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得慢性月毒症了,小巫女。”
“……!!”
听到笑罂这麽做,北宸立即脸色苍白,轻抚额头和肩膀检查烙印──果真,烙印已经不知什麽时候褪掉了,也就是说,她和向影和双子的契约,中断了。
“契约……中断了……”
也就是即使在沟通范围内,她也无法和他们之中任何一人联络了。
相比对自己身体状况的担忧,此时,与向影和双子钩爪所有的维系被切断这个事实,一下子让她陷入了巨大的恐怖中。
怎麽办?
他们现在在哪里?
不会出什麽事吧?还安全著吧?
会不会因为中断契约的事而产生什麽误会而放弃她另寻契约者?
关心则乱,铺天盖地的不安和不自信,一下子打破了她所有理智的思考,让她陷入了各种完全没有凭据、甚至是有些可笑的揣测中。
──毕竟,她才刚刚察觉自己的心情没多久,虽然她自己也不愿意承认,感情太过强烈的话,就会妨碍人的判断力。
“怎麽办……我和向影和双子他们……为什麽偏偏在分开的时候得月毒症啊!”
“对不起。”
看到北宸那带著担忧、懊恼、牵挂的神色的脸,阿特拉斯像是犯错的小孩似的,在一边小声道歉,尾巴想去拉北宸的手但还没碰到就停住了。
北宸听到阿特拉斯的声音之後稍稍回了神,然後勉强扯了个笑容主动拍了拍他的尾巴。
“不是阿特拉斯的错啦,你又没弄伤我,如果是你的星灵力的话,我就应该像辜银岳先生那次那样直接得急性月毒症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了。多半是那个灾皇给我造成的伤,有部分星灵力留在我体内没有消除吧,毕竟我受伤之後身边没有战器可以净化吸收星灵力。”
见到北宸这麽说,阿特拉斯立即高兴地点了点头之後又粘回了北宸身边。
“那麽,你打算怎麽办?”一边的笑罂适时地插嘴,“需要我的血解毒吗?”
北宸摇摇头。
“你太可怕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不想欠你人情。现在当务之急是和我家战器汇合,阿特拉斯,能精准判断他们和我的位置的只有你,能麻烦你立即去找到他们把他们带到这边来吗?”
“可我要保护北宸。”
北宸四顾一圈。
“这里应该还是很安全的。而且这附近的灾皇都被你干掉了,其他的大体型附身月使也不可能挤过这麽小的地下通道到这里来吧,我就在这里等你,应该还是没问题的,拜托了,可以帮这个忙吗?”
阿特拉斯沈默了几秒,最後还是点点头。
“好,我会以最高效率将他们带来。”
说罢,他後退了几步,然後转身,展开双翼,助跑了几步之後刷地飞出了门,消失在门後的走道尽头。
“走了呢。”
笑罂看著门口轻轻说了一句,然後转头看著北宸。
“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你觉得我是不是直接在这里杀掉你,为世界去掉一个大祸害比较好?”
“那就试试看咯?”
北宸对他笑了笑:
“我赤手空拳的实力你也见过吧,你觉得能很快杀掉我吗?”
“问题是你现在处於中毒状态,力气还能使出多少呢?”
“……”
北宸皱了下眉头,低头用力握了一下拳:虽然不是很明显,身体确实有种虚浮和脱力感,感觉有些使不上劲。
“不管怎麽说,我会全力反抗的,但要是实在斗不过你,……我也没办法。”
叹了口气耸耸肩,北宸转头准备继续去看那些荧幕……却发现这些荧幕不知道什麽时候消失了。
“咦?”
北宸有些纳闷,但还是走到了方才那个晶体前把手放了上去──大概是休眠或者关机了?重新启动一下会好吧。
但紧接著出乎她意料的事发生了。
呜──
头顶突然传来了巨大的电子蜂鸣声,一闪一暗的红光突然充斥了整个大厅广间,紧接著,还没等北宸回神,远处的大门已经刷地合上,和方才进来之前的状态比,竟然还多出了几层合金质地的隔层──
糟糕!被关在里面了!
此时,大厅上空回想起疑似电子合成音的女声(但是显然不是任何一种能听懂的语言),与此同时北宸脑海中的声音也同时响了起来。
【月之兽来袭,警报,月之兽来袭,请各位工作人员立即退避至安全区,化形兵器武装部队现在起立即赶往玄关区域进行讨伐行动。重复一遍,月之兽来袭,请各位工作人员立即退避至安全区……】
“怎麽搞的?”
像是紧急警报的红光继续在整个广间闪动著,笑罂看著穹顶皱著眉询问身边的北宸。
“我……我也不知道,那广播在说‘月之兽’来袭……!那是什麽东西啊?!这里除了我们明明没有其他活物啊,哪来什麽月之兽?!”
笑罂愣了几秒,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用力拍了一下北宸的头顶。
“你这个笨瓜!你忘记自己现在的体质了吗?!你得了月毒症,现在是附身月使!月之兽,指的当然是你!”
“咦……咦咦……!?也就是……我刚才那一动,被判定成附身月使在侵蚀他们的电脑?!”
“我是不知道电脑是什麽东西,总之,你被这个遗迹当成必须清除的怪物了!”
“……不,不是吧,刚才还把我当赤月巫女的啊!”
北宸抽著嘴角看那遗迹嗡嗡响著警报闪著红光,广播也在一遍一遍不停地放著,还没等她思考出什麽对策,地面再次传来一阵震动,有几块地面陷了下去然後平著移开收入了墙中,过了几秒地面又升了上来,而升上来的地面上,站立著奇怪的东西──
“……那是什麽……”
北宸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笑罂则一眯双眼,右手一抖,“啪”地一声,一条由细密的铁鳞组成的长鞭出现在他的手中。
而在两人的对面,出现了两只一人高的奇怪动物:双脚站立,有著长长的尾巴和迅龙似的头颅和一口尖牙,双爪收在胸口,两只眼睛长在脑袋的侧面,全身覆盖著闪闪发光的像是金属似的铁壳。
此时,两只奇怪的动物似乎已经找到了目标,像是在观察敌人的强弱似的缓缓靠了上来。
北宸吞了口唾沫,缓缓地移开双脚压低重心,摆开了防御姿势。
面前的怪物,虽然从来没有见到过,但不知为什麽总给她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可还没来得及细细思考,其中一只已经怪声怪气地尖叫一声,对著北宸扑了上来!
“──!”
北宸摒息侧身一闪,怪物噗了个空,还没来得及转身,北宸已经抬腿对著那扁扁的脑袋飞起一脚,不偏不倚踹在了那眼睛上!
嗷!
怪物发出了大声的惨号,北宸也脸色发青地收脚後跳了几步──好疼!那铁片也太硬了!!
等等……铁壳──?
铁壳……哪里有见过?……
另一边,笑罂挥鞭拦截了另一只也对北宸扑过去的怪物,一鞭子抽在了它的一只发达的後肢上後缠住,然後狠狠一收,那怪物径直被拉倒在地向著笑罂的方向划了几米,它怪叫著准备起身,然而笑罂却已经轻巧地一个前踏,收鞭,侧过手腕──
然後从下至上一个用力地横挥!
啪!
一人高的怪物,竟然被那一抽的劲道甩出去了好几米,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还没有完,紧接著那重量级的一鞭,笑罂立即疾冲上前追上了敌人在地上翻滚的尸体,待到对方停了下来,他已经上前拿出一枚灵晶“爆炎”,捏破之後掰开它的嘴迅速地塞了进去!
怪物被抽得晕头转向,笑罂後跳了几步,脸上带著阴毒的笑容看著它迷迷糊糊地想要从地面上起身──
几秒後,“碰”地一声巨响,那怪物的头颅被灵晶“爆炎”炸得粉碎!
“好──好厉害!”
一边的北宸和自己对上的怪物缠斗著,看到笑罂在这麽短的时间内搞定一只怪物,不由自主地赞叹了一声。
虽然没有使用什麽出色的战斗技巧,但笑罂的动作敏捷精巧,没有一个动作是多余的,他以最快的速度判断出了作战方式,然後用最果敢的方式执行,以最小的消耗和最高的效率轻松地打倒了一个敌人!
“好──我也要加油!”
北宸低声念叨著给自己鼓劲,然後在那个怪物再一次扑过来的时候,轻巧地一个侧跳闪去了它的斜後方,用尽全身力气对著它的腹部踢了过去!
噗的一声,虽然怪物没有受到很大的伤害,但这一脚用力很大,怪物被踢得失去平衡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这麽好的机会北宸怎麽能放过,她立即跑到了怪物的头颅边,腾空而起用力蹬在了那个扁扁的脑袋上!
嗷!
本要起身的怪物被北宸踩住了脑袋,凄厉地叫了一声开始拼命地挣扎,而北宸则是再次起跳,硬皮靴带著全身的重量再次狠狠地压在了那颗脑袋上!
“我踩死你──我踩死你!!”
於是北宸在笑罂抽著嘴角的观战中,用力地在那颗头上跳上跳下,硬生生踩了几十下,总算是踩死了那怪物,──头颅上的铁片都被踩软了,金黄色的血缓缓地从铁片的缝隙中淌了出来。
北宸喘著气蹲了下来,看著脚下的尸体。
“果然没猜错啊……铁壳加上金色的血──和那天出现在湖边的怪物是同一类东西吧?”
“哦……?对呢,你当时似乎近距离和那东西接触过啊。”
笑罂在一边兴味地勾起了嘴角。
“事情似乎是越来越有趣了呢。原来那个怪物是和古代遗迹有关系的吗?”
“嗯……很有可能。……但是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呢?它们一开始并未现身吧,是因为我这个附身月使动了他们的东西之後才出现的……那为什麽那巨大的怪物会出现在湖边呢?人为还是事故……?”
“怎样都行,而且在此之前……”
笑罂收起了鞭子走到她的跟前,对她露出了危险的笑容。
“在此之前我们应该考虑怎麽出去。而且,你现在的体质呆在这里会惹来很多麻烦,如果一直有这种东西攻击我们的话要怎麽办?”
北宸心虚地眼神四处漂移:
“那……那……”
“喝我的血,先治好月毒症,让遗迹安定下来。”
笑罂说著,撩起袖子,咬破了自己的手腕,一道金色的血液顺著手臂淌了下来──带著“不喝就揍死你”可怕的表情,他把手腕递到了北宸跟前。
“快喝!”
“哦……哦,知道了……”
由於自己确实惹了麻烦,笑罂一吼,北宸只能捧起那只手,心一横,含著伤口把那些血吞进了嘴里。
出乎意料地,战器的血没有任何腥味,反倒是带上了微妙的甜味和香味,喝起来并不让人感到排斥,北宸一开始还有点紧张,喝著喝著就放松了,咕嘟咕嘟地,把眼前那只手当成了饮料瓶,甚至一道血流淌出了嘴角,为了不浪费她还无意识地舔了一下。
“咕!”
不知道为什麽,笑罂喉咙里突然发出了局促的咕噜声,然後耳根红了起来,撇开头,嘴里开始低声骂骂咧咧起什麽──当然,正在专心喝血的北宸没有注意。
喝著喝著,北宸的颈部突然传来了一阵瘙痒,伸手一摸,那快小小的蓝紫色晶体轻易地掉了下来,落在了北宸的手掌中。
“呼……”
放开了笑罂的手腕,北宸看著手心的晶体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是治疗好了。……啊,真的呢,警报声停了。”
“哼!”
笑罂却莫名其妙心情变得很差,放下袖子转身走到一个墙角边坐下──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所以有些虚弱和烦躁吧。
北宸讨好地凑了上去。
“呃,对不起,笑罂……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废话,小爷我失了这麽多血,能舒服得到哪里去?”
笑罂没好气地冲她翻了个白眼,北宸抽了一下嘴角,但还是不得不硬著头皮接著道谢。
“……总,总之,谢谢你帮我解毒……”
“嗯,现在你欠我两件事没办了。”
“……”
北宸沈默了几秒,看著笑罂从储物空间拿出一块小毛巾递给她。
“诶?”
“给我包扎,蠢女人!”
“……”
憋屈地替笑罂包扎好了伤口,他这才翘著鼻子哼了一声,脸色看上去好了一点。
思考了一小会,北宸也拍拍手,挨著笑罂靠著墙坐下了。
“那个,为什麽刚才要帮我忙?那两只东西都是冲我来的吧?你不是那个和赤月巫女作对的组织的人吗?如果我死了的话,你们的目标也就完成了吧?”
“是啊,目标就彻底完成了。那弑月十三座还有什麽存在的必要吗?”
笑罂冷笑一声玩著包在手上的毛巾。
“现在这个组织还不能散,而我也有很多地方要利用它。”
“你不怕留著我,之後这个世界真的会陷入什麽灾难吗?”
话音刚落,绝世美人好笑地看了北宸一眼。
“就你……?我还真看不出你有毁灭时代的气魄。”
“……我一点都不像大魔王还真是对不起啊。”
呼了一口气,笑罂抬头看著大厅的穹顶。
“我救你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因为我没有退路了,时间也不多了,我现在已经跳到了半空,而你是我挑中的下一个落脚点,如果你拒绝我的降落,那我就只能摔成粉身碎骨──嗯,或许没这麽夸张,但摔成半身不遂是很有可能的。”
他说著,转头,面无表情地盯著北宸的眼睛。
“我是在表示诚意呢,小巫女。”
北宸没有回答,只是拿同样专注的眼神回视他。
“当然,接收我,你们确实会多很多麻烦,但是我也可以保证我带给你们的利益会大於弊处。”
“……”
“我也知道你在顾虑什麽。一,我看上去像一个阴谋家,而阴谋家是最不安於某人之下的,他们肯定时刻想著往更高的地方爬;二,我既然现在有可能和主人对著干,加入你们之後也同样有可能背叛你们;三,我的‘魅灵附加’的能力,可以在很快的时间内拿到你们所有的情报。──我可以承认,你这些顾虑都没有错。”
“……呃,那个……其实我只想到了前两点而已……”
“你还敢再笨一点吗?”
“……”
北宸尴尬地咳了几声。
“确实,你说的没错,我现在的命不光是我自己的,所以我不能轻率地做下决定。但是……”
她说著,认真地看向笑罂的脸──但因为这张脸太过作弊,看了几秒之後她又红著脸移开了眼神。
“我发现,笑罂你虽然算是个阴谋家,但好像是那种不屑说谎的类型?”
笑罂愣了一愣,然後有些呐呐地点了一下头,像是连他自己也才注意到这个事实一样。
“外加,刚才看了你的战斗风格之後,我觉得我们打架气场应该挺合得来的。”
“……我不觉得我会把一只敌人生生踩死。”
“那是因为我手上没有战器啦!……咳咳咳,我是说……我们那个世界有一句话,叫做……”
“你们那个世界?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原来如此,赤月巫女是从别的世界来的呢,难怪组织怎麽都找不到……”
“……你别这麽敏锐好不好听我说完啊喂。”
“好,你说。”
看著北宸无奈的脸,笑罂的心情愈发好转了。
“那句话叫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觉得我在接收你之前先认真怀疑一番并没有什麽错。因为我的决定会影响很多人,我不会因为你而去做有可能伤害我的亲友们的事。”
“嗯,你的怀疑是必要的,所以我并没有逼你做决定。”
“但是,我现在确实觉得,我们身边缺少一个能够统筹帷幄的人,而你很合适这个位置。亚加德他虽然实力和智慧都很出色,但他没有善恶,没有社会观,这会让他的行为很容易偏离轨道,亚晔倒是很厉害没错,但他似乎不喜欢被束缚住──”
“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
“我觉得应该考虑清楚的是你这边,我虽然没有给世界带来灾难的意思,但身份确实千真万确地摆在那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将来会演变成什麽样子,跟著我们,你可得做好被全世界的人追杀的准备哦。”
“既然你们愿意承担我带来的灾害,被你们的事波及我自然也不会有怨言,而且在此之前,只要我手中有了筹码,我怎麽可能让那些事发生。”
“好。”
北宸认真地对笑罂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那我很欢迎你成为我们的战力。啊,不过说是这麽说啦,我家战器们如果反对的话我也会反悔的哦。”
“你也太宠他们了吧?算了,你点头的话那些家夥我随便就能说服。”
笑罂说著,有些放松地大大地呼了一口气。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啊。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是很难的呢。说实话,我现在并没有能让你信任的资本,因为你手头关於我的情报太少了。这样吧,我把我为什麽要和我前一个主人所在势力反目的原因告诉你。”
“……诶?”
收起了所有的表情,叫做笑罂的长鞭像是回想起了什麽好不容易遗忘掉的情景似的,嘴角带著一丝嘲讽笑了起来。
“我的上司,他杀了我最要好的三个兄弟,然後杀了我前一个与我情同兄妹的主人,同时他以我另一个好友作为人质,让我同现在的主人缔结了契约,而在我委屈求全之後,他却出尔反尔地杀了那个好友,同时,我的上司他……默许现在的主人,明明身为男性却硬是想逼我磨刃。”
“……”
笑罂说的时候,脸上依旧带著轻柔的微笑,但双拳却握得越来越紧,导致包扎伤口的小毛巾上渗出了一块血迹。
见他这个样子,北宸沈默了几十秒,替他重新包了一下伤口:
“……我知道了。放心,我已经相信你了。”
“就这样?你怎麽确定我说的不是谎话?”
“嗯,我知道的,你没说谎。……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
笑罂神色复杂地皱了下眉:
“……既然你相信,那你……”
“你希望我安慰你什麽吗?”
“……”
北宸低下头,叹了口气。
“或许你现在的境地,确实很需要一个能够安慰你的人,但我作为外人,无法了解你痛失这些亲友时到底有多悲伤和愤怒,所以有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说出口反倒是很失礼的,因为无论是劝你不要继续悲伤,还是劝你继续悲伤下去,都很对不起你的亲友们没错吧?相比之下,我能做的就是帮助你渡过难关,让你在那之後,复仇也好反击也好──能够早日洗去这些阴霾。”
笑罂不再说话,只是低下头,愣愣地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包著伤口的毛巾。
“辛苦了,能够面带笑容隐忍到现在,你很令人钦佩。不过,既然是在‘同伴’面前,那就没必要压抑了,适当的发泄是很重要的哦。”
坐在身边的女孩配合地偏过身子,背向他,然後轻声对他这麽说道。
“……嗯。”
良久,笑罂才勉强从喉咙口挤出了一道带著颤音的呼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