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星稀。西江河面,渔火点点。高要城里城外,家家户户熄灯入眠。只有两处仍***辉煌,彻夜通明。这两处都是廖江涛财源的来处,一个是留香院,一个便是那万顺赌坊了。
在城外江边的一家客栈里,少女轻点了那同房的德庆姑娘的晕睡穴,然后自己换上了一套黑色的夜行装,蒙了面孔,施展轻功,从窗口跃出,悄然翻了瓦面,像一条幻影般,越晕城墙,消失在夜空中。
在这同时,也有两条黑影闪进了小巷中的那间诱骗、****良家妇女的魔窑,他们是天地会的两条好汉,一个是浓眉产汉子,一个是酱色脸。他们的目的是要救出那位俏生生的乡下少女。
他们闪进院子里时,见整座屋里乌灯黑火,绝无人声,比以往反常,感到疑惑。屏息静气倾听了一会,的确是没人声,隐隐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互相看了一眼,便轻步进入大厅。他们在厅后的一间大房中发现了六具尸体,一下认出来,其中五人,便是在得月楼诱骗那乡下少女的五个汉子,不由惊愕,是什么人杀了他们?又在屋里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线索。酱色脸说:“五弟,我们走吧,看来是有人救走了那少女,将这伙流氓、无赖全杀了。”
“好!我们走。”
当他们转回天地会的水鱼堂口时,蓦然见一道火光冲天而起,转眼之间变成了熊熊大火,照亮了半边天。又听到远处的叫喊声:“赌坊走火啦!赌坊走火啦!大家快去救火呵!”跟着,锣声人声脚步声,乱成一片。
天地会的人都涌出来观火了,蟹脚七说:“有几处火头,这不像失火,像是有人放火烧的。”
“谁跟赌坊过不去呢?”
文士装束的人说:“我看谁也没跟赌坊过不去,只有一个人。”
“谁?!”
“岭南一剑木棉花。”
水鱼堂香主骆人杰惊讶问:“文二弟,你怎么肯定是她了?”
“姓廖的这小子,用重金聘请了油山双魔前保卫赌坊,这双魔武功之高,只比恶丐略逊一些,但放眼岭南武林,已没有人敢去招惹了,不是木棉花,谁敢去捅这个马蜂窝?”
酱色脸说:“对了,怪不得那一伙流氓,叫人全宰了,而没惊动四邻,恐怕是木棉花干的。香主,我们派人去云雾山寻访木棉花,没想到木棉花在这里出现了。”
文二哥急问:“四弟、五弟,你们在那屋子里有没有发现一朵滴血的木棉花?”
“没有。”
“没有?!那恐怕不是岭南一剑。岭南一剑杀了人后,必然要留下一朵滴血的木棉花。”
“不是?那是谁?”
“恐怕是另一侠士所为,说不定就是那乡下少女所干。也说不定那少女是木棉花的同伴。”
浓眉老五睁大了他一对大眼睛:“是那个风吹也会倒下的娇娇女?”
酱色脸老四惊讶得同时问:“你凭哪一点说是她了?”
文二哥说:“一句话。”
“什么?!一句话?你一句话就说清了?”
“不!是凭那少女说过的一句话。”
“她说过哪一句话了?”
“我是来这里投靠亲戚的。”
“那又怎么样了?”
文二哥反问:“她投靠了亲戚没有?”
酱色四、浓眉五、蟹脚七一想:是呵!那少女的确没有投靠亲戚,却跟了那位青衫的流氓去。
仍然困惑地问:“那是那流氓骗她去……”
文二哥说:“五弟,一个乡下少女投靠亲戚,怎不先去找亲戚,而冒冒然跟了一个陌生人走?走时半点也不担心害怕,你不感到奇怪?而且她去后,那伙流氓一下又给人杀了,你不感到可疑?”
文二哥在水鱼堂里,可以说是一位文武双全的英雄,见识过人,素有谋略,天地会里的弟兄都称他为半诸葛文,他的话深得弟兄们的相信。众人都惊讶得不出声了。半晌,蟹脚七说:“我去赌坊看看。”
文二哥问:“你去看什么?”
“二哥,我疑心赌坊这场火,不是木棉花所干,恐怕就是那少女所为。”说完,蟹脚七大步流星地赶去了。
文二哥叫道:“七弟,你回来!”
可是蟹脚七跑远了。文二哥摇摇头说:“不论是岭南一剑还是那少女,放了几处火后,恐怕早已离开了!”他又对骆人杰说:“香主,我们要找岭南一剑,最好现在就去留香院。”
“去留香院!?”
“看来岭南一剑木棉花在高要出现,是为杀了姓廖的这小子而来,想必他放火烧了赌坊之后,赶去留香院了。我们想找他,正是这时。”
酱脸老四和浓眉老五一齐说:“我们去!”
骆人杰说:“我也跟你们一块去。”
文二哥忙说:“香主,你还是不宜露面,我和四弟、五弟去行了。有必要,我们暗中相助岭南一剑,别让这小子又溜掉了!上次岭南一剑没有将他杀掉,主要是他早溜掉了。”
“二弟,那你们可得小心。”
“香主,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