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吓得浑身一颤,脱口道:“仙师,你是仙师大人!”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对着张地叩首。
毕竟他只是一个凡人,对于能释放法术的仙师还是很畏惧的,一看到张地能随手释放这么大的一个火球,猜想一定是个高阶仙师,怎敢不恭恭敬敬?
吕田儿趴在张地怀里,听到他要对自己丈夫动手,慌忙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张地道:“师哥,别……别动手!他叫邢三,是我的丈夫啊!”
看着吕田儿焦急关切的眼神,张地心中一股醋意涌了上来,曾几何时这个小师妹是那么的依赖自己,唯自己马首是瞻。
曾经的种田送饭,为自己擦汗,笑着唱山歌。
曾经的后山打猎烧烤,一同面对大金牙的挑衅,还有陪着爷爷一起听他讲灵农的故事。
曾经的百丈山路送蜂蜜水,曾经的糖人儿,曾经的曾经……
——一瞬间,张地眼前闪过了一幕幕自己和小师妹甜蜜的往昔。
他虽然没有把小师妹当成恋人,却当做了一个最好的玩伴,一个永远不舍地与其他男人一起分享的小妹妹。
而眼前这个跛着足,瘦瘦的年青人,却跪在地上,眼神恐惧地看着自己。
他竟然是小师妹的丈夫?
怎么配?
他怎么配做小师妹的丈夫!
一股怒火一下冲上张地的脑袋,他一把将吕田儿拉开,将熊熊火球对准了一丈开外跪在地上的邢三。满面怒色地大声道:“说!你是怎么把田儿抢到手的?田儿不可能会喜欢你!你是怎么骗她的!”
声震四面,如滚雷一般。让二人都禁不住浑身一跳。
火光熊熊,将张地的面孔映得有些狰狞。
丹田内的神秘天书剧烈颤抖。一丝丝邪灵之气不受控制地散逸出来,循着经脉流入气血,让他感到心底有一股不可遏制的杀戮之意,指尖的火球发颤,似乎随时都会不受控制地飞出去。
吕田儿见他这般模样,吓得大叫一声,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双手抱住他的双腿,哭着颤声道:“师哥。师哥!你清醒一下,那是我丈夫,是我心甘情愿嫁给他的!你若杀了他,我……我就不活了!”
“你……你说什么?”张地浑身一颤,低下头望着吕田儿,就见她泪流满面,迟疑了片刻,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分明透着一股子倔强。
“田儿!”邢三大叫一声。满脸都是感激和欣慰之色,看着吕田儿,目光似乎在说:“为你而死,我心甘情愿。”
吕田儿转过头来。读懂了他的眼神,目光交织,似乎也在说:“三哥。为你而死,我也心甘情愿。”
两人这般神情落入张地眼中。令他心底一颤,那股子邪恶的杀意有所松动。整个人开始有所清醒。
不过手中的火球依然指着邢三,毕竟此人乃是邢家之人,虽说看样子他和田儿两情相悦,可并不能让张地完全放心,若不杀掉此人,难保将来不会被他泄密。
“哇!哇!”就在迟疑间,忽然自屋内传来两声婴孩的啼哭声。
吕田儿飞身而起,扑入屋中,片刻后就抱着一个稚嫩的婴孩奔了出来,到了张地面前,叫道:“师哥,你看!你看!这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外甥。”说着摇晃着孩子,哄着她道:“巧巧,看这是谁呀?叫舅舅呀!”
那婴孩不过一两岁,生得清清秀秀,两只大眼睛黑黑亮亮,眨呀眨地好奇看着张地,忽然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指着张地呀呀道:“球……球……”
这一声“球球”叫出,张地满心愤懑瞬间烟消云散,手中火球噗地一下熄灭,气血中乱蹿的邪灵之气开始快速回归丹田,愤怒地脸色也一下子平静下来了。
他端详了一下这漂亮的宝宝,伸出手指轻轻抚了抚她滑嫩嫩的脸蛋儿,笑了一下,结果她也张开小嘴笑了一下,伸出小手攥住了张地的手指。
“呵呵,好可爱的宝宝啊!她是女孩儿吧?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张地笑着问道。
“是个女孩,叫巧巧,刚满一周岁。”吕田儿连忙答道,见张地脸色缓和,不由得稍稍放心,看来这孩子是关键,只要师哥喜欢这孩子,说不定就能谅解她和邢三的婚姻了。
“唔……叫巧巧,女孩,一周岁了。”张地自言自语,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邢三,说道:“你也起来吧,我们屋中叙话。”语气颇为和缓。
邢三大松一口气,与田儿一起把张地让进门,奉上茶水,将整个事情缘由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当初吕田儿和老驴头一起到赵国来寻访张地的家人,不想落入郝仁的暗算中,将二人擒来后,把吕田儿和张地家人关到一起,看管在这矿山中。
开始也无人骚扰她,只是被禁闭起来,不得随意出去,但后来形势就不大妙了,老有一些不三不四的手下在附近闲晃,对着吕田儿垂涎欲滴。
吕田儿吓得够呛,心知若是没有对策,自己早晚要落入这些人的手中,而且张地的家人只怕也要受牵连。
某一日,那伙人又来骚扰,恰好邢三是矿山的一个小管事,挺身而出为吕田儿解了围。吕田儿感激不尽,再加上随后邢三体贴照顾,她自己左等右等张地不来,无奈下只好嫁给了这邢三。
很快两人孕有一女,吕田儿便拜托邢三疏通关系,将张地家人解救出来。邢三只是邢家一个最底层的子弟,并无太大权限,只能勉强将张地的父母和二伯转移到了山庄作为杂役,环境比起矿山来可是要好上许多了。
但依然无法彻底解救出来,这一年来便只好维持着这样的局面。
听到这里,张地心里又是感激,又是焦急,还有着一些惭愧。
感激的是吕田儿的牺牲和帮助,没有她只怕自己的家人都要惨遭折磨;焦急地是总算打听到了家人的信息,要该如何解救是个难题;惭愧的自然就是开始错怪了吕田儿,差点没杀了她的丈夫,确实是自己受邪灵之气影响突然偏激了。
“师哥,这些年你过得怎样?你……你见到爷爷了吗?”吕田儿忽然道。
张地心中咯噔一下,苦笑着叹息一声,“爷爷,唉……”心念一催,一直伫立院中守卫的老驴头忽然推门进来,将头顶的斗笠一把揭下。
吕田儿吃惊地看着这高大的侍卫,渐渐地目光变得迟疑,然后似乎看出了什么,变得惊讶,忽然大叫一声:“爷爷!你是爷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