实养他也有几个月了,照顾的好可以,所以小狗儿就以我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长大。
现在的小狗儿已经不是当初刚刚救回它的时候那样一个巴掌就能抱起来。
它现在猛的往我的腿上一扑,我还真有些招架不住。土吗贞亡。
看着小狗儿那双眼睛,还真的有些像贺莲城,我问它:“也真是奇了,明明是我养着你的,然后你也只跟陆暻年亲近,但是为什么,你这眼睛就跟贺莲城长的一模一样呢,难道真就因为他救了你,所以你就随了他?”
小狗儿当然是不会回答我的,它只会舔我的下巴,湿乎乎溺歪歪的,虽然真是腻糊的让人受不了,倒是这样的亲近,却是我十分珍惜的,到了今时今日,真的陪在我身边的,也就只剩下它了。
次日,我在公司见到了久未露面的夏亦寒。
“你?.......”我想了想,也不知道从哪里问他才好,所以就说:“你还好吗?”
他点点头。
这样的沉默已经说明了问题,我心中有些无奈,想起我父亲离开的时候,我至少还能在陆暻年的怀里哭一场,可是到了夏亦寒呢,他的所有心伤压在心里恐怕连个说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些,我难免说:“你怎么不在家里休息两天,公司一切都好,就算是有什么突发的事情我也会给你打电话的,你没必要这么巴巴的跑来。”
夏亦寒倒是说的简练,“要给你作礼服,再晚就来不及了。”
“什么礼服?”我是真的听不懂。
“酒会的礼服。”
他说过酒会的事情,我当然是知道的。我自己其实私底下想过,参加这种酒会肯定是要盛装出席的,到时候我少不得又得放点血,去买见贵点的裙子。
但是没想到夏亦寒回如此的珍重其事,他说:“远航集团的酒会,每年都是一张邀请卡难求的,你想成成衣去?”
成衣?原谅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我就想问问,“除了成衣还有什么?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
“跟我走吧。”
夏亦寒都懒的跟我解释,直接开车带我去了中心广场的大厦。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大牌子店,而是在大厦二十五楼的一个角落里,连门都没开,还是夏亦寒打了电话,才给开了门。
真是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这房间里面根本不是一般的民居,而是被改装的一个工作室。
来迎接我们的是一个烫着爆炸头的女孩子,五官实在长的不真实,简直就是一个爆炸头娃娃。她的眼睛好看的很,不是黑的,带着点蓝。
“她是设计师米兰。”夏亦寒介绍。
“你好。”我当然从善如流的打招呼。
爆炸头娃娃瞪着眼睛看了我许久,然后惊叫一声,“你就是我的缪思,我有灵感了!”
然后她就一头钻进一对布料当中去了。
真是完全没头没脑的。
我有些惊奇的看向夏亦寒,“你确定这里是买衣服的地方?”
不是我怀疑夏亦寒,而是这地方从进来的地方到房子中心,我都没有看到一件能被称之为衣服的东西。充其量,就是满房间的布料,嗯,而且还是乱七八糟的布料,我觉得要是我用词在刻薄一点,这完全可以被称之为满房子的破布。
夏亦寒摊摊手,表示很无奈,“她就是这样,你知道的,艺术家总是与众不同。”
“你怎么认识她的?”我有些好奇,就这地方,还有爆炸头娃娃的样子,我实在是想不到她跟夏亦寒这样的人是怎么会有交集的。
夏亦寒对此倒是很坦然,“同学。”
“同学!”这就更令我惊奇了!
我对夏亦寒的求学经历是真的不知道的,他的履历从来都很神秘,不像陆暻年,上个谷歌什么就都能照出来。
“你什么大学毕业的?”我问夏亦寒。
夏亦寒说的更加坦然,甚至还有些淡淡的得意,“没上过大学。”
原本呢,这样的话说出来似乎是我冒昧了,戳到了别人的短处。我的问题实在是有些欠缺妥当,不该那么必然的问他上什么大学的,可是再怎么我也不会想到,夏亦寒连大学都没有上啊,要知道做到他这个层次的高官,随便一个出来都能拿出非常漂亮的学历的,陆暻年、贺莲城都是毕业于美国最好的常青藤大学,就是不学无术的陆驹那也是美国名校毕业,退一万步说,就是那个见到了就讨厌的夏天佑,那也是跟袁圆同一个法国的学校。那个学校从来以不好进以及学费高昂著名。
我怎么可能想到夏亦寒连大学都没有上过。
这时候原本我是该说抱歉的,但是呢,他的语气实在是太得意了。他的得意那么明显,让我觉得没有上大学,不仅没有被他当成人生的短处,反而觉得这是很值得炫耀的事情一样。
被他的语气感染,我笑着问:“那请问夏总跟这位设计师,是在何时的同学呢?”
“职业高中!服装系!”
真的不是我带有色眼镜,但是吧,这个职业高中的服装系,我怎么就怎么听怎么觉得山寨呢!
我心里是真的有些怀疑了,“你确定要你这位同学帮我完成礼服?”
明明是他一再强调远航集团的酒会非常重要的,但是吧,现在找上这么一位‘艺术家’我实在是无法接受啊。
“她会做的很好的。”
他话音刚落,爆炸头娃娃就拿着一大块白色的布料从乱布堆里跑出来,欣喜的说:“就是这一块,最适合你的气质。”
说完她还有些奇怪了,问夏亦寒,“你从哪里找来这么漂亮的小美女,就凭你那张破嘴,还能有人跟你关系不错,还真是出的奇迹了。”
“秘书。”
“怪不得。”爆炸头娃娃扭头跟我说:“你可离他远一点,他也许会是个好上司,但是绝对不是个好朋友。”
当着夏亦寒的面这么说,真的好吗?
可看夏亦寒半点都没有冷脸的样子,我大概也猜的出,他们的关系是不一般的了。
既然明白了他们的关系不一般,我也就不废话了,彻底配合着米兰大设计师,让她把我围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白色大虫子。
我真的不明白,一块白色的,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布裹在身上,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女人对美,总还是有些追求的。
虽说夏亦寒说带我来做衣服,公费包销。但是要真要我围成这幅样子去参加酒会,我还真是亚历山大。
忍不住问米兰,“你确定要这样?身上就这么一块白布?”
“你难道不知道越是简洁越是永恒的道理,你气质清新,长相清纯,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只会让你的气质变差!还有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水平吗?我告诉你,要不是夏亦寒威胁我,而且你又是我喜欢的,我才没时间给你做这么费工夫的衣服呢!要知道我的档期已经排到明年了!懂吗?!”
她手里拿着剪刀,说话的时候因为激动,剪刀哗啦哗啦响,我看着距离我不到三毫米的剪刀顶端,乖乖闭嘴。
眼一闭,也就那么回事了,方正我不可能是酒会的主角,丑就丑吧。
反正我是要跟夏亦寒一起出席的,只要他不嫌弃丢人,我当然是没有关系的!想着自己第一次参加上流社会的晚宴,就要以白大虫的形象出现,我还真是有点万念俱灰。
惨淡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啊。
临走的时候,木兰对着夏亦寒挤眉弄眼,大剌剌的说:“你这秘书不错,胆子小,又心软好控制,非常适合你这个冷血狂魔。”
嗯,这句话当着我的面说出来,真的好吗?
当然了,被她称为冷血狂魔的夏亦寒也不是吃素的,直接说:“嗯,肯定比你这个混糊了的杂交强。”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米兰跳起来说:“你才是混糊了的杂交呢!我爸爸是葡萄牙人,懂吗?正宗的!”
“你会说葡语?哼。”夏亦寒很傲娇。
米兰很生气。
“想要让我承认你是混好了的杂交,那就把衣服做好了,你这种见人就说自己遇到缪思的坏习惯怎么还没改!”
我刚刚因为得到了米兰的夸奖而有些安定的心,再一次提起来。
米兰张口闭口都是遇到了她的缪思,我以为我真的是他的灵感源泉呢,这么想着,我觉得就算是她给我弄成白大虫,但至少应该是很漂亮的母大虫吧。
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来了个见人都是她缪思。
完了!我有种累感不爱的心情。
走出米兰所谓的工作室,我问夏亦寒,“真的非得在这里做吗?就不能买件能看得出来是什么的东西。”
就刚才那块白布,我还真的不怎么抱希望。
夏亦寒给我的答案简直让我吐血三升,“公司的经费只够你在这里做,你要是买,可以,自己付款。”
这可真是!万恶的资本家啊!
跟他分开之后,我自己去了趟万象城,实在是觉得那个米兰不靠谱啊。
战战兢兢的进了某国际大牌店,服务生根本就不理我!我一个人就像是透明人一样的在偌大的,无人的店里闲逛,随便翻开一件白衬衫的价格都是我三个月的工资!
尼玛!原来比资本家更万恶的,是奢侈品。
我彻底打消自己掏腰包的打算,难看怕什么的,总比花钱好啊。
隔日早晨,夏亦寒给了我一本名册。
“这是去年参加酒会的人员名单,对他们的身价背景,你都了解一下。我在后面写了他们长相的备注,你要记下来,别到时候去了闹笑话。”
这个东西可是太需要了,要不然我去了,彻底就是两眼一抹黑,谁都不认识。
夏亦寒走后,我翻开名册,首页第一个名字就是,陆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