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将防晒这种事情抛于脑后。且不说她穿越前是多么的害怕脸上长出晒斑或者痘痘这一类的东西,就说穿越以后,她自从被赶出了皇宫,几乎连胭脂这类的东西都抛在了脑后。每天洗完脸,只象征性的擦一些胭脂铺里卖的油脂类的东西,就当做了面霜。
看来,自由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全部。
贞杏高兴的吸收着阳光中的养分,若是一辈子能够和齐博松浪迹天涯是件多幸福的事儿?他们俩可以去天涯海角,也可以去敦煌的沙漠。要是能赶上凑巧,一定能拦住莫高窟的看守者王道士,将那些珍贵的佛经卖给外国人。
那样的话,她就可以改变历史。对于未来的敦煌文化的研究做出一部分的贡献。
正当贞杏沉浸在幻想中时,齐博松突然想起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儿。今年他家的地还没耕种呢!
“贞杏,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咱们家的地今年还没耕种呢!还有那房子,总不能老空着吧?房子要是不住,就卖了吧!”齐博松突然说道。
贞杏刚刚还沉浸在海口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壮志豪情中,齐博松的一句话,又把她从胡思乱想中拉回到了现实。
“哎呦!你怎么不早说?我都忘了这茬子事儿了!”贞杏突然喊了起来。
齐博松也是皱起了眉头。“我早就忘了,这段时间接连不断的忙,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个祖宗等着伺候呢!哎呀,去年还豪言壮语的说今年要种粮食种棉花呢!今年就全忘了!”齐博松懊悔的说道。
贞杏也同样是心疼,浪费了这几个月的时间,到了这个季节还能种什么呀!种粮食已经迟到了,总不能还种大白菜吧?再就是她精心设计的房子,虽然家具搬空了,但是里面的设计可都是她亲自动工呢!
这几个月,让小福子服侍的高高兴兴,竟然忘了自己还有那样一个舒服的家呢!
贞杏恨不得狠狠的拍自己的大腿几下,真是猪脑子。才在伊犁生活了几个月?就忘了农村那悠闲而恬淡的生活?
可不是,在伊犁住的这半年,整日忙忙碌碌的,每天挣开两只眼睛就是赚钱,累了一天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哪里还有脑袋回想过去的日子?现在,他们二人简直就是一身的铜臭气。
那个时候,贞杏还答应张大婶,没事儿就回去看看他们。现在可好。
两人同时想到了房子,不禁的对望了彼此一眼。
“不然,咱们就先回去看看房子和地。然后,再去旅行好不好?”贞杏小声的说道。齐博松点了点头,拉住了缰绳,立刻调转了马头。
贞杏和齐博松对那片他们曾经耕种过的土地还是有感情的,毕竟,他们两个在那里流淌过汗水。贞杏还曾经背着小咸菜去卖过咸菜呢?才过了几天的舒服日子就忘了本?
马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要回家了,加快了脚步,向贞杏与伊犁曾经同住的村子里跑去了。
齐博松和贞杏先是直奔田地,果然,不出所料,已经被人占用上了。总会有这样一些人,以为别人不用自己就可以拿来用。
齐博松和贞杏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十分冷静的又来到自己的门口。果然,房子已经被张大婶的儿媳妇占领了。还摆出了一副鸠占鹊巢的理直气壮。
贞杏和齐博松当即决定,在这里先住上一个晚上。
当天晚上,齐博松和贞杏提着两瓶子酒和二斤点心,就钻进了镇长的家里。一番寒暄后,二人说明来意。
镇长又何尝不知道他们家的田地被人占领了?不过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但人家现在找上来了这个问题就不得不解决了。
镇长派人将霸占齐家地的老王家找来了,王老伯一副难缠的样子,黑着脸,只穿了一件汗衫,手里提着一只烟袋锅子。
一进镇长的家,见到齐家两口子,先是“哼”了一声。仿佛,有理的是他而不是齐家人。
“我叫你来呢。是人家老齐家回来人了,你们家在人家的地上种了粮食。这个问题,可有些棘手。你们两家呢,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镇长说道。
王老伯蹲了下来,将烟丝装满在烟袋锅子里,“吧嗒、吧嗒”的抽了上来。贞杏与齐博松一见,便知道,王老伯是个软硬不吃的人。这种人最是难缠,一副刁民的德行。
幸好,当初买地的契约他们还留着,大不了就打官司。
见三人不说话,镇长冷笑了两声,这几个人还真沉得住气,都够难缠的。
“你们说说吧,怎么办?”镇长说道。
齐博松笑了笑,用他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这地人家种上了,总不能让人家挖了。但是,这地是我们家的,人家硬是种上粮食,我们也不能付给人家钱。不如,我看这样吧,这地,我们包给你。你看怎么样?”
王老伯像是没听见一样,还“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晕黄色的灯光下,飘上来的烟更给屋子里增添了一股子神秘的色彩。像是聊斋志异中贫寒人家学子的卧室,不一会,就会有狐仙伴着这青烟飘到那学子的面前,上演一出红袖添香的好戏。
见王老伯一直没有反应,镇长碰了碰他的脚。“老王,你倒是说话呀!”镇长说道。
王老伯慢吞吞的敲掉了烟袋锅子里剩余的烟叶,将盛烟的黑布口袋绕在烟袋锅子上。
“我没钱,种地的钱还是借得呢!”王老伯说。
贞杏不禁的暗中叹了一口气,王老伯一副刁民的样子,摆明了是想吃霸王餐!对于这种事情,贞杏真是既好气又好笑。
齐博松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你没钱,我们也没办法,总不能让你白种我们家的地吧?这样吧,明儿我们去衙门说理。”
“嘿!你小子什么意思?敢情,我给你们家种地,还种出毛病了?”王老伯生气的说道。
“给我们家种地?你的意思,收成算我们的?”齐博松冷冷的说道。
“放屁!你小子想什么美事儿呢!”王老伯骂道。
齐博松皱了皱眉头,沉稳而冷静的说道:“你嘴巴干净点!既然收成不归我,是我请你种的地?你凭什么来种我们家的地?你要是不愿意包我们家的地。要么,你自己去把地里的东西拔出来。要么,咱们明儿一早衙门见。我告诉你,我们家的地慌着是我们家的事儿,你们家种就不行!”
“你看看,你看看!他说的什么屁话!哦,你们家站着茅坑不拉屎,还不让别人上茅房?”王老伯用烟袋锅子指着齐博松的鼻子骂道。
“要上,你去你们家上去,到我们家上算什么?照你的意思,你在我们家的茅房里拉了屎,你们家需要上肥料的时候,还要到我们家来取不成!”齐博松骂道。
“噗嗤”的一声,贞杏笑了出来,两个人越骂越离谱,越骂越恶心了。贞杏笑的几乎要直不起腰来了,齐博松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粗俗?可是,这粗俗中却透着一种可爱。一种对执著追求的可爱。
王老伯白了贞杏一眼,齐博松也有些微微的尴尬,自己怎么就说出了那样的话?现在回想起来,在贞杏面前还真是丢脸。
“得了得了,你和他说不明白。我看,还是明天去衙门吧。一切,由衙门裁决”贞杏一面笑一面说道。
齐博松点了点头,傲慢的看着王老伯说道:“咱们明儿衙门见。”
“衙门见就衙门见,你当我怕你们不成!”王老伯理直气壮的说道。
贞杏与齐博松这才告辞,镇长将他们送出了门口,一把扯住了王老伯的袖子。
镇长可不愿意经官动府,他在这个镇上工作已经有些年头了。这镇上一向和谐,从来没发生过男盗女娼之事。自己的政绩上也从来没有任何的污点。
虽然说,本镇的人总有点欺负生人的想法。不过,听说齐家夫妇已经在伊犁城里做了生意。这要是打起了官司,对自己的脸面也不好看。
再说了,要打官司,肯定就要去知府衙门,到时候,上头给自己一个办事不利,这让自己多难堪。人家齐家是有理,手里有正正经经的地契,齐博松说的对,又没请你王老伯,你凭什么去给人家种地?为了自己的利益,镇长决定,还是和王老伯谈谈吧。
王老伯还是一脸的不满意,骂骂咧咧的说道:“他妈的,两个小王八犊子。竟然敢在老子面前撒野,老子哪天一把火就把他们家房子烧了。让他们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
骂这些还不够,王老伯将烟袋塞进了自己的腰带里,双手插在了腰上,扯开了嗓子,俨然一副骂街骂一个晚上的德行。镇长赶忙的拉出了他,只听他开口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