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有点发直,具体的情形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是觉得他不对劲,大概亲密的人都有种直觉,能感知到对方身上的气场与情绪。
他没有说话,直接吻上来。
很有激情的吻。
其实自从查出我怀孕,我们之间就没有再有过这样激情的时刻了,我跟他对孩子的重视超过了一切,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注意孩子的安全超过了我们自身的需求,也就从来没有想过,再去做这件事情。
但是他这会儿的表现,让我觉得昔日那种澎湃的情事,恐怕又要来了。
很奇怪的,我第一反应并不是害怕,我后来也曾想过,当时我挺着大肚子,按理说无论如何都是应该害怕,应该阻止他,远离他的呀。但是真的没有,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他需要我,那种浓烈的,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炙热的被需要感,让我明白,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拒绝他。
而且,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一直都没有亲密的行为,之前我不想,似乎也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他这样,就跟馋虫被勾起来了一样的,是真的很想很想要他。
这么久的分离,不仅是他对我思念担心,我对他又何尝不是呢。
在这样没有一个人认识的地方,我其实心里还是害怕的吧,但是他不在身边,我的虚弱胆怯就不能表露出来,到底还是心头委屈。
这会子见了他,那些压抑在心里的情绪,很快就发泄了出来。
我们缠在了一起。
似乎一切都在往同一个地方去发展。
最后倒是他先刹了车,用其他的方法满足我。
可,我这瘾被他勾起来,哪里有那么容易就消弭下去。我闹着不依,他满头大汗,刚才初初回来时的失控还有呆滞像是都被我闹没了,人又变的温柔小意起来。
“小乖,别闹,小心伤了孩子。”
我扭着身子,是真的很难受啊,不知道是不是又跟我身体里的荷尔蒙有关,我就是受不了,而且:“医生说过可以的,你小心一点就行。”
他被我弄的没办法了,也只能依了我。
可是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估计谈不上享受,恐怕也只能算是煎熬。
我们就这样厮磨了一整夜。
我累极了,这才睡着。
孕妇不能熬夜,但是我熬了,所以次日,我必然是睡了个大懒觉的,过了中午才起来。还是被饿醒的,穿戴好出去找吃的。
陆暻?年倒是已经恢复成衣冠楚楚的样子,看到我自然的站了起来,问我说:“怎么不睡了?累不累?”
“饿。”我说。
陆暻年立刻转身去找人给我准备吃的,还不忘问我想吃什么,我说了随便,陆暻年就开始背菜单,其实以前都是我这样对他的,他有样学样现在倒是都用到我身上来,他说:“吃鱼片生滚粥吧,对孩子好。”
一句‘对孩子好’就代表了一切,我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
一旁坐着的彭震不甘寂寞的对着邱逸远说:“你瞅瞅,咱们老大现在这幅妻奴的样子,我真是看都看不下去,牙酸死了,咱们可不能变成这样。”
邱逸远的眼神倒是有些伤感,有些迷茫,“我倒是想,只有给我这个机会。”
“嘶~!你们这都是招了魔了,还是怎么着啊。莫非这女人真有什么魔力。”彭震看看我,“大哥见了血光,本该在关两天的,没想到昨晚就翻墙回来了。嘿,更妙的是,这女人跟那瑶池泉水似的,润了一夜,这身上的血光就散了。真他妈的邪性。”
我听了这个才知道陆暻年的不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出去不知道干了什么,要不就是见了血腥的场面要不就是杀了人,一般这种人怕被血光洗了脑,失去理智杀红了眼,都是要在禁闭室里关几天才能被放出来的,只是陆暻年放心不下我,早早的就跑回来了。
等粥上来,我埋头吃饭,一桌子男人谈事情。
陆暻年现在是完全不让我离开他的视线,也不知道他在怕什么。
能聊的事情也就那些,彭震说:“事情现在也平了,哥们儿我也该回去了,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不知道那个小娘们怎么样了。”
刚说完,谁知道话风一转,又说:“真不明白你,那个女人你直接灭了不就行了,还非要带回来,现在好,等于放了一个大把柄在自己手里,将来要是这事情闹起来,你可别来跟我们哭。”
“檬檬最不喜欢的人就是她,不留着她让檬檬醒来出气,檬檬怎么会原谅我。”邱逸远喃喃的说。
彭震对这样的话显然是很不屑的,“哼!要是我是你大檬檬,才不会在跟你着你,这都遭的什么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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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听彭震为女人辩护一句,我免不了抬头看他一眼。
他被我看的别扭,不高兴说:“怎么?我就不能说句公道话啊。”
当然不是,只是在我心里这彭震就是个大直男癌,他能这样我很意外。
“自己的女人自己护着,留着让另一个女人欺负,都不知道你们这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工业废料!”
彭震吧,因为这句话,我对他的好感暴增。
饭都不吃了,猛点头。
陆暻年看不下去,喂我吃,“别等凉了才吃,你现在一口吃,养三个人,多吃点。”
我边吃边嘟囔,“我胖的多了,往后就不好减肥了。”
“乖,吃饭的时候别说话。”
好吧,我闭嘴乖乖的吃。
到傍晚陆暻年陪着我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我看到了彭震口中说的女人,她被关着,傍晚的时候,因为送饭进去,她闹了一场。
是邱逸远的那个蜜儿。
所谓的秘书。
邱逸远说佟伊檬最讨厌这个人,倒是没有说错的,是很讨厌。但是结果呢,佟伊檬那么讨厌的人,邱逸远还是将这样的女人放在了自己的身边,养虎为患,听说佟伊檬现在身上的伤,都是这个女人付诸的,也就是说,都是这个女人干的。
我也曾想过,一般的复仇,至多也不过就是杀了,没道理这样虐待一个女人。
现在我明白了,复仇的背后,还有感情的仇视。女人一旦爱起来,或者恨起来,力量之强大,根本不是男人能明白,能了解,或者是企及的。
邱逸远大概从来都觉得自己运筹帷幄,大概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是他自己在自己的爱人身边养了一匹狼,然后这匹狼在邱逸远松懈的时候,差一点就要了他爱人的命。
现在虽然佟伊檬还活着,但是跟死了比,如果是我,我恐怕会选择死去。
那样的痛苦,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抵抗的住。
就这样流下眼泪来。
孕妇就是这样的感情丰富,这样的事情太值得哭,不仅是为了佟伊檬更是为了我自己,这些男人都坚守着自己的原则,都在自己认为对的范畴里寸步不让,结果往往是让女人为他们承担责任。
佟伊檬是这样的。
我又何尝不是呢。
现在邱逸远知道痛苦,知道后悔了,可是能改变什么呢。佟伊檬受过的苦都已经成了事实,即便是现在的邱逸远每天趴在她的病床前忏悔,那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对佟伊檬来说根本什么用都没有,曾经经历过的一切,都不能挽回了。
看我哭,陆暻年还笑我,“看太阳落山也能伤感吗?难道宝宝是个诗人?”
他说的轻松。
我却那么的难过。
艰难的说:“如果真的无法做到一心一意的爱与坚守,那就放手好不好?”
如果当初邱逸远真的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对佟伊檬做到一心一意的爱,为什么就不能放手呢。非要把她放在身边,让她每日每日的看着丈夫跟别的女人亲密,吃醋的背后又有多少的眼泪。如果如果真的不能保护好心爱的女人,那就早点放手好不好,不要让爱变成伤害。
我知道陆暻年是明白我话中的意思的。
现在我们就像是在一种暴风雨前的平静里,等孩子出世,还会有无数的问题等着我们,我不怕面对困难跟挑战,但是如果陆暻年没办法一心一意的爱我,保护我,那能不能就早点放手呢,每次看到佟伊檬,我心痛的同时也害怕,害怕那就是我的未来。
我现在有了孩子。
更是不敢想象我如果真的变成了那样,该怎么办,我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陆暻年伸手抱我,我的肚子就在我们之间,像是一家四口抱在了一起一样。
他很郑重的说:“我保证往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不能真的等到失去,才明白当时该有多珍惜。”
不仅是我,就算是他,在佟伊檬跟邱逸远这件事情上,也受到了很大的触动。
他总要珍惜眼前的一切,谁知道明天跟意外哪一个先来。
我在他怀里埋了埋头,对着肚子里的宝宝们说:你们听到了吗?爸爸跟妈妈要一起,排除万难,手牵手的迎接你们的到来了。
这样的感觉,真好。
没多做停留,我们回了本市,陆暻年的工作不可能放手太长时间,而我,也要回去准备生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