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京城,繁华的景象让晓玉兴奋不已。街道宽阔得很,两边林立的都是二、三层楼的建筑。街边各式各样的商铺应接不暇,买的有绫罗绸缎,翡翠珍宝,也有柴米肉蛋,蔬菜水果。街边有摆摊的,卖艺的,说书的,相面的,路上飘着烹炸煎炒的味道,酒菜的味道,也有香料胭脂的味道。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推杯换盏声不绝于耳,路人更是形形色色,有坐着轿子的大家眷属,骑着马的行侠义士,也有牵着骆驼的外国商贾,有拉着孩子挎着菜篮子的妇女,也有三五成群结伴同行的富家公子,有坐在路边吃瓜子卖呆的老妪,也有趴在地上乞讨要饭的乞丐。各种牌坊,各种招旗让晓玉眼花缭乱,早就忘了那次的凶险。
“不愧是京城啊!真是繁华啊!”她东瞧瞧西看看,笑弯了眼睛,拍手赞道。
“是啊!天子脚下怎么能不繁华呢?”马飞补充道,黑亮的脸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K一点头,简单两个字概括着:“和谐!”
三人来到一家客栈,晓玉和K先进了正堂,马飞把马和行李交给小二,转身刚要往店里走,突然白光一闪,眼前飞过一张纸条。马飞“嗖”的两指夹住,黑白分明的眼睛迅速扫视四周,垂眼瞥向纸条,看了上面的字收在怀里。
稍事安顿之后,三人来到了客栈一层的餐馆。
“进宫有什么计划?”K放下筷子,瞥了一眼对面的马飞。
马飞向空中抛了一颗花生米,张嘴接住,边嚼边抬眼看着天棚说道:“暂时还没想到。”
“有没有什么熟人领着,化妆混进去?”晓玉皱起眉头,一手搭在嘴边煞有介事的说道,“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化装成太监混进去么!”
“嘘!小点声!”马飞听了忙把手指顶着唇上,示意她的声音太大了。见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马飞嘴角一撇,摇摇头说:“熟人倒是有,可是化妆混进去却不太可能啊!谁敢冒那么大的风险帮你呢?!”
“那能不能买通官员,招募进皇宫呢?”这几天当侦察的晓玉似乎有些上瘾了,轻蹙着眉头自言自语道,并拼命地在脑子里搜索着各种电影里的情节。
马飞本想喝口茶,可听她这么一说差点呛到,连忙放下茶碗,擦擦嘴角,坏笑道:“招募?呵呵!……小姐,我们俩要是被招募进去,这一辈子就不完整了!”
“不完整?”晓玉眉头更蹙,灵动的眼睛盯着马飞。
见她没听懂,马飞和K对视笑起来。怎么说也是个现代人,晓玉立刻明白了他们俩的意思,大大的白了他们一眼,觉得十分无趣,拿起茶碗嘟囔着:“有那么好笑么……”
“这样吧,明天我就去找我的朋友打听打听情况,看看有没有机会被、招募进宫。”马飞笑着故意把后面四个字拉长了音,又冲着晓玉单眼一眨戏谑的说道。
马飞倒是说话算话,第二天便去找他宫里的朋友了。
晓玉闲来无事要K教她骑马,于是二人来到了城外的河边。
夕阳斜照在泛着波纹的水面上,星星点点的闪着温和的光。金色的光束透过大树繁茂枝叶的缝隙射进来,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河边柳树万条垂下,在微风中旖旎婆娑。
虽然知道马儿温顺,可是面对着这么一只比自己还要高大的动物,晓玉不免有些胆怵。她大着胆子摸摸马的头,又摸摸它的脖子,不停地劝它要乖。
K夹着胳膊在一旁站了足足半小时,晓玉只顾说话不肯上马,最后实在有些忍不住了,摇着头走上前去叫到:“喂,女人!如果你只想和它说话呢,那我可走了!”说着转过头去。
“哎!~”晓玉忙叫住他,紧紧的拽着缰绳,见K转回身来,一双无奈的眼睛盯着自己,嘿嘿两声讪笑,之后压根一咬,大着胆子单脚踩上马蹬,马被拽的难受急了,嘶鸣着原地打转。
K赶忙过来护着她,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扶着她的背,可晓玉还是找不到上马的敲门,另一只脚始终不敢跨上马背,K看的有些不耐烦了,用力的一推晓玉的屁股,把她推到马背上。
“啊!你干嘛?!”晓玉大叫着,脸红心跳的瞪上K。
“不推你,你怎么骑上去啊!上个马都这么费劲!还好意思叫!”K凶狠的说道,扭过头嘴角却露出一丝坏笑。
起初坐在马背上还有些拘谨,后来见马儿乖得很,晓玉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圆圆的眼睛笑成了月亮弯,兴奋的握着马鞍,伸手去摸马脖子说:“你很乖啊,是不是?!”
马儿可能觉得痒,突然用力一晃头,晓玉没压根就没拉缰绳,“啊!”的一声从马上摔下来,重重的摔在草地上。
“啊,好痛!”晓玉捂着脖子大叫到,疼的五官挤在了一起。
“你!……”K气的无话可说,赶忙跑到她身边,俯下身要将她扶起,可是只要一碰她,她就会大声的喊痛。
“怎么了?到底哪里伤了?!”K横眉紧皱,真想狠狠的骂她一顿,可看她眼角疼的凝上了泪花,心中又气又痛。
“我的脖子,好痛……”晓玉叫着,略带着哭腔,听得K心中一阵烦乱。
城边的小路上,K双手抱着晓玉,腰间别着缰绳牵着马往城里走。
路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还不时的在他们身后指指点点。晓玉眼角撇过那些古怪的眼神,心中郁闷的撅起嘴,突然又灵机一动,嘿嘿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绢蒙在脸上。
K低头瞥见她脸上蒙了块白布不由得激动起来,想喊却又不敢大声,努力的压低声音问道:“喂,你……你干什么呢?!”
“太丢人了!”晓玉隔着手绢说着重吐出一口气,手绢翘起一角又慢慢落下。
“你这不是一叶障目么?……那我、我不丢人么?!”K斜着眼瞥见旁边更多指指点点的人,冷汗直流,却又不能把她放下,气愤的用力摇摇她。
“哎呦,痛!我都伤了,你还想让我怎样……”晓玉没好气的回道,白手绢下轻轻一抖。
“哎,你这女人真是……!”K紧皱着眉头,怒目圆睁恨不得一把将她摔在地上,可又那她没办法,想来想去只好自己憋着气,尽量低下头,硬着头皮快走几步。
二人走进了城,路上的人更多了起来。不但对他们回头回脑的看,还议论纷纷。
一个包着红头巾的老太太站在道边嗑着瓜子,看见他俩从向着自己这边走来,赶紧用胳膊捅捅旁边一个系着花围巾的老太太说:“快看,快看!哎呦,这是怎么了?脸上还蒙着块布?”
花围巾老太太嘴角一撇,眉毛拧在了一起:“哎呦,许是死了吧?”
“啧啧啧,年轻轻的……真是命苦啊!”红头巾老太太直晃头砸着嘴吐出瓜子皮。
K抱着晓玉走过两个老太太面前,老太太顿时放下手中一切,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向天拜道:“哎呦,阿弥陀佛啊!阿弥陀佛!……”
K见老太太们在旁边祭拜他们更是不舒服,心头不爽,双唇一紧加快脚步,可却挤不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飞哥,混……这可不是小事啊!你可别冲动啊!这要是被当成刺客抓到那是要掉脑袋的啊!”胡二喜只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清秀的脸上微蹙着眉头。
“我知道啊,所以来找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马飞想了想,咬了咬牙说道,“比如乔装混进去?”尽管这么说,心里却在暗骂自己没水准,居然要拿晓玉那么弱智的提议来试探。
胡二喜摇了摇头,手中酒杯轻晃着说:“我们宫里的人就算不认识,也都混个脸熟。你们就算混进去了,出出进进的不是很危险么?也许一时侥幸不会被发现,可如果需要经常进出,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失鞋啊?”
马飞轻叹了口气,黑亮的眉间一点烦闷。
“马飞!”
K见马飞坐在店中,低叫了一声,尽量不引起别人注意。
马飞扭头见K抱着晓玉,牵着马走到了店门口。晓玉一动不动,脸上居然还蒙着白色的手绢,心中一沉,连忙跑过去叫到:“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非要学什么骑马,结果把脖子摔了!”K冷哼一声。马飞霎时送了口气,真不知道这小祖宗还能惹出什么祸端,倘若乔装进宫,被抓也只是迟早的事。马飞伸手帮K解开腰上的缰绳。
晓玉听到了马飞的声音,心知到了客栈,一把抓下脸上的手绢:“都怪那马,我只是摸了它一下,它就生气了!小气!”
“都这样了,还不忘了骂!”K抱着晓玉走进客栈,三步并两步的走进了客房,到床前几乎脱手将她摔在床上。
“啊!”晓玉捂着脖子怒目瞪着K,一脸的不满。K白了她一眼抻抻胳膊,揉揉肩膀:“非要把自己弄个死人似的,走这一路真丢人!”K想起被那两个老太太当街祭拜的场景心头有恨,愤愤的坐在桌前。
“还是快去找个大夫吧!”马飞嘴角一咧。
“唉,让我歇一会!胳膊都要断了!”K端起水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晓玉斜眼看去,也够难为他的了,竟抱着自己走了那么远的路都没有休息一下,还被路人指指点点。虽说她蒙着脸没有看见,不过耳朵还是贼的很,在手绢底下想也想到了K的窘态。于是收回目光,嘿嘿坏笑。
“还是我去吧!”马飞说着一转身,见胡二喜,忙介绍说:“哦,忘了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兄弟胡二喜,他在宫里当侍卫。”
K起身抱拳:“幸会!”胡二喜也抱拳回礼。
马飞和胡二喜给晓玉请了大夫。大夫仔细看过晓玉的病情表示并无大碍,休养几天就好了。送走大夫已是天黑了,马飞和胡二喜走在路上,见二喜一直低着头思量什么,马飞好奇的问:“想什么呢?一直不说话。”
“飞哥!如果……如果是刚才那个姑娘想进宫,我倒是有个主意。”二喜站定,月光之下,他年轻的脸上闪着淡淡的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