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清一听就乐了,赶紧拢抱住师父,“师父快说!”
李玉心下清楚,孙玉清这会子特别想在皇上面前求表现。
内里的缘由,李玉心里也是清楚:他年岁越来越大,虽然推迟了两年告老,可是皇上跟前不能总是他这样迟缓的人伺候。他顶多还能再坚持两年,便得走了。
孙玉清便想顺着担了他的位置去。当太监的,在这宫里,若能担了他的位子,以孙玉清的年岁和资历来说,那可当真叫一步登天了。
孙玉清自己也似怕被人跟毛团儿比,尤其是在皇上心里比不上毛团儿去,便这两年尤其着急。恨不能什么差事都揽下来,办好了,也好叫皇上对他赞赏些。
李玉压住心下的叹息,只颤巍巍笑着吩咐,“你就是再着急啊,今晚上也不行了。这会子都过了半夜了,后宫都下钥了,你进不去;就是过去随便逛荡,也得叫宫殿监逮住了,打折了腿去。”
李玉说完这段儿,自己都愣了一下。干嘛说这些呢,血淋淋的,不像个当师父该说的。
孙玉清果然给吓了一跳,方才急着建功的那股子欢喜都给吓回去了,脸色一时发白,“师父……那究竟还怎么建功啊?”
李玉心底暗骂了自己几句,这便赶紧又堆了一脸的笑,慈祥地说,“明早上啊,你等各宫到了开宫门的时辰,便早早到令主子寝宫去。不过别去直接求见令主子,只私下里寻毛团儿,或者是令主子身边儿的姑娘去,想辙去问问令主子这些天捏没捏面人儿啊,都是什么样儿的呀,手里都攥着什么啊~”
李玉办事一向周全,就担心令主子赶在中秋捏兔儿爷,怕是不止捏一个。不说旁人,令主子至少都得给四公主捏一个。故此要是孙玉清毛毛愣愣就去问兔儿爷手里攥着什么,若是令主子身边儿人以为是四公主的那个兔儿爷呢?那就岔劈了。
孙玉清小心听着李玉的嘱咐,将那话一个字一个字都记下了。
他兴奋得后头这半夜压根儿没睡着。他知道,这差事只要一关系到令主子,只要能办好,那就一准儿能叫皇上特别高兴。
——他是真羡慕毛团儿,人家就算不在皇上身边儿伺候了,可是却到了令主子那去。皇上这些年还依旧特别喜欢毛团儿,半点没生分了。叫他这个天天跟在皇上身边儿的,都比不上。
终于天光放亮了,孙玉清顶着两团黑眼圈儿去找玉叶。
可是这会子玉叶正在伺候令主子更衣、洗漱,他自己又不大想找毛团儿,这便犹豫之下还是找了五妞。
孙玉清好话说尽,“姑姑”、“姐姐”地喊了半天,五妞这才掩唇一笑,朝他面上一甩帕子,“罢了,嘴甜劲儿的,怪不得玉叶都稀罕你。”
“你等着,我给你探听探听去。”
五妞的帕子用的是婉兮给的那块绮罗的,本就丝滑软糯,扫在脸上这个得劲儿。偏五妞还在上头熏了香,那香气顺着孙玉清的鼻子,直扎到心里。
孙玉清身子便又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