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除了皇后,还能有谁?”
过了四月,又是闰四月。闰四月里,忻嫔正式册封为忻嫔。
因忻嫔住在婉兮的永寿宫里,便所有人都到永寿宫来给忻嫔道喜。
语琴自是道了声喜,便不多停留,先是进了婉兮的寝殿来。说起那场火,语琴忍不住冷笑了。
“你瞧啊,她如今如愿以偿住进养心殿去,一住就得几个月去。同时呢,她总惦记着往你的宫里塞个人进来,如今这也算成功了。”
“三来……”语琴凝着婉兮,“别忘了你自己当年的经历,害你的人就是与你一个宫的孝贤皇后;如今忻嫔岂不跟你当年的情形类似?那害她的人,除了皇后,还能有谁!”
“这会子舒妃的孩子死了,舒妃也失宠了,目下整个东西六宫里,若说从出身上能威胁到她的,自然就是忻嫔了。她用这场火,若能伤了忻嫔的根基去,叫忻嫔生不出孩子来,那她才心满意足了去呢!”
“况且嘉贵妃说的也对,她用这场火又能将你给牵连进去,叫旁人都以为是你嫉妒忻嫔得宠……这不也正符合她一贯的性子!
婉兮也点头,“此时看来,倒也唯有是皇后,才能解释。”
忻嫔,一个还不满十八岁的小姑娘,应该还没有这样的深的算计吧?
更何况,这个算计的代价是她自己。若一不小心,先伤的便是自己。
语琴小心瞟着婉兮,“你心下还有旁的怀疑?”
婉兮叹了口气,“兴许是我想多了。”
语琴攥住婉兮的手,“说来听听。”
婉兮垂首道,“那会子,忻嫔身边的头等女子,叫乐仪的说,火起的时候她在殿外绩五彩线,是为了端午所用的。她说那差事要的急,因端午要到了。”
“她的话,那会子我听起来十分在理,终究火起的时候,已是四月十八了,距离五月五的端午,可不就剩那么点儿日子了么。可是我这会子想,却又有些不对劲儿了。”
语琴眯眼想了想,便是拍掌,“今年的日子不同往年,今年四月过了,还有闰四月,不是五月啊!这样算来,四月十八距离五月初五就还远着,中间小两个月呢。她便是要准备五彩线,又何至于这么急的?”
“就是这个理儿。”婉兮抬眸望住语琴,“……但愿是她要送的人多,果真忙不过来。”
这个闰四月,皇帝钦点了新科状元,又将准噶尔内附的部落,安置到嫩江附近。皇帝亲自将这些部落命名为“杜尔伯特赛音济雅哈图部”。以今年正月来投的车凌赐亲王,授盟长;车凌乌巴什,赐郡王,授副盟长。
又以和敬公主的固伦额驸台吉色布腾,封贝勒,协办该盟的盟长事务。
编入旗佐之后,皇帝又下旨,于今年热河,该部亲王、郡王等觐见。又因为亲王车凌等人都没出过痘,皇帝知道蒙古对痘症极为恐惧,便下旨叫热河地方将出痘的人暂时移到城外;待得该部觐见完毕,再行移回。
皇帝对准噶尔内附的部落如此优待,已是未动兵之前,已然先行攻心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