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板的小姨娘和方老板的小妾发出一阵的恐慌,孙太太气的脸色涨红。翻倒的桌子正巧砸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李老板身上。
刘老板的小姨娘突然皱起了眉头,指着孙太太就骂道:“就是打狗也要看主人!这可是在我们家,你算是什么东西?敢在我们家撒泼!”
孙太太一把扯住刘老板小姨娘的衣领子,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我今天就要替刘太太管管你这个骚狐狸、臭婊子!”
说着,孙太太举起了拳头。眼见着一场狼烟四起,周围的人们赶紧上前,拉着孙太太的拉孙太太,扯过小姨娘的扯小姨娘。
贞杏也跟着在人群中劝架,孙太太用她的虎背熊腰一撞,将贞杏撞了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里间商议事情的男人们听到了响动,慌忙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只见外厅已经打成了一片,匆忙间,也看不清楚谁在打谁,总之,所有的人挤在一起,全都举着手,或是拉架,或是拼命的想从人群中挤出来。
齐博松见一片的混乱,不禁的有些急了,大声的喊道:“贞杏……贞杏!”
可是,屋子里一片混乱,劝架的声音,骂街的声音,叫喊的声音,所有的声音混在了一起,将齐博松的声音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齐博松焦急的在人群中寻找,这时,他看到桌子底下似乎有一个人在动。齐博松心里一沉,这不是贞杏刚才坐的位置吗?他匆匆忙忙的走过去,费力的推开桌子,见桌子底下是个男人,齐博松才松了一口气。
李老板被齐博松扶了起来,一脸的无辜,他闷着头打牌,根本没注意几个老娘们之间的勾心斗角。谁知道,孙太太脾气暴躁,经不住几句过激的话,一下子将桌子翻在了他的身上,这种倒霉的事儿,让他跟谁说理去?
刘老板看到大家打成了一团,不禁的怒火中烧。他环视周围,看到花架上摆放着一只花盆,顺手抄起来,狠狠的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巨响,屋子里的人们才安静了下来。
齐博松一言不发的拉着缰绳,贞杏刚开始还板着脸坐在齐博松的身边,最终,还是憋不住。“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齐博松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大街上呢,注意点!马上就要到家了,你要笑,就回家笑个够!”
贞杏努力的捂着嘴巴憋着笑,眼见着看到了家门口,贞杏还是忍不住的“噗嗤”的笑了出来。齐博松皱了皱眉头,松开了缰绳,马跑的快了一些,很快的到了家,贞杏赶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头钻进了屋子里。
一进屋子,贞杏还是忍不住哈哈的大笑了起来。齐博松将马拴好,皱着眉头走进了屋子。
贞杏的笑声停留在垂花门边,停留在空荡荡的小圆子里,也停留在正房小小的客厅里。
贞杏坐在还没有铺垫子的沙发上,呵呵的笑个不停。齐博松皱着眉头走了进来,不太高兴的说道:“有那么好笑吗?”
贞杏使劲的捂着肚子,努力的不让自己笑的太过夸张,齐博松坐了下来,从茶壶里倒出一杯茶水。
“别笑了,有那么好笑吗?”齐博松说道。
贞杏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你不知道,刚才,孙太太在牌桌上和刘老板的小姨娘那样,我一看,事情不对,就赶紧将牌交给李老板。哪知道,我前脚走,后脚桌子就压在了李老板的身上。刚才看到李老板的那狼狈样,真是笑死我了!”
齐博松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
“今天可真有意思,人家刘老板好心好意的请客,结果,却被孙太太给搅和了!你没看到,刚才,刘老板的小姨娘挨了一巴掌!孙太太一脸的得意,我跟你说,劝架的也没囫囵。刚才,方老板的小妾告诉我,她拉着孙太太的时候,也挨了刘老板的小姨娘几巴掌。”贞杏说道。
“别幸灾乐祸了!你没被碰伤吧?”齐博松说道。
贞杏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不是幸灾乐祸,就是觉得有意思。你说这孙太太是怎么想的,偏偏要和刘老板的小姨娘过不去。”
“孙太太和刘太太是表姐妹,好了,你别笑了,一个打架,你笑的这么热闹做什么!”齐博松皱着眉头说道。
贞杏抿起了嘴,心里却还是笑的。她可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团人纠缠在了起来。也分不清楚,谁是打架的谁是劝架的。
特别是到了后来,劝架的挨了打、吃了亏,自然是不肯忍让,一团人扭打在一起。贞杏本想去劝架,结果,几次被一团人逼出了包围圈。贞杏在外面看的清清楚楚,几位太太扭打在一起,甚是有趣。
齐博松可不太高兴。刚刚,贞杏躲在人群的后面,所有的人包成了一个圈,齐博松根本看不清楚人群中有谁,只好拼命的一层层的扯开人团。
幸亏,刘老板的花盆砸的及时,不然,齐博松将会成为十几个老娘们指甲下面的冤魂。
刘老板砸了花盆,刘老板的小姨娘委屈的哭了出来,捂着脸上不知道被谁抓破的伤痕,哭着跑向了刘老板。
刘老板见状,顿时有一种无法下台的感觉,狠狠的甩了小姨娘两个耳光。小姨娘哭着跑了出去,孙太太得意洋洋的扬了扬眉毛,脸上顿时表现出出气后的痛快感。
孙太太也没囫囵,手上和脸上一条条的,也不知道是被刘老板的小姨娘抓的,还是被劝架的人误伤的。可是,孙太太心里痛快,自觉出了一口恶气。
孙老板一言不发的扯过孙太太的手,两人“噔噔噔”的下了楼。众人们还在尴尬之时,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孙太太的哭喊声。
“你打我做什么呀!又不是我的错!”孙太太哭着说道。
“回去在收拾你!踩着鼻子上脸的东西!”孙老板恶狠狠的骂道。
齐博松趁机推开人群,却在墙角处看到贞杏靠在墙上。
“没事儿吧?”齐博松一脸紧张的问道。
贞杏憋着笑,摇了摇头。齐博松沉着脸,拉着贞杏,便提前告辞了。其他的老板,也都纷纷领着自己的太太(或小妾)离开。好端端的一次聚会,却以这样的结局收场,刘老板心中甚是不悦。
“以后,要是在遇到别人打架,你离他们远一点。你看看,打架的人堆里哪个不比你胖?你跟着凑什么热闹!”齐博松不高兴的说道。
贞杏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我可不是凑热闹,我是帮忙拉架。是没挤进去,又退不出来,被她们挤到的墙角,就只好在墙角站着!”
齐博松皱着眉头说道:“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不许去拉架。你没看拉架的人里也有受伤的?到时候,你受伤了,你说该怎么办!”
贞杏闭起了嘴巴,齐博松这一副大男人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齐博松可是一点也不觉得好笑,特别是,他从墙角把贞杏拉出来的时候。恨不得狠狠的训斥她几句,不许她以后去凑热闹。
贞杏突然又“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齐博松皱了皱眉头,不高兴的说道:“以后,不要去凑这样的热闹。看着事情不对,就距离她们远一点。这帮女人,几句话说不到一起去,就大打出手。我看,你还是距离这帮女人远一点吧!”
贞杏笑着说道:“今儿可是你硬要我去的!人家本来是要睡觉的!”
“是呀,就是我要你去的,看到你不见了心里才更着急!”齐博松说道。
贞杏听到这句话,心里暖暖的,不禁的抿着嘴笑了出来。有个男人这样的关心和疼爱,这一辈子,还要有什么别的要求?
“对了,刚刚刘老板叫你们进去商量什么事儿?”贞杏问道。
齐博松低着头,过了好半天,才说道:“刘老板听说,于大派在南疆贩货,赚了一些钱。听说,于大派的生意好像还不错。我们担心,他会回来闹事儿。”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改邪归正?”贞杏说道。
齐博松扬了扬眉毛,盯着手中的茶杯说道:“刘老板跟他斗了多少年?于大派要是能改邪归正,早就成了正经的生意人。听说,那小子头脑灵活,又有背景。只要,他不闹事儿,一定能成为这条街上数一数二的商号。可惜,坏就坏在,这小子喜欢欺负人。大家都不服他,得罪了不少的人。又喜欢不良竞争,人缘不好。自然,生意就做不下去。”
听着齐博松慢慢悠悠的说出这些话,像是午夜时分一个老年人的喃喃细语,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说的,是自己的心事,不经过大脑的处理,就这样想是泉涌一样缓缓的流出。
贞杏喜欢这样的感觉,她面带微笑的听着齐博松的喃喃细语,缓慢的让人舒服。贞杏默默的听着齐博松的话,一言不发,生怕自己微笑的动作,破坏了这种谈话的宁静。
齐博松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