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有事儿没事儿常来玩儿!”齐博松微笑着说道。
那捕快的脸上露出了吃了狗屎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齐博松心里暗笑,却也十分的感激李克。多亏了李克的那块牌子,要不然,今天他纵然不死也要掉一层皮。
齐博松松了一口气,和老几位一抱拳,便翩然离开衙门。一出衙门口,阳光晃得他发晕,赶忙抬起手来挡住阳光。这才发现,自己的肩膀酸疼。
要说,这也是长时间不练武的结果。
若放在过去,对付这几个小毛贼算什么?可惜,最近疏忽练功。这一打起来,身上才有一种拉伸的感觉。齐博松一面揉着肩膀,一面想,这要是师父还活着,见到他这般德行,肯定给他两个耳光子。
齐博松赶忙回家,他猜想,贞杏肯定急疯了。
可不是,贞杏丢下店里的生意。匆匆回到家里去,这一进门,就遇见了小柔。小柔以为齐博松回来了,结果,却见到了贞杏,着实的失望。
“姐姐。怎么了?这般的慌张?”小柔问道。
贞杏摆了摆手,不与小柔多解释。冲进屋子里,将家里所有的银票都取了出来。贞杏的身上不停的发抖,她还从来没有过这般的害怕。当年,她被崔玉贵抗在肩膀上往井里仍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害怕过。
贞杏就这般哆嗦着将银票放进小盒子里,她要先到票号去,将其中的一些兑出来。然后,在去刘家,求求刘大哥,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
贞杏突然想起,早年在书上看到的满清十大酷刑。齐博松可千万别遇上,遇上个糊涂的县太爷上来就动刑呀。
贞杏抱着那盒子就匆匆的跑了出去,小柔正在院子里晾衣服,见贞杏出来,赶忙问道:“姐姐,去店里?”
“不是,我去刘家。”贞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院门口。
贞杏这前脚一走,齐博松后脚就回了家。小柔这一听到门响,赶忙笑着问道:“姐姐,有什么东西落下了?我去帮你拿。”
一抬头,却见着齐博松一脸的紧张。小柔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哎呦,怎么是大哥呀。”
“贞杏呢?”齐博松问道。
“哦,刚刚回来了,现在又走了。”小柔说道。
“去哪儿了?”齐博松问。
“说是,说是去刘老板家了!”小柔回答到。
齐博松立刻转了身,他也不用多想。这个时候,能出手相助的刘老板还能有谁?当然是他的结拜大哥!
齐博松赶到刘家以前,贞杏就捂着脸对着刘太太哭了出来。
“梅姐,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们家齐博松。如果,你们不帮忙,我们,我们这日子……梅姐,你心肠最好,你肯定不愿意看到妹妹做寡妇吧?”贞杏哭着喊道。
刘太太拉着贞杏的手,一脸为难的说道:“妹子,你先别哭。我已经派人去叫老刘了,这就回来了。你先别哭。”
刘老板从内室走出来,多亏着他今天没去店里。要不然,这找他还要找上半个时辰。一见刘老板出来,贞杏立马站起来。“噗通”的一声跪在了刘老板的面前。
“大哥,这一回,你一定要帮帮我们。齐博松被抓进去了,这一回,只怕是……只怕是凶多吉少……”
说道最后那几个字时,贞杏的声音虚弱的自己都快听不出来了。她这话一说出来,刘老板吃了一惊。连连给刘太太使了眼色。
刘太太紧忙拉着贞杏说道:“妹子,都是自己家人。都是自己家人,我们还有不帮忙的道理吗?你快起来。”另一个老妈子过来帮忙,将贞杏从地上脱了起来。
贞杏坐在椅子上抽泣,刘太太赶紧将齐博松的事儿和刘老板一说。刘老板顿时气的炸了肺,“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
“准又是这个于大派!”刘老板愤愤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刘太太问道。
“你忘了那年,咱们的祥和庄刚开业不久,于大派做了什么?他弄个要死的人到咱们家来,然后,在咱们家吞要自尽。幸亏我那个时候留了一手,抓住了他们的把柄。不然,如今也是这般的下场!”刘老板愤愤的说。
刘太太点了点头,恍惚的记得,似乎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儿。可是,日子太久了,也记得不太清楚了。嗨,刘家上上下下经历了多少事儿?哪儿记得起这么多?
“眼下,要怎么解决齐博松的事儿?”刘太太问道。
刘老板想了想,抬眼看着贞杏说道:“弟妹,要想将齐博松救出来,你可要有心理准备。这白花花的银子,不知道要花多少才是。”
贞杏点了点头,一面用帕子抹着眼泪一面说道:“大哥,这你别担心了。只要能将人救出来,倾家荡产也行!”
刘老板垂头不语,刘太太虽然想安慰贞杏几句,可是,这事儿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说什么安慰的话不都是风凉话?
贞杏此刻火上房般的着急,可是,这要不部署好了,就是往水里头扔钱。如今,她竟是一点主意也没有了,全指望这刘老板能有本事打通这一关节。
贞杏想好了,这一回,不管齐博松是断了胳膊还是少了tui儿。只要他能活着出来,她就是卖了房子压了买卖,也要将他救出来。
过了好一会,刘老板突然说道:“弟妹,你等一等,我收拾了衣服,就带着你去县太爷家!不管怎么样,咱们都要把齐博松救出来!”
贞杏感激的看着刘老板,刘老板一身凛然正气的离开了花厅。刘太太有安慰了几句,贞杏还是没止住泪水,只是一味的点头回应这刘太太。
正当这时,突然外面有老妈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进来,也顾不得礼节,兴奋的喊道:“太太,齐二爷,齐二爷正在门外呢!”
“啊?”刘太太和贞杏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两人吃惊的望着彼此。一个失了态,一个忘了哭。
“哪位齐二爷,是不是齐博松?”刘太太紧忙问道。
“太太,您糊涂了?除了这位齐二爷,咱们家还有哪位齐二爷?”老妈子说道。
“啊?”两人又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大概相隔个两三秒。刘太太和贞杏争先恐后的往门口奔去,贞杏乱了分寸,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可是,一到门口,却见齐博松笑嘻嘻的往院子里走。贞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也不管刘太太和下人们,一下子就扑进了齐博松的怀里。
齐博松抱歉的对刘太太笑了笑,贞杏在齐博松的怀里失声痛哭,刘太太看着这一对小夫妻到觉得脸红。可是,她终究是大户人家的太太,要装成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齐博松低声说道:“贞杏好了,别让梅姐看笑话了。好了,好了。”
刘太太赶忙笑着说道:“齐老弟,你这一被抓进去,贞杏可是吓坏了。到我这儿哭了多久?她呀,把你们家的钱匣子都带来了。只要能救你出来,她倾家荡产都愿意。这是她的原话!”
齐博松红了脸,对刘太太点了点头,说道:“谢谢梅姐了,多亏着有梅姐和大哥,要不然,贞杏连个主心骨都没有。”
“嗨,说那么多做什么。出来就好,出来就好!”刘太太高兴的说道。
刘老板一听说齐博松从衙门里毫发无损的出来了,泛起了嘀咕。这进了衙门的人,就是没错也要掉一层皮。齐博松只不过是伊犁城里的一个小老板,就像是河边的一块小石子儿一样。扔到河里都打不起水花的人,怎么就能毫发无损的出来?
在商言商,刘老板是生意人。凡是商人,就不愿意做赔本的买卖。抡起精打细算,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商人更狡猾的?
刘老板狐疑,将刚刚换上的没系扣子的衣服又退了下来。他从认识齐博松那天起,就觉得齐博松不是个一般的人物。算命的看面相,就是要看这人的精气神。算命的都长了一双毒眼,不光光靠着那点祖传的知识。更重要的,是要研究透各行各业人的心。
刘老板虽然不是算命的,但是,他在商场打拼了这么多年。那一双眼睛,比那算命的差不了多少。他第一眼看到齐博松,就决定跟他交往下去。
他是个生意人,不肯做赔本的买卖。在人脉上也是这副德行,对他没帮助的人,绝对不交往。可是,他偏偏交了一个看上去对他没有任何帮助的齐博松。这,难道不奇怪吗?
时至今日,齐博松毫发无损的从衙门里出来。刘老板又肯定了这一点,齐博松的身份不一般。到了这份儿上,也应该是他利用利用齐博松的时候了。自己帮了他不少了,齐博松也该还还人情了。
想到这里,刘老板微笑了出来。他这一回押对了宝,别人都不看中,偏偏让他捡了漏。
“嘿嘿”刘老板会心一笑,得意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