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海,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平时总是衣冠楚楚的,整洁干净。现在,就算车里的冷气开得很足,汗水还是顺着他的脸庞一滴一滴的滑向脖子,有的滴落在皮椅上,衣服被汗水湿透,紧贴着皮肤。看得出一定是经常锻炼的,肌肉不是那种夸张的粗大,却一块块起伏得特精炼。
麦央不敢流口水,因为她愧疚。几小时前,她信誓旦旦的对陆北海说,不到一天,把车摸透。结果摸是摸透了,只不过是透彻得把车毁了三辆。
周围的管家和佣人站很远看着,都像在看电视里的追车场面一样,只有一辆车自己慌乱,就算在陆北海的控制下,还是没事就撞树撞墙还好没撞人。
“你分不清左右吗?说了让你踩刹车。还有,让你手不要离开方向盘,不要光低着头指着下面,问我哪个是油门哪个是刹车就不看前面。”
刚才那一下,麦央一慌张,头钻下面,手瞎指着,问陆北海到底哪个是油门哪个是刹车,压根就忘了,车还在快速往池子那个方向冲姑娘头都不抬。要不是陆北海赶紧抓住麦央松开的方向盘,只怕现在两人就连着车沉在池子里。
“我问了你啊!你凶什么?”
“……说了多少遍了,你有没有算过?”
“……哦,你天才!你一开始学开车就分得清!你一出生就是开车从你妈肚子里冲出来的!”
陆北海再次把视线转向车外头,努力克制,其实他学车很快,他才是学什么都很快就成的那种人,绝对不是麦央这样的傻妞一样自吹。他懒得理,努力平定火气后,锐利的目光再次转向麦央的眼睛。
声音有点无力,挺冷的,“最后一次,学不会就算了。我也没时间,早知道……”
“我也没时间!你以为就你忙呢?我很红,我的节目更红!比你有名,好吗!”
“……开车。”
麦央愤愤的抓着T恤领子扯了几下,看样子也热,用橡皮筋几把就把头发扎成了一个不高不低的马尾。就再次启动车,陆北海姿势没有挪开,随时做好准备比突然冒出什么状况要能保命。
这次麦央很得意,因为车开得虽然一会快一会慢的,跟抽风一样,看得周围的人也跟着抽风,起码还是能动能保持在路上不冲出安全范围啊。
麦央很得瑟的冲陆北海白了几眼,陆北海没反应,姑娘觉得没赚到什么,瘪着嘴又继续开,直到安全抵达陆北海指定的地点停下。
“啪”的一下,麦央往方向盘一拍,得瑟的说“到了!陆老板!下车吧!”
陆北海不急,眼神再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在问她“确定?”
“下车啊,不是开回来了吗?还让我给你开车门啦?”
麦央的横很快就消失,在陆北海随便一把推开车门的一刹那。她清清楚楚的听见钢铁撞击着同样坚硬物质的钝响,还有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呲”的一声。
那是车门被划被撞的声音,不是陆北海不下车,是麦央稳稳的把车停在了台阶旁,门被死死的堵住,车也被蹭了漆。
那次之后,陆北海没有再提起过要教麦央开车,麦央算得上这方面的一朵奇葩!奇得不能再奇。
那是一坐在驾驶座位上就分不清天南地北的人物,再也不让麦央碰车钥匙。陆北海发现麦央能坐车不晕就算不错了,不指望她会开那玩意儿要人命。
少了不少自由的麦央,偶尔会在陆北海的带动下把日子过得有点起伏,不至于每天跟让人关着监视一样。
这样的日子一眨眼过了两个月,北京的夏天早过去了,秋的意味越来越浓。麦央讨厌的夏天就这么在陆北海的搅合下风风火火的结束了,想着都开心。
媒体对她的新鲜度仍然没有一丝减弱,还好陆北海给她压着,不至于出门干什么都被媒体包围。
麦央以为这样的日子就会一直充实在她以后的生活里,她不喜欢也不讨厌,就这么过下去,反正也会成为她的习惯。
可是生活总是在消停一会后,忽然窜起来玩弄生活中的人们于鼓掌间。
欧芸芸躲了她一段时间后,忽然当着台里人的面狠狠甩了麦央一巴掌。理由就是,苏阳和她姐真离婚了,所有的矛头和原因都指向麦央。
欧芸芸这一巴掌好死不死,让来接麦央的陆北海看见,他没有当场替他老婆甩回去,他好像不是那种会冲动的人,冷静着呢!
麦央那一下被扇傻了,一如既往的下手重啊!陆北海很稳的牵着麦央上车,冷着个脸就开车走了。但是隔天欧家在MHK的股份全部被收购,包括欧雪的公司。
苏阳的离婚对麦央的影响不知道怎么形容,如果说麦央为此难受的话,她变得没有那么因为苏阳而撕心裂肺,这不知道是该祝贺还是该深思。可如果说不在意的话,麦央这几天一直又处在游离状态。
和陆北海在一起的时候话都变得更少了,陆北海虽然习惯她的冷漠,可是他不开心,当然他不会表现出来。
自从上次苏阳对麦央说他其实爱着麦央,她就再也没见过苏阳,不是她躲着,也不是苏阳藏
着,是他们真的再也没那种想见的心情。
苏阳在麦央心里越走越远,已经远到一定距离后,麦央觉得这种距离真的很适合,不消失也不近在眼前,她想保持。
就算苏阳忽然间想走近她,那也不能成为现实,因为走远了就是走远了,相反方向的走远那就是错过。这种想法麦央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郁意柯瑞她们,陆北海更不会说。
陆北海问麦央,晚上有个酒会,要不要和他参加。麦央说都懒得说,就摇头拒绝。这样的情况很常见,虽然知道麦央不会和他在商界晚会上扮演他的好妻子,可他还是每次都会试试的问一下,兴许麦央兴致一来就想了。
一个星期过后的一个下午,陆北海开着车,很稳,稳到麦央坐着都觉得像窝家里沙发上一样。
陆北海出国一个星期,刚回来就是接麦央去陆嘉那里,今天是陆嘉生日,陆北海特意回国庆生。麦央妈妈花了近半年的时间亲手绣了整套的被褥枕头衣服手帕寄来给陆嘉,在她老家,这是嫁女儿的嫁妆规格,礼轻却是最高礼仪。
麦央结婚太突然她妈都没有给她弄这个,陆嘉知道后乐得自己就算成了麦央她妈闺女嫁出去了一样特高兴,几天前收着当宝一样舍不得用,摆家里当艺术品,只可远观不可触摸。
车程太长,两人之间并无太多话语。大多数时间麦央都是转头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致和傍晚还不显得亮的霓虹灯发呆。
麦央脚下的羊毛毯很柔软,她总是喜欢打着赤脚无意识的轻轻摩挲,灰色的天空被一栋栋高楼大厦横竖林立的切割成不规则的形状,偶尔能看到过早出现在街头半空中飞舞的传统大红灯笼,在九月的寒霜天里为冬季的到来预热气氛,车外头乌压压的人群来来往往陌生冷漠,五颜六色的衣服看多了就成了调和在一起弄脏的颜料,看起来很是刺眼,刺眼到能把眼泪生生逼出来。
麦央最近变得有些敏感连她自己都没发觉,有时候还对郁意莫名其妙的发火。叶子调侃是年纪轻轻,更年期提前。
陆北海看得出她最近心情不好,当是因为苏阳他们的事。可他又何尝不是?自己老婆总是不把他放在心上,管别人,还是管那么敏感的男人。
他不想强行闯进去管她的心,于是很多时候他都生着闷气。
很多时候麦央都告诉自己,要努力忘记,她要努力与旧去的时间和它的衍生物作斗争,只是她的行动有点缓慢,效率过于的低,以至于感觉根本没有动。
一个依恋旧去的人和情,一个不戳穿也不能再淡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