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帝创造了乡村,人类创造了城市

回到家,麦央她妈一个劲儿地跟郁意和柯瑞聊,那幸福的样子,活像她俩才是她的亲生闺女一样,麦央就是一捡来的野孩子。外婆本来就爱粘着麦央,问她外头的新鲜事,小孩子一样吵着要带她也出去看看世面。麦央一个劲地答应她老人家,赚了钱一定带着她到处溜达,还给她再上电视找一个伴!结果外婆特兴奋地说:“一定要上那个年轻人上的约会节目找!”她们几个张口结舌,绕了半天答应了她老人家。得!外婆比她们活得年轻!

麦央她爸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偶尔冒出来端出几样香气诱人的菜。再看看旁边这位麦太太,想想是多么有福分的一妇女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三个现在就凑够数了。麦央怎么也插不上一句话啊,就哄着外婆吃菜呗!麦太太特能耐,跟两年轻小姑娘居然也能扯到青春这词。还说什么她们现在是拿青春赌明天。麦央就想,是不是年老的女人就爱怀恋以前的年纪?

吃完饭,麦太太硬要拉她们几个出去炫耀,面子原来是和年龄一起增长的!

麦央打死也不跟她妈混,姑娘几个踩着自行车飞快地冲出去,麦太太在后头一个劲儿地喊麦央是个不孝子,她爸这时又肯定在厨房里忙活,外婆在阳台上探着上半身冲麦央喊,“给我带冰激凌!”姑娘几个在担心外婆会掉下楼的同时,也在感叹老人家牙口真强!开春雪都没化就吃冰激凌。

“麦央,外婆活得比咱们年轻多了!”郁意啧啧称奇。

这个小镇虽不大,但很美,以郁意自吹的话说就是,什么美土才能能够养出她这样的美女啊。镇周围是成片的稻田,现在正是紫色肥料花开成一片的时候。三个人慢悠悠地踩着车,真叫路人走得都比她们骑得快。柯瑞连踩单车都跟一仙女在飞一样,郁意就一个劲儿地发表感慨,

“你们说那城里的天也配叫蓝天,呸!这才是啊,这风吹起来,啧啧,我在北京开我爸那宝马兜风也没在这骑自行车爽......”

不是有一个叫库泊的说过一句话:“上帝创造了乡村,人类创造了城市。”

想想其实她们多穷啦,那些生活在这里的农民有弥望之田,而她们在那些钢筋水泥的地方穷得无立锥之地。

柯瑞突然问起小时候的那伙朋友,说她们这几个没良心的好像有几个世纪没联系他们了。

“叶子现在哪混啊?”

“对啊,好久没有叶子的消息了,哪发财啊?”郁意来劲地问,脚下的力道也跟着加强。

“好像在云南跟男朋友做生意,发了财。现在应该在北京发展吧,都是些事业小青年啊!”麦央乐呵的回答

“交男朋友了?嘿,都不跟咱们几个说一声。”

郁意和叶子关系一直很好,听说小时候还点了香,拜过姐妹。不用说也知道叶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虽说现在冬天快过去了,但还是有叶子在落。没有比这个时候更适合说有关叶子的故事了。麦央她们这伙人都从小一起长大,几乎吃喝拉撒睡都在一起。只有叶子在高中的时候就离开她们,开始去外头闯荡。一场车祸让叶子一下子没有了爸妈,她是她们中间最坚强的,所以叶子决定开始她的漂泊人生。不过她

就是那种不腐烂不枯萎,打树上掉下,隐入泥土,又打一处钻出来,绿油油还飘的特起劲的叶子!

只是和其它飘落的叶子一样,听说叶子渐渐变了颜色.....

“怎么也没联系我一下,改明儿个,回北京翻个地找找她老人家。”

“那司蒙司宁他们兄妹呢?”柯瑞忽然问起。

“呦!是啊,我怎么就也没她俩的消息呢?”

麦央狠狠白了一眼郁意,前几天还是司灵打电话找她,郁意接的!

要说司蒙司灵其实是双胞胎,柯瑞说起司蒙的时候,眼睛其实是看的出来一丝特别的光芒的。

应该说柯瑞这样的女孩,追的人那数也数不过来啊!喜欢司蒙真的会让人大吃一惊!既然让柯瑞想着的人,肯定不会差。都说不能拿金钱来衡量男人的好坏,这是句实话!

司蒙在她们小时候充当的是她们的保镖职位,和麦央家一样,他们家也是教师家庭。但他却是个十足的野孩子,记得那会儿,她们每星期五放学后都会人手一包爆米花,跑到粮场看司蒙率领他的队伍和其他学校的一伙痞子一样的人干架,那个场面堪称少年界的好莱坞场面啦!那时候麦央她们遇到摆不平的事除了亮出苏阳的名字,就是把司蒙的名头狠狠报出来给人听,那效果!甚至比苏阳的更有用。

如果说苏阳是她们队伍里聪明理智的白马王子,那司蒙就是勇敢霸气的黑骑士。从没见过司蒙掉过一滴眼泪,就算那么小的时候他爸爸拿柳条狠狠抽他,就算罚他跪了一天没吃饭,就算她们把他心爱的机器人模型拆了个粉碎……

因为他是司蒙,她们的英雄。

柯瑞喜欢司蒙大概是什么时候麦央也不知道,原本以为,小时候的喜欢只是儿戏。没想到在瑞儿心里,没有感情可以当儿戏!

儿时的感情才是最真的,就像苏阳把离家出走的麦央背回家一样。司蒙也背着瑞儿绕了小镇好几圈回家,因为瑞儿想她死去的妈妈。也为了柯瑞揍过人,甚至打过女生,因为那是些嫉妒柯瑞欺负柯瑞的人。

麦央想柯瑞就是在这些个小故事中悄悄爱上司蒙的吧!

司宁就是个永远对别人没有怨言的单纯女孩,按认识先后顺序的话,麦央和司宁认识比郁意瑞儿更早。因为麦央妈和司宁他妈是同一个医院生的她们,只是兄妹两比麦央早了那么十几天而已。

“兄妹两都在上海呢,司宁跟咱们一个样,前几天还打电话说不想读了,她家里让她继续考研。她自己不愿意,想找工作赚钱,在旅行社工作呢。”

“想想她真有抱负,咱们几个就是一啃老族。”郁意确实不太敢惹司宁,说她正经得一尘不染,她不敢玷污。

说得好像自己是一历经红尘的女子一样,同时从侧面折射出麦央和柯瑞得不纯。

“你这话说得,咱们是有多肮脏还是怎么了!”

“央儿,你还真别说,跟司宁比起来,咱们还真就是那奸诈龌龊的小人。司宁是什么女孩?那是捡一毛钱也要找警察叔叔充公的,想想咱们几个从小学的时候就开始不单纯,捡到百元大钞还合着伙去吃喝,最后剩的还平分,现在想起自己都觉得无耻!”

“能明白自己是无耻的,你倒也

没有真无耻到哪里去。”柯瑞微笑着说。

郁意不敢玷污司宁,她更不敢惹柯瑞。应该说这两姑娘是她的死穴吗?

“谢谢您了!女王陛下,您倒是有没有和司蒙联系啊?”

“一毕业,我就去上海找他!”

柯瑞某种程度上是她们三个中最勇敢、最大胆的。美女天生有一种优越的自信感,更何况是柯瑞这种女神级的美女。

“是个角!瑞姐,我崇拜你!不像麦央拖拖拉拉,最后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跑了,要躲去英国哭着疗伤,没出息的贱蹄子!”

“嘿!老娘那是去学习深造,什么我的‘男人’?注意措词啊!疗伤更谈不上!”

“说你没出息,还真是!暗恋啦,啧啧,十年的暗恋生涯,人家一个外国妞一会功夫就把你踩脚底下。我都不好意思说起有你这么个朋友!”

“得了,别抓我一人贫,瑞儿,去上海打算怎么个找法啊?”

“还能怎么找?直接嫁给他!我不信他会不娶我。”

“啧啧,看看!央儿,你学着点!瑞姐这架势,女王中的武则天啦!那叫一个惊世骇俗啊!”

“求您呢!你那成语悠着点用!”

三个人踩着自行车横冲直撞,在乡间的路上没那么多来来往往的车,不怕有生命危险。路旁的稻田早就空旷,只有一草垛一堆堆杵在那,几个人索性冲进稻田里,狠狠地将自己往草垛上摔,仰天看着渐渐沉下的太阳出神,看着天边渐变的浓艳的颜色越来越暗。

麦央想起小时候的事情,觉得还真蠢。她曾经问她爸,为什么太阳早上从蓝色的海水里面泡了那么久的澡,跳出来的时侯却那么红?

她爸看着她,憋了半天才开口:“快吃面,上学该迟到了。”

柯瑞悠然举起手在虚空里抓着什么,郁意这蛮子不忘来回地滚,把那整齐的草垛作乱得狗窝一样,幸好周围没有农民伯伯看见,不然真会灭了这祸害。

回去的时候,路上遇到不少小学时候的老师,一个个诧异的看着这三个人,不停地说长大了,长大了!越来越有出息了!其实只怕心里是在想,几个祸害长大了,长大了!又来祸国殃民了!

记得小时候,麦央和郁意几乎垄断了从小学到初中的英语和语文课代表的职位,也怪不得老师嫌弃她两,那时候她们这一伙人在学校耀武扬威。就算是课代表,在上课前唯一的贡献就是,上语文课起立喊“Goodmorning!”上英语课喊“老师好!”

给外婆带了她要的冰激凌,其实麦央这一点倒是很像外婆。她不太喜欢吃甜食,但冰激凌除外。自己都不知道,一有什么事就吃冰激凌,包括大冬天。

麦央妈妈见她们几个一回来就高兴,从沙发上跳起来给几个递拖鞋,一个劲地要拉着柯瑞和郁意接着聊,居然还是围绕“青春”这个话题!

麦央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老妈,也插不上嘴,外婆边吃自己手里的冰激凌,还不忘麦央手里的。说什么麦央的草莓味比她的香蕉味更好吃,要换着吃。麦央那个郁闷啦,心里忽然有些惊悚,这家里的女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难琢磨!还是老爸靠谱,总是肯德基爷爷一样笑得那么瓷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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