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锻与雷动愣愣的听他讲完整个故事,其中的曲折竟是连想都无法想象,也幸好他的名字没有记载在宗谱上,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东方宫主,既然你们打算对抗灵动帝国,我们也不好多劝什么,宗内弟子还急需何首乌救命,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道长不必担心,我保你今夜便可回去,只不过在此之前,你先看看这个……”
说罢,一道信封突然射向天锻,只见他顺手接过取出里面的信一瞧,平淡的脸色瞬间大变,两手颤抖的抬头盯着东方宫主。雷动借机偷瞄了几眼,内容没有看清,不过落款却是天玄宗主,这令他非常的疑惑。
东方羽微微点了下头,还想再问些什么的天锻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手中的信纸飘落在地上。雷动捡了起来,只看了几行便惊愕的倒退了数步,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无极宗竟会是凌霄宫的分支,信中交代一切都要听从东方羽的安排。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我们不知道此事?”
天锻心里一阵空落落的感觉,为之奋斗了一生的无极宗只不过是别人积攒实力的工具,一旦绑在了凌霄宫这辆复仇的战车上,毁灭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哪怕最后重创了灵动帝国,无极宗也会沦为这场战役的牺牲品,从而退出历史的舞台。
“这是你们每代宗主才知道的秘密,或许天玄已经料到自己在劫难逃所以才留下了这封信,对此我很感激他……”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来救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宋家霸占了我们的宗门!”
天锻脸色涨红,浑身颤抖着吼道。之前虽然被宋家驱逐,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可他们并不气馁,因为没有人可以帮助他们对抗宋家,想要夺回宗门必须依靠他们自己的力量。但是现在却知道他们依附于凌霄宫,甚至随时要为凌霄宫牺牲自己,而凌霄宫对此事只不过是作为一个旁观者,这怎能让他们心甘情愿。
东方羽默默的喝了口茶,任由天锻宣泄着怒火,直到他骂的口干舌燥才缓缓开口,说道:“并非我残忍,只是我们的实力还太弱小,如果被灵动帝国发现的话,那绝对会是灭顶之灾,不只是我们,到时你们也一样得死……”
天锻沉默了半饷,突然起身对着在座的几人拱了拱手,说道:“既然是天玄宗主交代的事情,我们死都会遵守。现在是否可以让我们早些回去,出来的太久了,实在担心弟子的安危。”
东方羽挥了挥手,先前那名审问他们的刀疤汉子将两人带了出去,沿着另一条通道拐到了一处平坦的空地前,只见他将一枚紫色的玉石放入脚边的凹槽里,片刻一个扭曲的洞口凭空出现在三人的眼前。
“从这里出去便可以到达你们的山脚下,还请两位保守秘密,在此拜别了……”
刀疤汉子拱了拱手,天锻和雷动闪身步入其中,随着一束紫光大放,洞口重又缓缓闭合。直到一切恢复了原样,刀疤汉子才取回玉石,眨眼间返回了‘别有洞天’,东方羽脸色淡然的扫了他一眼。
“走了?”
“是的。宫主,你为什么对他们如此客气?作为下属以下犯上按规矩就该散了灵力,承受万箭穿心之痛。”
东方羽白了刀疤汉子一眼,这人忠心是没话可说,只不过有些太拘泥于教条了。当初重建凌霄宫确实需要严厉的宫规,只是现在一切步入正轨,急需大把人才的时候,再动不动杀无赦会吓退许多投靠之人。
刀疤汉子也了解自己的毛病,干笑两声退了下去,洞内转眼只剩下了东方羽一人,端着手中的茶杯愣愣的出神,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么。
当夜天锻与雷动果然回到了无极宗山脚下,顾不得休息直奔议事厅,此刻天雅正与天德联手牵制住发狂的童少阳。这些天童少阳苏醒的时间一次比一次快,弄的两人是苦不堪言,最恐怖的是随着他的每一次醒来,实力竟是有着飞速的提升,才几天的功夫便突破到应灵境后期。
天锻的加入总算是稳定住了局面,在杀心的驱使下,如今想要不伤害他便控制住已经很难了,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雷动将万年何首乌递给了天德道人。
“他们还没有回来吗?少阳最多还能坚持多久?”
“最多三天,希望他们可以来的及吧……”
话音刚落,张动推门走了进来,看上去一身的灰尘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不等众人询问,就见他掏出了一个瓷坛,里面正是龙涎水。随后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虚弱的说道:“快去救天奇师叔,他在龙首山负责断后,生死不知。”
咔嚓!这个消息似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了所有人的心房,来不及详细询问事情的经过,天锻和天德架着张动撕裂开空间,急急赶往龙首山,这一来一回已是耽误了近三天的时间,不知道天奇如今怎么样了。
“快去取来天奇的本命灵玉,只要没碎就证明他还活着!”
天雅忙命龙依依去拿来,只见他的灵玉虽然光泽暗淡了一些可却完好无损,担心之余不禁稍稍松了口气,接下来就盼望着天德他们能找到天奇。
“上苍,祈求你大慈大悲,放过我们无极宗吧……”
第二日一早,天恭与张晨风返回了无极宗,至此三组人马将配制静心丹的材料全部准备妥当,而外出寻找天奇的三人终于在当天下午发现了他的踪迹,一路寻至啸月城找到了躲在客栈调养的天奇,趁着夜色一同返回了无极宗。
天德将材料拿到临时搭建的炼丹房开始闭关炼制,其他人则轮流盯守童少阳,防止意外的情况发生。在煎熬中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期间童少阳数次冲破镇魂锁的禁锢,而想要制服他则需要天奇四人一同出手,并且困难的程度还在递增。
终于两日后随着一声轰响,天德捧着个小瓷瓶走了出来,静心丹炼制成功,下一步便是等候西门斩飞和许震将活佛请来,对于这点他们倒不担心,只是不知道时间来不来得及。
就在他们翘首期盼的时候,远在宝相寺的西门斩飞两人正聚精会神的听着活佛讲论佛法。每当这一天不管寺中的和尚准备去做什么,都会暂时延后而来到大殿内听活佛诵读经文,也只有这一天他们领悟的几率才会大大提高。
从初晨开始,活佛似不知疲倦的一遍又一遍的诵读,直到日落的钟声敲响,他才缓缓的放下经文,而除了西门斩飞和许震外,其他的和尚全都闭目凝思,根本没有发现活佛已经带着二人离开了。
“活佛,听你诵读经文总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心好像比以前平淡了许多,视野也开阔了不少。”
西门斩飞搀扶着活佛,老和尚胡子眉毛白如银丝,看着精神十足,也不知道活了多久,只听说他为五代主持举行了继任大典。
“小施主颇有慧根,不若随我去宝相寺一住可好?”
活佛笑眯眯的看着西门斩飞,在他的注视下西门斩飞感受到的是温暖、祥和,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万物都是生机盎然的。
“您老还是绕了我吧,这几天光吃豆腐嘴都麻木了,要是住一辈子我肯定会疯的……”
活佛微微一笑,不再同西门斩飞说话,很快三人便来到了无极宗山下,早已接到消息的天奇一众齐齐恭候在宗门前,在活佛的面前还没有一人敢妄自尊大,即使是灵动帝国的君主也要行晚辈礼。
“天玄的事情我听说了,很抱歉贫僧不能出手相助,不过他的性命无忧,这一点我可以给你们担保。”
“有您这句话我心里踏实多了,这次劳烦您千里迢迢赶来,还望活佛海涵。”
天奇客气的将活佛引到了议事厅,刚一进门就见他面色一凝,继而两眼直视屋后的别间,那里正是暂时囚禁童少阳的地方,突然一声嘶吼从里面传来。
“好浓重的杀气,没想到几百年后竟是又出现了身怀杀心之人,如果不能助他控制杀心就必须趁早了结他的性命。”
活佛的话令众人心中一颤,他可是当今的万事通,现在连他都这样说,那看来童少阳能不能活下去就在此一搏了。活佛也不客气,直接迈步走进了别间,只见童少阳两眼血红的盯着柳如烟,禁锢他的镇魂锁嗞嗞的冒着火星,眼看就要被挣开了。
“阿弥陀佛!施主,还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佛字一出,整座房间顿时充满了金光,一股淡淡的祥和气息悄然围绕在众人身边,原本狂躁的童少阳渐渐安静了下来,猩红的双眼第一次恢复了常态,迷茫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师傅,我这是怎么了?”
天奇激动的竟是一时语塞,等再想和童少阳说几句话时,突然金光散去,杀气重又弥漫在房间内,童少阳再次疯狂的挣脱着镇魂锁,而他瞪视的目标则换成了活佛,显然察觉出他是对自己最具有威胁的人。
“事不宜迟,趁他还没有被杀心完全控制助前他一臂之力!”
活佛说罢便盘膝坐在了正冲童少阳的地方,口中缓缓的念诵起《驱魔经》来,而天奇几人则等待童少阳安静的霎那将第一枚静心丹塞入他的口中,如此需要七天,但对于他们来说却比七年还要漫长。
“少阳,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一直追随你的……”
柳如烟静静的倚在门边,一眨不眨的看着童少阳,藏于袖中的右手此时正紧紧的握着一柄锋利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