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如此劝说自己,可心中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难受,每晚闭上眼,都会想起曾经在东河庄,与秦大哥相处时的情景。往事的一幕幕,既是支撑我活下去的最后念想,又是折磨我的源泉,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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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王招娣又哭了起来。
唐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但人活在这世上,都有各自的苦处,并非只有你一人活得如此难受,这世上还有许多连饭都吃不饱的人,你比起他们已经是很幸福的了。”
王招娣含着眼泪:“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矫情?明明衣食无忧,却还要装出一副满心苦水的模样。”
“你矫不矫情与我无关,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念念不忘的男人是我相公。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想要撕了你,也就我脾气好,不想跟你计较太多,你最好适可而止。”
王招娣被怼得噎了一下。
她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着唐蜜,无比哀戚:“你能不能帮帮我?”
“我能怎么帮你?”
“你能不能跟秦大哥提一提我的事情,若他有空,我希望他能见我一面?”
唐蜜笑了:“倘若咱们易地而处,你嫁给秦大哥,而我是秦大哥的老情人,希望能再见秦大哥一面,你是否会愿意?”
王招娣答不上来。
若她与秦大哥结为连理,有其他女人觊觎他,她自然是不高兴的,更别提让他们两人再见面。
唐蜜看着她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心想这妹子长得确实不错,哭起来我见犹怜的,确实很能让男人动心。难怪那陈员外会对她一见钟情,即便知道她已经与人定亲,也要将人强娶进门。
只不过唐蜜这人性子硬得很。
别人对她好,她自然感恩戴德努力回报,可若别人想要利用她,她也绝对不会给对方可趁之机。
即便那人哭得再可怜也无济于事。
王招娣又掉了好些眼泪,见唐蜜始终不为所动,完全没有松口的迹象,王招娣只得认命。
她按住胸口,哽咽着说道:“我知道,是我提出的要求太过分了,早就想到你是不会答应的,可我还是不死心。我跟秦大哥这辈子是没有指望了,我只想再见他最后一面,你……”
“既然没有指望,再见一面又能如何?”唐蜜相当冷酷,“不过是空费心思罢了。”
“可是,秦大哥之前是愿意娶我的,我想他心里应该也还惦记着我,只要你能同意,他肯定会愿意再见我一面。”
这话听得唐蜜心里烦躁。
她冷着脸说道:“那你便去求他,只要他愿意跟你继续来往,我就绝对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若是秦穆心里还惦记着旧情人,那她便将自己先前打的盘算全部取消。
虽说心里会有些失落和可惜,但比起找一个跟旧情人纠缠不休的男人做丈夫,她宁肯单身过一辈子。
王招娣又不吭声了,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唐蜜站起身:“时候不早了,你若没有其他事情,就此告别吧。”
王招娣用绢帕拭掉眼角的泪,柔柔地说道。
“对不起,刚才是我唐突了,跟你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若是有空,希望你能来陈府找我,我一个人待在那偌大的宅子里面,无依无靠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就只有你,还能跟我聊上几句。”
唐蜜心想自己若是有空,宁肯在家躺着睡觉,也不会去陈府找不自在。
王招娣将玉镯递过去。
“这是秦大哥母亲的遗物,若非为了娶我,也不会被典当。如今我将它还给秦大哥,也算是还了当初欠下的情分,希望他日后不要再怨责我。”
唐蜜接过玉镯:“你放心,这镯子我不会白拿的,日后待我们赚了钱,定会连本带利地将那二十两银子还给你。”
“不用了,我现在每天住在陈府里面,吃穿不愁,不需要那么多的钱。”
可唐蜜却打定主意要偿还这份人情,否则她心里真是堵得慌。
秦烈一直守在品茗轩的外面,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大门。
待他见到唐蜜走出来时,立刻大步流星地迎上去,目光在她身上打转,嘴里忙不迭地问道:“你怎么样了?王招娣有没有为难你?她要是敢欺负你的话,你就跟我说,我帮你出气!”
唐蜜摇头:“她没有欺负我。”
非但没有欺负,还跟她说了许多知心话。
只是这些知心话听得她很不舒服。
秦烈见她神情郁闷,不由得追问:“既然她没欺负你,你何故如此郁郁?”
唐蜜摸了摸袖子里的玉镯,忽然叹了口气:“我觉得自己其实挺多余的。”
若不是她的半路插足,兴许王招娣跟秦穆之间还有发展的可能。
向来情商欠费的秦烈,在此时忽然情商爆发,说出了以前从不曾说出来的贴心话。
“什么多余的?我不准你这么说你自己,你是我们秦家的媳妇儿,是我们家里不可或缺的重要一部分!”
唐蜜看着他认真急切的模样,心中暖烘烘的。
她忍不住翘唇笑了起来:“谢谢你的安慰。”
“这不是安慰,是我的真心话!”
“我知道,所以我才更要谢谢你,谢谢你在我失落的时候,说出了我此时最想听到的话。”
……
二楼雅间的窗户被推开,王招娣看到唐蜜和秦烈离开的背影。
唐蜜走在前面,秦烈扛着两大袋子黄豆跟在她身后。
从背后望去,就像是一头笨拙的大狗熊,正守着自家的小宝贝。
看得王招娣心生羡慕。
女子活一世,图的不就是个知冷知热的相公吗?
如今唐蜜不仅有了相公,而且还是五个都对她很好的相公。
相比之下只将她当成玩物的陈员外,就显得太难堪了。
王招娣咬了咬下嘴唇。
明明那五个相公,都应该是她的。
可如今却……
含翠快步走到她身边:“娘子,老爷身边的阿福来了,说是老爷想见您,咱们这就回府去吧?”
一想到自己回去要面对那个色鬼老头子,王招娣就觉得悲从心来。
可她又不敢反抗,只得洗干净脸面,带着丫鬟回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