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道:“你们俩的关系院里不少老师和学生都知道, 你们毕竟是师生,陆云起同学那门课的成绩又是班上最高的,惹人怀疑也正常。”
“开什么玩笑?!”陆云起回过神, 立刻大声反驳, “秦臻不是那种人。”秦臻忙拉住他的手紧紧握了一下, 示意他先闭嘴。
院长倒也没有因为陆云起的反驳而生气, 他点点头:“我当然也知道, 以秦老师的为人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不过这种事情终究还是要令所有人信服才行,不是我一句话说了算的。”
相比于陆云起的激动, 秦臻却十分镇定,语气平淡地问:“不知院长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院长道:“事到如今, 首先要做的是证明陆云起同学的成绩没有问题。我打算跟刘教授一起就那门课的内容出一份试卷, 现在离期末考试结束没多久, 你当场把那份试卷做完,我和老刘来给你评分, 如果最后的分数和你的期末成绩相差不大,院里就认定你的成绩没有问题,行吗?”
“当然,”陆云起忙不迭地点头,“什么时候考?”
院长摆摆手:“不急、不急, 我和老刘出卷子, 怎么也要一两天吧!等到了时间, 我再联系你们。不过……”
陆云起本以为事情已经解决, 听到院长话中又有转折, 不由得心里一紧,秦臻也有些意外, 沉默地看着院长。
院长道:“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再发生,我决定跟院里的老师们商量一下,做个规定:以后如果谁家有子女、亲戚、或是像你们这样,在咱院念书的,一律不得选修对方的课程,每年的必修课任课教师我们也会做好相应的调整,以免出现这种情况。虽然我很相信我们院老师的素质,不过瓜田李下,还是要避嫌呐!”
秦臻听他说完,呼出一口气:“您说得是。”
院长满意地颌首:“好了,就先这样吧!等过两天试卷出好了,我再联系你。”
“那就麻烦您了。”秦臻点点头,拉着陆云起转身离开。
两人还是按照原计划回了家,一路上陆云起都沉默着没开口,秦臻进了屋见他依然沉着脸,就拉着他到沙发上坐下,想了许久才轻笑着开口:“别再板着脸了,高兴一点?”
陆云起抬头看他,眼里还藏着憋不住的怒气。
秦臻伸手摸摸他的脸,笑道:“傻瓜,不就是不让你选我的课嘛,你要是想,来旁听就是了,难道我还会赶你出去不成?”
“可——”
“没什么可不可的。”秦臻截住他的话,“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别为这种事情生气。我们以后的日子还很长,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考虑、去操心,不要再想这件事了,嗯?”
陆云起定定地盯着秦臻,眸色幽深,嘴唇颤动了一下,忽然轻声喊他:“秦臻。”
“嗯?”
陆云起道:“我们结婚吧。”
秦臻一怔,继而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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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决定要结婚,但在领证办酒宴之前还是有不少准备工作要做的。完成院长的考试后,陆云起和秦臻各自给父母打了电话商量结婚的事,四个家长对他们领证都没什么要求,但酒宴确实要在A市和秦臻的家乡各办一场的。陆云起的父母匆匆忙忙结束了工作从外地赶回来,陆母雷厉风行地将与酒宴相关的事情全都揽了下来,又打发陆父去接秦臻的父母,硬是在过年前将A市的那场酒宴先办了。
因为陆父、陆母并上秦臻都是大学老师的缘故,这场酒宴上来的客人几乎全都是A市几个高校的老师,陆云起和秦臻端着杯子一桌桌去敬酒,看到好几个自己的老师还觉得有些不适应。
钱宁和孙敬早早就赶回家乡准备婚礼去了,吴青青也早早回了老家,郑凯带着米白出差了,于是那群平日里厮混的损友就只来了杜林夫妇和赵谦。杜林的一双儿女乐颠颠地当了花童,赵谦则在陆云起和秦臻敬完酒后才小声凑到秦臻耳边道:“你们俩可真不够意思啊!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提前跟我们说呢?!”
秦臻一指陆云起:“我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要结婚呐!”
陆云起则耸耸肩:“我妈急着要把这酒办了,我也没办法。”
秦臻老家的酒宴则和钱宁孙敬定在了同一天、同一个酒店,钱宁听说后还抱怨:“你们俩怎么不声不响就去领证了?我本来还想让你们来当伴郎的!”
秦臻则笑眯眯地接过他手里的请柬,问:“这是在哪儿定的?看起来不错,我跟云起也用一样的好了。”
吴青青因为年前回得早,没赶上秦臻A市的酒宴,因此心里憋了股气,到了日子等秦臻和陆云起敬完一圈酒下来,就开始给陆云起灌酒,秦臻想拦却被早就商量好的其他人团团围住,只能看着陆云起被吴青青忽悠着喝下一杯又一杯白酒,最后醉成一摊烂泥似的。
“你们给我差不多一点!”终于被众人放过的秦臻身上也是一身酒气,不过好在神志还比较清醒。他将陆云起扶起来,叹了口气,慢慢往休息室走去。
另一边的钱宁的状态也跟陆云起差不多,秦臻架着陆云起回到休息室的时候,钱宁正在里面手舞足蹈地发酒疯,孙敬则将他紧紧搂在怀里,以免他不小心摔着碰着。孙敬大概是他们这一群人中间喝得最少的一个,见秦臻架着人进来,便朝他点头示意,秦臻对他一笑,扶着陆云起到一旁坐下,让陆云起把头枕在自己的肩膀上,也觉得有些精疲力尽。
陆云起还闭着眼,看起来乖巧至极,秦臻盯着他正出神,忽然见他嘴唇动了动,含含糊糊吐出几个字来:“臻……老师……学长……”
秦臻怔然,然后伸手碰了碰他的脸,低声轻笑:“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