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秀瞪了郦芜萍一眼,关氏瞥了关秀一眼,关老头脸都快挂不住了,对关秀说道:“秀儿,你好好吃饭不行啊?”
关秀把碗筷往桌上一放:“你什么意思啊?我哪里没有好好吃饭?哼,我知道,我们家穷,大姑家这里吃的好,我多吃了一点,所以你们都不高兴了是吧?”
关氏板着脸:“你要吃就吃,什么你啊你的,那是你爷爷,我爹!你要是不吃,就不要在这里坐着!”
关秀见关氏发飙了,咬着嘴唇,眼眶微红,这还是关氏第一次当着她的面说她,她心里能不难受吗?
郦沧山见状,扯了扯关氏的衣袖:“媳妇儿……没事啊,秀儿,你快些吃,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说完,对关氏摇摇头。
关氏微微摇头,嘱咐郦芜蘅:“快吃,娘看你都饿瘦了,这没娘在身边,你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多大的孩子了,你哥哥他们好么?澹台那孩子呢,他从我们梅花村搬走之后,村里的人还挺想念的呢,那么好好的一栋房子,就这么空着了。他身体怎么样?”
“二哥现在帮忙看着铺子,现在跟着秦夫子学习,我看挺好的,后面就要考试了,这次一定能一举夺魁,澹台……他的身体好了一些……娘,你关心他做什么啊?”
关氏给关老头夹了瘦肉:“那是个可怜的孩子,我就关心关心,咋的啦?”
郦芜蘅急忙摇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娘这是把他当做是你的孩子一样。”
关氏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可不就是嘛,没爹没娘的孩子,就算有钱又怎么样?身体还不好,哎,我自己有几个孩子,我就看他心疼。好了就好啊,好好养着,等大了一点,指不定就好了!”
吃了饭,郦芜萍就和郦芜蘅收拾碗筷,关氏拉着郦芜蘅的手:“你坐了一天的马车,肯定累了,这里你姐来收拾,你去休息休息。我和你爹去秧田里看看,你爹还在犁地呢,我得去看着水渠。”
郦芜蘅抱着关氏的手:“那娘,我跟你一起去吧,家里的菜地怎么样了?我还没好好看看呢。”
“好啊,到底是我们乡下的孩子,这做人啊,不能忘本。走,跟娘去看看。”
郦芜蘅跟着关氏出去了,关老头又去后面的小菜园子收拾菜园子,他一天总是闲不住,家里的鸡鸭鹅都是他一人照顾,还有小菜园子。
“那个澹台到底是什么人啊?”关秀兜里揣了一包的花生,站在灶台边上,一边剥开花生壳,一边问郦芜萍。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郦芜萍一点也不想和她说话:“你是大小姐,麻烦你,移步行么?我要烧水,别没事在这里站着,怎么着,还想我们家把你放在香火案上供着不成?”
“你……”关秀指着郦芜萍的鼻子,郦芜萍抬起头来,她就讪讪的缩回手去,“我就是问问罢了,你要是不想回答我,不说就是了,什么把我放在香火上供着?”
“关秀,我再警告你,不要用你的手指着我,你有爹有娘,不会没人告诉你,用手指着别人不礼貌吧?还有,你不是要去照顾外公吗?外公这会儿在菜园子里除草,你倒是去啊!”
关秀轻哼一声:“我的爷爷,我知道怎么照顾。”
郦芜萍从鼻子里冒出来一声轻哼,“你们倒是知道怎么照顾,这种话,也亏得你们说得出来啊!要是我娘听着,我估计得吐吧!”
“你……你什么意思啊?”关秀怒目瞪着郦芜萍,“我长这么大,就小时候来过一次,这么多年没来大姑家,大姑疼我还不行啊?你这话什么意思,想赶我回去吗?”
郦芜萍话都懒得跟她说,关秀见她不说话,也无聊得很,在厨房转了一圈,就出去了。
在梅花村呆了几天,关秀倒是和村里的人搞熟悉了,大家都知道她是关氏的亲侄女,对她还算可以。
郦芜蘅跟着关氏去了地里,来到自家稻田,就看到郦沧山已经收拾好了,正牵着牛犁地,另外一边,水渠里的水哗啦哗啦的往田里灌,牛很老实,郦沧山看到他们来了,还嘱咐郦芜蘅:“蘅儿,你慢点走路,这几天家家户户都在插秧,田埂上都是水,滑的很。”
“没事爹。”郦芜蘅身形很灵活,很快就到了他们家的田,关氏站在田埂上,看郦沧山牵着牛,在田里来来回回。
“娘,二哥跟我说,庄园的事情搞定了,我们买下了一块二三十亩的庄园。”
关氏轻轻的“嗯”了一声,“萍儿回来跟我们说了,那你们是怎么打算的?找人?”
“恩,我们家人少,我和二哥打算在县城找长工,反正那里也是人看着。不过二哥说,打算再买几亩好田,他还打算买下一栋房子,娘,到时候,你们可要去帮帮二哥啊。他和独自在县城,要是真的买下了地,你们要是不去,他们都不会煮饭,肯定会把自己给饿瘦了!”
郦芜蘅说完,关氏就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鬼丫头,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现在家里的条件越来越好,以前的苦日子,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熬过来的。你爹这会儿在镇上打着短工,我呢,成天就收拾那点菜园子,缝缝补补,现在呢,有了地,你们兄妹几个都有出息,特别是蘅儿,娘有时候想着,可能是上天真的看我你爹太苦了,才把你给我们的。你长大了,买地种菜,家里的钱都是你赚的,可我和你爹,不想今后自己多有钱,也不想今后去县城或者是身边有人侍候……我们啊,只想你的病从此不要再犯了,你们几个好好的,我和你爹吃再多的哭,都值得!”
郦芜蘅吸了吸鼻子,仰头看天,因为眼眶之中的泪水忍不住了,好不容易将眼泪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