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露出了甜美的微笑。眼角眉梢,笑意盈盈。略微歪着头想了想,说:楚大人,我知道你是神功绝世,可是。
微微摇摇头好像有些话不便说,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元顺。
元顺心中一动,她反应极为机敏,心里想:是和我有关吗?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与我没有关系啊。
花瓣姑娘凝神摒气,一言不发,细细的听两个男人继续交谈。
楚皓笙态度安然闲适。杀人笛声和惨死景象对他毫无影响。
他只是把攥着的拳头略微松了松,这不是放松戒备,而是再一次加重了气阵爆发的核心。
对面男子自然明白,优雅的撩了一下垂在脸颊边乌黑洁净的长发,轻轻的说:那就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楚皓笙面无表情,并不答话,静待下文。
空气凝结凛冽。元顺有时候都分不清是自己心里畏惧,还是真的感觉到周围发生变化,她看了一眼廷尉正。
真没有想到出言阻止的竟然是手无缚鸡之力,毫不会功夫的元顺,元顺大声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果是大笔黄金,为什么不我们两方分而据之?
楚皓笙皱起了眉头,没想到元顺说出这样一番话,脸上鄙夷之色。
倒是白衣公子欣赏的点点头,未说话,脸上浮现春花一般的可亲笑容,缓缓的说:夫人所言甚是有理。
元顺没来由的脸红了,这个夸奖,让她很受用。的确,她很少能从楚大人那里得到任何的夸奖,岂止是夸奖,简直就是恶言恶语,冷面相向。
空气有一丝丝松动。
楚皓笙很不爱听这样的话,稍微放高声音,压着心中的怒气,镇定的说:这与你无关。
白衣公子打着圆场说:夫人的话大人不妨考虑一下,至于动手随时都可以,当然未必一定要两败俱伤才是一个结果。尤其是楚大人。
他面如春花,笑意盈盈,但是说不上来的阴森恐怖,目光流转之间一丝冷漠,像针一样的刺过来。
他安然的往后退了几步,侧过脸,似乎任由夫妇二人商议。
元顺乘便走到楚皓笙身前,微微扬起脸,满目深情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夫君。万千话语,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就这么正正的看着。
这个场面好古怪,楚皓笙很不受用,忙乱的把脸转了过去。元顺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之上,轻轻按了一下。
这件事儿我拿主意了。元顺轻柔的说,语气中有难以言传的镇定果决。
白衣男子侧耳倾听,以他的功力对于任何声响都不会放过,元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胆敢在楚皓笙面前说的这么有把握,简直闻所未闻。
偌大天下,廷尉正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丞相白杨都得畏惧三分。线报一直说,楚皓笙很不待见这个小夫人,动辄打骂没有好脸色。
可就凭现在说话的神气劲儿,根本就是堂堂正正的廷尉正夫人对夫君说话。
楚皓笙厌恶的棱了一眼。不再说话,起码没有拒绝反对。
一半一半。元顺转过身,手依然搭在夫君的肩膀上。
也好,只是怎样一半一半法呢:?白衣公子想问个究竟,这一次只对着元顺说话。
在说你的事之前,我们家小风如何?元顺突然抛出一个问题。
很安全。
你有这么好心?
你家管家出现了。
是我们家管家,不是廷尉府管家吗?元顺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提高了声调问。
白衣男子似乎不愿意说相同的话,补充一句:既然他发话,我们自然只能照办,乖乖离开。
元顺的担心才彻底放下,轻轻吐一口气,喜悦甚至不想当着敌人的面掩饰,说:这个自然。
难道元顺家的管家连丞相公子都必须畏惧听从吗?
似乎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
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你们制定的,你说一个分配的方案我听。元顺这才言归正传。
看着妻子煞有介事,一本正经的谈着买卖,楚皓笙又好气又好笑,但是目光已经没有那么凌厉,看着小女人,带着一丝宠溺一丝欣慰。
目光流转,这丝毫的差别早已被白衣男子捕捉到,越发验证了他的想法。
他略微沉吟一下,用食指轻轻地敲了敲玉笛,似乎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时,两匹快马飞奔而至,冲破了层层音障,在偌大的旷野当中,马蹄得得。
是他们两个人,白将军还有栗旬捕头。元顺高兴的叫出声,自己一方实力大增。
转眼之间,两匹马冲到眼前,马蹄高高抬起,两个人飞身下马。果然就是静塞军大首领白生春,还有身世诡异的平安州栗旬捕头。
捕头,你不是身受重伤吗?怎么能够赶来呢?元顺奇怪的问,但是好像老爷见怪不怪。
栗旬捕头脸色惨白,白里发青,眼角布满血丝,但是精神极好。他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元顺观察力极佳,抬眼看到栗旬捕头脖子后面插着一根银针,心中惊骇:竟然采用这么极端的方式立即痊愈,可这不是长久之计。
元顺看到银针,明白这是针刺灵枢穴。灵枢穴是人体最重要的穴位,施以重力,可以迅速凝聚全身气血,但是不能够长久时间坚持。
白衣公子脸上笑意逐渐淡去,清冷的说:幸会二位,没想到静塞军竟然卷入此事,还有你栗旬捕头,你不是应该听从丞相府的调度吗?
眉毛带勾的曾经店小二,静塞军的大首领白生春,笑声朗朗:既然军静塞军卷入,最好分一个结果。
这番似真似假的话,惹的白衣公子一脸嫌弃。
栗旬捕头小心的赔了一个笑,一言不发,他连说话都嫌浪费气力。
白生春问:刚才你杀死那么多人,你不心疼手下吗?
白衣公子平眉一挑,一刹那,又恢复安宁的神情:不知将军,何出此言!
白生春懒的回答,转过身问元顺:小夫人,你还好吧?
问话就问话,可是那双灵活的眼睛,看看楚皓笙的脸,又看看元顺的手,那只白皙柔软的小手竟然还搭在丈夫的肩头。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微微的侧过身子,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欢愉。
苍白肃穆的栗旬捕头,面无表情站在一旁,一切都与他毫无关联。
白衣公子知趣的说,:看来我得回避一下,等你们几位商量好了,我们可以再谈。
抬起手中的玉笛,直指远方。那里有黑色的礁石,象一排怪兽耸起。白衣公子说:我就在那里等着,最好在潮起之前。
话语未落,人身飞起跃,两个起伏,竟然已经到了视线的尽头。这份功力确实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剩下的三个男人都在心中掂量:如果一对一交手,自己胜算如何?
别人消失了。最先说话的是元顺。
关切地问:楚大人,你没事吧?
此语一出,惊的白生春慌忙追着问:你要紧吗?
楚皓笙身子一歪,人软软的就往下滑去。白生春出手搀住了楚大人的肩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