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嫔盯住兰贵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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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孝贤皇后不敌慧贤皇贵妃;咱们的皇后,不敌纯贵妃和淑嘉皇贵妃两人;到如今……咱们阖宫上下的满洲世家格格,便是绑在一块儿,都比不上人家一个年过三十、半老徐娘的辛者库****了去!”
“皇上宁肯叫一个年过三十的汉姓辛者库****,一年一个;都不给咱们这些年轻的、家世血统更高贵的鄂满洲格格半点机会去……我便真是气不过!不止为我自己,又何尝不是为了同出于满洲世家的其他姐妹们?”
兰贵人眼中也泛起冷光来。虽则年岁小,可是这急于血统与出身的优越感,是与生俱来的。又如何能接受一个家世出身最为卑贱的,如今在后宫里如此不可超越去?
忻嫔静静打量兰贵人的神色,唇角满意地轻轻勾起。
她却也极快地,将那抹笑给掩藏住了。眼中又换上哀伤和同情。
“兰妹妹,我好歹还有两个公主,便是争不过,也算心下还有个安慰;便是老来的那一天,也还有个退路。”
忻嫔抬眸直直望住兰贵人,缓缓道,“兰妹妹,你呢?你还是咱们皇太后母家的晚辈,你进宫也快一年了,你可曾得了皇上的恩宠去?”
“兰妹妹你是皇太后自家的长辈,你家里更出过康熙爷的孝昭仁皇后和温僖贵妃,还有果亲王的福晋啊……你的家世,原本还在孝贤皇后之上。凭你的家世,以及你与皇太后的血脉亲情,你原本应该进宫就得宠,至少爷应该如我也舒妃一样,进宫就封嫔啊。”
“可是兰妹妹你,这一晃进宫也快一年了……却仍旧屈居贵人之位。甚至那景仁宫里,还要与一个三十多岁的多贵人平起平坐——兰妹妹自己不委屈,我都要替兰妹妹委屈了!”
兰贵人两眼里登时涌满了泪水。这些话,便是自己还能忍住,这般被旁人给挑明了、说开了,便怎么都觉着屈辱!
忻嫔又叹了口气,伸手攥了攥兰贵人的手,“……咱们八旗秀女,都是从十四岁开始引见。妹妹是二十一年参加的挑选,那年正是十四岁的好年华。可是皇上竟然都没叫妹妹当年便入宫来,愣是叫妹妹等了一整年,二十二年六月了才进宫。”
“进宫晚了一年倒也罢了,好歹进宫就该直接封嫔了。可是皇上还是没有……到如今,妹妹都十六了,两年的好年华,就这么耽误了。如今皇上对妹妹,一不见宠,二不给晋位,这又是要将妹妹摆在何处,将妹妹的家世摆在何处啊?”
兰贵人已是含泪别开头去,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忻嫔便又叹了口气,“不说别的,这回皇上去谒陵,妹妹是宫里最新的新人,皇上便怎么都该带妹妹一同去——可是皇上却还是将妹妹留在宫里,反倒带了那个三十多岁的多贵人一起去!”
“咱们且不说那多贵人是厄鲁特蒙古的出身,单看她那个年岁,在宫外怎么可能是还没嫁过人的?她与妹妹你一同进宫,又一个宫里住着,皇上凭什么就觉着她比兰妹妹你更好了?”
(补桐书屋“续弦”是真事儿,“湘江秋碧”这琴也刚在2016年10月以5564万港币拍卖,创清代乐器拍卖价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