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相信 六十八
苏映真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段《观音经咒》,脱口而出,熟悉的念诵,压制住那棵桑树诡异的树叶声。
没过一会儿,风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桑树的叶子也慢慢静止不动,树林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这宁静之中似乎蕴藏着更大的阴谋。
躺在地上的季末这才慢慢的好转起来,薛品寒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问:“还能走吗?”
季末那张惨白的脸这时才渐渐有了一丝红润,他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答道:“可以。”
几个人胆战心惊,比刚才还要小心翼翼。特别是季末,经历了刚才生死一劫,树林里各种诡异的低沉的声音和阵阵阴风的呜咽声,都让他草木皆兵,一惊一乍。
他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脸上的惊惧让五官都挪了位,整个脸看上去惨不忍睹。他的嘴唇不停地哆嗦着,似有许多话要说,可是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苏映真见状,伸出手在他的额头上狠狠地拍了一掌,一股淡淡的黑气从季末的嘴里飘了出来,很快随风远去。
季末如梦方醒一般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惊惧地看着他们,神秘兮兮地说:“你们刚才听见什么没有?”
苏映真和薛品寒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他们摇摇头说:“我们什么也没有听到。”
“你听到了什么?”薛品寒问这话的时候心不由自主的悬了起来。
“我......我听到一个女人的笑声,非常阴冷。”季末的脸又变得发白,似乎陷入了刚才的害怕之中,眼里闪着惊恐的光芒。
苏映真一听,脸上的表情好像凝固了,半天不说言语。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薛品寒担忧的看着她的脸色问。
“邪仙,邪仙来了!”苏映真一边说,一边紧张得到处张望,生怕邪仙从某个地方飘然而至。突然降临。
薛品寒也微微变了脸色,说:“既然这里有古怪,我们还是赶快离开。”
他的话音刚落,树林里成千上万只乌鸦不知被什么东西惊醒了。全都“嘎嘎”的怪叫着,失魂落魄般飞向黑沉沉的夜空,场面非常壮观,但也极度恐怖。
薛品寒几个被眼前的惊悚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全都有些不知所措。
有时候现实就是这样残酷,当你对一件已经预料的事情没有及时做出反应,接下来发生的可能会让你后悔不迭。
刚才那棵桑树本来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此刻似乎被什么神秘的力量唤醒,突然像发了狂一样据烈的摇晃起来。
这次桑树的树叶发出的如同魔咒般怪异的声音比上一次来得更加强烈,也更加凶猛。似乎有千百个邪恶的巫师在同时念着一个恶毒的怨咒。
登时,天地变色,乌云迅速的掩盖了月亮,整个世界就连那么一点清冷凄寒的光芒也没有了,彻彻底底坠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似乎坠入了十八层地狱。
整个树林只有薛品寒手中的手电筒的,那点光惊慌失措的上上下下来来回回不停地乱窜,晃得人心惶惶的,恐惧不断地叠加。
树林里也越来越冷了,三个人像站在寒冷的冰川上,冷的连骨头都要冻裂了。
不安的感觉像海啸一样一波又一波向苏映真袭来,让她感到呼吸困难。
他们是一刻也不愿意在再在这阴森恐怖的地方呆下去了。急急忙忙往出去的方向走去,只有薛品寒手里的手电筒的光给他们指引。
可是还没有等他们来得及迈开脚步,桑树的周围突然弥漫起浓浓的黑雾,那些物就像是上涨的洪水,很快就漫过他们的头顶,视线里的一切变得更黑了。
这些诡异的黑雾迅速紧紧把它们包围。看似无足轻重,却像一张网一样将他们三个人困在雾里,怎么也走不出去。
薛品寒直觉心口发冷,他用手电筒对着如墨一般黑的雾气照了一圈,立刻心情变得异常沉重。
在氤氲的雾气里影影绰绰飘荡着无数的人影。将他们团团围住。
薛品寒回头问苏映真:“这是怎么回事?”
苏映真呆若木鸡的注视着那些荡荡悠悠的人影,有些害怕的说:“这些全都是被邪仙杀死的人的灵魂,然后把他们的魂魄禁锢在这里,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所以这些魂魄的怨念深重,散发出来的灵力也就比一般的鬼魂要厉害得多。”
苏映真有些发愁。
“可是,我们跟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要缠着我们?”季末惊惧不安的问,身子不由自主的向苏映真靠拢过去,两只惊恐不安的眼睛既想看清雾里的鬼魂可是又怕看。但是越害怕又越好奇,整个人显得缩头缩脑的,有点滑稽,可是没有人笑得出来。
“这些鬼魂早已被心中的怨念迷失了本性,只知道杀人泄愤,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利用,成了杀人工具。哪里还分得清对和错、有仇没仇呢?”苏映真说到这里心神一动,想到邪仙也是自己的心魔所幻化而成,不禁黯然。
苏映真正在想着该怎样冲出这些鬼魂的包围,突然听到那些飘飘荡荡的鬼魂全都随着桑树的叶子念起了那个摄人魂魄的魔咒,顿时,树林里阴风乍起,越刮越猛,几乎连站也站不稳,薛品寒和季末连忙抱住了树干。
陡然间,薛品寒感到脖子上一凉,似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骑在自自己的脖子上,两只手正用力的掐着自己的脖子,薛品寒大吼一声,用力去掰那两只看不见的冷冰冰的手,那股卡住在脖子上的神秘力量疏忽消倏忽,他也止不住惊出一身冷汗。
再看季末已是脸色铁青,呼吸急促,整个人像疯了一般厉声尖叫,在地上痛苦的滚来滚去,仿佛在地狱挣扎不休的孤苦的灵魂,叫人看了不由得不害怕。
苏映真立刻再次念起了经文,她越念越快,那些附在季末身上的怨灵似乎被火炙烤了一样,从他的身上消失了。
但是,噩梦并未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