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你还当我们是朋友吗?”
沈七巧徐徐靠近,大眼睛微微一瞪,声音清冽如甘泉,此刻却有几分薄怒。
李志清这个样子,分明是遇上了非常困难之事。
说来,这李志清和江一帆,算是她府上的门客,平日里住着,也是缴纳租金的,一个月二两银子。
用江一帆的话说:虽然大家是朋友,但秦兄弟还明算账,总不能亏了沈娘子你,这二两银子不多,就当是我们的心意。
这话都说这份上,沈七巧想推拒也不可能。
尤其是江一帆,别看文采不咋的,但是拨的一手好算盘,经常帮沈七巧算账,也算是个得力助手。
江一帆曾经还和沈七巧开了个玩笑,说自己要是念书出不了头,不如给你来当账房先生,当时可把大家伙笑得前俯后仰。
其实和这一伙人生活,还是很欢快的。
沈七巧不是心冷之人,谁对她付出真心,她也会以百倍真心对待,
自己初来锦城时,忙于生意上的事,对弟弟妹妹的照顾也少了,李志清就经常帮她照看弟弟妹妹,虽然这举动无心,但落在沈七巧眼里,却是打心眼里感激。
所以当他遇上困难时,沈七巧无法无动于衷。
李志清原本想胡诌一个理由混过去,可是一思及自己病倒在床上的母亲,就悲从心来,结果一股脑儿都说了。
沈七巧秀眉微蹙,凝神道:“你是说,你的父亲是从长湖郡那边过来时被人劫持走的?”
“是,是的!我娘去报官,官府也帮忙查了,可是那是长湖郡,怎么也要让那边的衙门出手帮助才行。我凤临县县令人微言轻……唉!”
“长湖郡……洛大哥,你说,会不会和那人有关?”
“你是说,在侧西厢房的那个人?”
“对啊,你说,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我们两个月前救了一个从长湖郡那儿逃出来的试验品,结果李志清父亲就遭到毒手?你不觉得,这极有可能又是一个犯|罪|团伙吗?”
“说的很有道理!”
又一个声音响起。
江一帆不知何时过来了。
“志清的事情,其实我知道,我原本想来找叶夫人帮忙的,可是他执意不肯,说太麻烦你们了,这一次他科举不如意,估计也是与此事有关。”
沈七巧摇头。
这何止是有关?那是相当有关!
谁家里出那么大变故,还能安心赴考的?
李志清沉痛道:“我知道,我们凤临县县太爷人微言轻,想让长湖郡那边衙门帮忙找人是不现实的。所以我就想尽自己一份心力,考上举人,然后当官,这样就能去找父亲……”
“你这是胡闹!”
沈七巧有点生气,执着的人有时候很叫人生气。
“你考上举人又如何?你以为这样就能救人找你父亲了吗?你想太天真了!各地的州郡长官,都是一品大员,你以为一个小小举人,就能使唤动他们吗?”
“我……”
李志清被沈七巧训斥得哑口无言,羞愧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