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妹!”徐泉林惊声喊道,他连忙伸出手去,牢牢地把翠娥给扶住了。
泉林给翠娥倒了杯热乎的水让翠娥喝了下去。
翠娥在椅子上坐定了一会,精神似乎有些缓解,她看着泉林,细声问道:“有多久了?”
泉林沉吟了会,回答道:“有两个多月了!”
翠娥敛了敛眼皮,低头不语。
“娥妹,你身子骨虚,这下又怀孕了,你得多注意些身子,少受些累!”泉林嘱咐道。然而在这种气氛下,他的这番话似乎又有些多余。
“嗯呢。”翠娥抬头望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娥妹,我给你拿点安胎的药吧,你回去吃了,对你和娃子都有好处!”泉林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着便要去药柜。
“泉林哥,你莫去拿了!我要回屋去了!”翠娥连忙喊住他。
“娥妹,你拿点药去吃吧,对你有好处!”泉林坚持道。
“莫拿了,我回屋去了!”翠娥依然是拒绝。
泉林见翠娥执意不要,便不好再坚持。他是晓得翠娥的脾气的,如果她不欢喜的事情,他要是执意去做的话,那反倒会让翠娥不高兴。
“那好吧!”泉林失落地说道,“娥妹,那你回去的时候,少吃点凉东西,注意保暖,莫着了亮!”他嘱咐道。不管是出于是大夫的职业习惯,还是爱意使然,此时泉林心里头是五味杂陈。
“嗯呢。”翠娥点了点头,便扶着椅子站起了身,她的动作缓慢而艰难。
“娥妹,你能行么?”泉林关切地问道,“我送你回屋吧!”
“不用了,我自个能回去!”翠娥摇了摇头说道,她脸上的那丝微笑显得那样力不从心。
“那你回去小心点!”泉林说道。
“嗯呢。”翠娥望了他一眼,缓缓地朝门外走去。
翠娥回眸的那一眼,深深地镌刻在泉林的心里头,它犹如一把刀子般深深地刺痛着泉林的心。
那个眼神里面藏着太多的感情色彩。孤寂,落寞,忧伤……太多的令泉林觉得心伤的东西。
在掐着翠娥脉搏的那一瞬间,泉林的心砰然跳动!它紧张而急促……
翠娥脉搏跳动急促而浑浊,也就在那一刹那间,泉林确定那是喜脉!
他的瞳孔急速缩小,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槽槛里那一夜,他和翠娥缠绵在一起的一幕幕,清晰地闪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紧张着,忧虑着,兴奋着……
喜脉,那是喜脉!
在那短短的几分钟里,他想了很多,很多……
他紧张着,翠娥肚里怀的这个娃子很可能是自个的,可是翠娥是官生的女人,如果她肚里埋下了他徐泉林的种子,如后他们两个又该怎么过?
他兴奋着,兴奋得是翠娥肚里怀的可能是自己的娃子!那么说,眼前这个他心爱的,朝思暮想的女人肚里头能有他徐怀林的种子,这该是件多么令人兴奋雀跃的事情?
他兴奋?这个兴奋似乎来得毫无来由!翠娥如果怀上他的娃子,可是翠娥和他徐泉林无名无份的,肚里的娃子那也只不过是个野种?这也能值得兴奋么?
可是人的感情似乎就是这么奇妙,就如同这个社会一样,经历着许许多多的困顿!因为偷吃禁果,或紧张,或兴奋,
这是种多么奇怪的感觉?!
这个念过长书的男人,似乎真的和灵水岭男人不一样!在短短几秒钟里,紧张已经开始被喜悦挤兑着,仅剩了一丝半点的空间!也就是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他开始筹划着他们的未来,他想好了,他要带翠娥离开灵水岭!
可是喜悦这种顽皮的情感,它并没有在泉林的神经里停留太久,转眼之间,它便消失而无影无踪。
脉象开始变得明晰,就如同他的脑子一样明晰。
娃子已经有两个多月大了,可是槽槛一夜到如今也只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这个娃子怎么可能是他徐泉林的?喜悦瞬间如抽刀破水般,水花激溅!
翠娥已经出了诊所,留下了一地的落寞。
泉林沮丧地陷在椅子里,修长的手指盖住了他大半张脸……
槽槛的那一夜,翠娥那一番绝情的话,摆明要和徐泉林撇清所有感情恩怨。她说的话斩钉截铁,字字锥心,可是泉林并没有放弃,他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机会……
在他心里,他一直都觉得,翠娥心里还是有他的!她和官生的生活咋能有啥幸福可言?当年是他负了翠娥,他一定要把翠娥给“拯救”出来,他要加倍地补偿她!
他要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的娥妹:你从前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