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夜空有几颗昏暗的星光闪闪,风声在耳边尖叫,暗红色的旷野中,一辆银色丰田SUV孤零零穿越星马陆上通道。我一手握住方向盘一边大口大口吸着烟,脑门不停往外渗着汗水,满载着荒芜,象是里面长满了巨大茂盛的热带植物。
没有人发出声音,象是怕打破夜晚的沉静。一股熟悉的能让人昏昏欲睡的味道弥散在车内,我不知道小红记得什么,但气氛多少有些尴尬。此刻她正偎着王保,身上披着他的衣服。双目幽幽的望着窗外,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凌晨时已赶到泰南边境,过境时王保出示了当地居民的Borderpass,还说了几句流利的泰语。善于伪装和拥有多重身份,甚至从不以真实面目示人,是一名优秀特工人员的基本素质。相比较而言,我还是更适应真刀真枪的战争。
可就在刚驶离边境站不久,几辆影子突击车的引擎发出巨大轰鸣,突然从四面咆哮而来。看来他们早就布好了陷阱,不知是如何追踪到我们的?昨晚发生的一切简直比美国大片还惊险诡异,但至少还有机会反抗。而眼下我们面对的却是号称移动武器库的轻型打击车;7.62mm机枪、自动榴弹发射器、25mm机炮或反坦克导弹……稍有不慎,转眼就会把我们这辆SUV打成马蜂窝!竟然动用正规军队抓捕我们,可真够给面子的。我们不可能和一支军队开战,只好乖乖就范,被捆起来押上了一辆囚车。
而此刻一架直升飞机正缓缓降落,只见春桃的头号军师胡不喜戴着副黑墨镜走了下来,和一个军官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之后,便把我们三人押上了飞机。妈的,这些人竟然能收买军队将领,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飞机在空中做了一个盘旋,朝着边境群山飞去。胡不喜冷笑道,“我很佩服你们的胆量,但可惜的是,你们的决定是愚蠢的。李翱,我希望你能抓住最后一个机会,否则你很快就会亲眼看着你的朋友体验什么是自由落体。说吧,赢重的下落?”
我知道已经失去了最后的筹码,狂怒已经使春桃对我失去了兴趣。但此刻别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可能说出来。因为我心里很清楚,那只能让我们死的更快!“赢重的下落我已经知道了,但我必须亲自跟春桃说。”
“中国人有句话叫事不过三,我只给你三次机会,希望你的回答是正确的。”胡不喜说完抓住小红的胳膊,一支手枪抵在了她的头上。小红嘴角似乎流露出一丝笑意,茫然的望着天空,完全没把生死放在心上。从殷叔去世后,我还没有跟她说过几句话,刚刚把她救出来,又遭遇到那种事。此刻我心里一种说不出的痛在拼命扭曲,象是有一团压抑的火无处发泄。一种想杀人的冲动折磨着我,原子弹、毁灭一切,这就是我脑子里想到的。只要给我一个机会,一个机会……
“住手,你们这些走狗,要杀先杀我。”平时自信冷静的王保,怒吼着挑衅对方。随着一声枪响,似乎在王保的身体从飞机上落下山崖的一瞬间,小红也只是微微一惊便回复了平静。这毕竟不是拍电影,不是中国式的警匪片,代表正义的主角不会总受到命运的眷顾,心狠手辣的黑帮杀手半句话也不会跟你罗嗦。也许我们真的已经走到了路的终点。
就在胡不喜第二次举起手枪的刹那,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只应了一声便把电话放到了我的耳边。春桃那令无数人恐惧和厌恶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响起,“年轻人,看来我的确低估了你,没想到你竟然和他们有牵连。但我劝你们不要太得意忘形。桃花会不是我一个人的组织,是赢家几代人的心血;”老家伙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如果我逃不过亡灵传票的索命,赢氏损失的可决不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嘿嘿!今后他们若想在大马立足,恐怕就要准备好面对整个国家的打击。”
“你到底想怎么样?直说吧。”我被他说的莫名其妙,强忍失去战友的悲愤,若不是为了小红,真想和他们拼了。
老家伙语气变得阴森,“今天我可以放你们走,但如果你不替我找到赢重,我发誓会让你和那个女人生不如死,你应该相信我的手段。我替赢家管理地下秩序近半个世纪,所有见不得光的事都是我做,所有光环都是他们的。没有人敢让我做替死鬼!除非想拼得鱼死网破。”春桃最后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道,“赢重!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个月之内给我找到他。否则没有人能救你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