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乱青春之各奔东西7
老太太走到房间西北角的冰箱前面,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玻璃碗,玻璃碗中放在一碗洗好了大樱桃,端到炕上放在我和蒋大军的中间。老太太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是早上奶奶遛弯的时候,在早市上买的,可新鲜了。”老太太说完又转身朝冰箱走去,边走边说:“你俩都先吃吧,奶奶这里还有好吃的呢。”从冰箱里又拿出了一包点心,也放到炕上说:“这是前几天你爹给我买了的让我打嘴吃的。”蒋大军说:“奶,你别找了,坐着跟我说说话。”老太太坐到了靠近门边的炕上,双手拉着蒋大军的手说:“跟奶奶说说,有没有对象了。”
蒋大军拿起樱桃说:“再续,你也吃。”我说:“嗯。”我也捏了两粒大樱桃,放到嘴里一尝,甜甜的、酸酸的,我说:“口味很好,也很新鲜啊。”蒋大军的奶奶说:“喜欢吃,就多吃点,到奶奶这里就别许外。”我问:“奶奶,你高寿了了。”老太太说:“还小呢,今年72了。”我说:“奶奶,你身体看上去很好啊。”老太太说:“耳不聋,眼不花,走路也有劲。”我说:“人老了,身体健康就是福啊。”
老太太说:“别人都说我是有福之人,儿孙们都大了,现在也没别的心愿了,就想在有生之年,见见我的孙子媳妇,有幸的话抱一抱重孙子。”我说:“以你老人家的身体看,一定能赶上的。”老太太爽朗的笑着说:“呵呵呵,我就盼着那一天呢。”老太太抬起她的右手,重重的拍了一下蒋大军的手说:“我每次问他有对象了没有,他不是不说,就是说还不着急呢。他不着急,我着急呀。”蒋大军说:“等我有了,我领来第一个就让你看。”老太太笑着说:“奶奶的大红包早就包好了,等着我孙子媳妇来拿呢。”蒋大军说:“暂时在你这里存几天,不着急呢。”
我问:“奶奶,这么大的院子就你一个人住呢。”老太太说:“他爹,他妈,早就让我过去跟他们一起住,我在这里住习惯了,上他们家去我还不习惯,人老了就招人烦了。只要我能爬的动,走得动,我就不去给他们找麻烦。你看奶奶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不也是很好吗,想啥时候起来就啥时候起来,想吃啥我就吃啥,想啥时候吃我就啥时候吃,吃完饭了我就去遛弯。每天晚上我都去跳广场舞,跟老姐妹们一起既开心,又锻炼身体,还不寂寞了。”我挑起大指头说:“奶奶,我说你身体怎么这么好呢,原来不光每天去锻炼,而且心态还很好。”
老太太问:“小伙子,听你口音不是我们本地人啊。”我说:“奶奶,你耳力真好,我老家是辽西省燕山市的。”老太太说:“76年滨海大地震那个地方的吧。”我说:“是,原来我们就是一个地市的,如今我们划给辽西省了,是辽西省的一个直辖市。”老太太说:“听电视里报道了,你们那里非常富裕啊。”我说:“奶奶,我们那里富裕的也是少数人,大多数人生活也就跟全国平均水平差不多。”
老太太说:“全国都是一个样,富的人是少数。”蒋大军说:“奶,我来看看你,我们就走了,看到你身体硬朗,我就放心了。”蒋大军的奶奶说:“这小子,来这么一会儿就想走了。”蒋大军说:“奶奶,人家再续回去还有事儿呢。”
看蒋大军站起身要走,我也站起身来,走到房间的门口。老太太看蒋大军要走,也站起来,牵着蒋大军的手说:“有空常来看看奶,到奶这个岁数就看一眼少一眼了,说不定哪天奶奶就走了。”老太太说的话很实在,虽然说起来感觉让人很伤感,可是在老太太看来,这生死都是早就定好了事情,也没有啥可伤感的。从老太太嘴里说出来,不但没有感觉到悲凉之感,相反感觉特别乐观,特别实诚。老太太说:“到奶奶这个岁数,就不怕死了,多活一天是一天了。”
三人一边往外走,我一边说:“奶奶,你一定要保重身体,等有机会我再跟大军哥过来看望你老人家。”蒋大军的奶奶说:“有时间就过来玩啊。”我说:“会的、会的。”
三人来到院中的影壁墙下,我发现影壁墙的下边居然有一盆金鱼,几条红金鱼和黑金鱼在粗瓷大莲花缸里游动觅食,偶然,黑金鱼尾巴一搅动,溅起一朵水花,那声音给宁静的小院子增加了灵动之感。
蒋大军和我推着自行车,边往外走,我边对老太太说:“奶奶,你的小院子里真热啊,你这里还是水陆空啥都有呢。”蒋大军说:“我奶就是这里的三军总司令呢。”一句笑话说的老太太笑容满面,感觉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这算啥三军总司令啊,顶多算是种植养殖联合体。”出了大门,我俩推着自行车,向东走了有50米,又沿着胡同向南走了一排房,在西去的大路口上,蒋大军松开一直牵着他奶奶的手。
老太太站在路口的拐角处,蒋大军说:“奶,你就别送了,我们骑上车子走了。”我说:“奶奶,你回吧,我们走了。”将自行车推出去三五米,我俩再次回身跟奶奶告别,奶奶依然屹立在拐角处,跟我们摆手。蒋大军边挥手边说:“奶,你回吧。”老太太说:“奶奶也没事儿,让奶奶目送你们走吧,快骑上吧。”我俩骑上自行车,不一会就上了去滨河市的公路,拐弯处我回身看去,老太太还在拐角处立着呢。
我的心里感觉到,老太太一定不是在送我们,她是在遥望她未来的希望呢。也许在老太太的眼里,她已经看到了蒋大军领着媳妇来看她的场景,看到了蒋大军和她的媳妇抱着她的重孙子来看她来了。有人说:“让人感动的不一定是惊天动地,但是让人感动的一定让人的内心震撼过。”今天我的心被父母情,祖孙情震撼了两次,每一次都让我差点眼泪流了出来,这就是我不愿意送别人,也不愿意让人送的原因。
公元2047年元月一日下午四点半,我俩终于回到了传媒大厦的院内,我把曹东学的自行车放到我们宿舍门前的楼道里,敲敲门,曹东学来开门,我说:“曹哥,给你送车子来了。”曹东学说:“不说住大军家着吗。”蒋大军插言说:“再续说他有事儿了,非要回来,我就又陪他回来了。”小曹说:“在咱们这里玩也有伴,比在家里跟老人一起好多了,我就不怎么爱回家,别看不太远,我也是一个月回家一次。”
我说:“是啊,在这里多自由啊。曹哥,我帮你把车子推进去吧。”曹东学说:“放着吧,等一会儿,我自己推,有事儿你们就忙你们的去吧。”我说:“好的,谢谢你曹哥,我们先进屋盥洗去了。”此时蒋大军已经打开了宿舍的门,我俩进宿舍,曹东学也把自行车锁了,进了宿舍。
回到宿舍,我和蒋大军先后盥洗之后,蒋大军躺在床上看考研资料,我则从柜橱里找出来我给徐春梅买的那两份生日礼物。蒋大军问:“再续,你说有事儿有事的,你还没告诉我有啥事呢。”我说:“一会儿吃完了晚饭,我想去咱们学校一趟,你去不去。”蒋大军说:“兄弟相邀,我定舍命相陪。”我说:“没有那么严重,你若是忙,我就自己去。”蒋大军说:“反正我也没事儿,陪你去一趟也无所谓。”
我说:“好,那咱们就一起去,或许晚上咱们就睡在咱们的老宿舍里呢。”蒋大军说:“好久没回去了,不知道咱们老宿舍啥样了。”
下午,五点半,我和蒋大军在餐厅里吃了顿0.5元的晚餐,我又回了趟宿舍取了礼物,装在一个蓝色的手提袋里。我俩在门口坐上366路公交车的时候,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此时刚好是晚上六点钟。
蒋大军坐在靠近车窗的座上向外看风景,我则坐在靠近过道的座位上,虽然车上人来人往的不断有上下车的,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我心里设计着跟徐春梅见面的多种情景,以及我联系徐春梅,第一句怎么跟她说,都想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