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敲门,听到屋里有动静,但没有人来开门。麻点点拼命地砸门,已经是凌晨0:45,寂静的单元里传来她嗵嗵地砸门声,仿佛能把楼顶掀开。
好久,门裂开一条缝,露出了cc那双血红的眼睛。
“啊!你怎么了?”麻点点扑进门里,一把抱住他,大声问他。
cc掐着太阳穴,痛苦地呻吟。
“啊!你怎么啦?你的头怎么啦?”
cc向后仰倒,直直地跌在地上,沙发后边的画架连同那副未完成的画像,被他撞到的茶几挤过去,发出巨大的一声,像一张门板拍在地上一样,画架倒了,铅笔与纸片散落了一地。
麻点点把他紧紧抱在自己的胸口上,像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似的。她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以后再也不让你一个人难受了……”
靠着麻点点的胸脯,cc心里安静了许多,刚才那种刀劈斧砍般的疼痛也渐渐变轻了。他闻到她胸脯上散发出的女人香气,感觉着她胸脯上那种女人特有的柔软质感,这种女人才能给你的感觉让他的心情渐渐放松了,他甚至都能闻到茶几那边飘来的茶香。
“我要去找她。”他轻轻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麻点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找谁?”
cc说:“我不相信她会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凭什么要离开我?”
麻点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一方面为cc感到不平,觉得予潇的离去的确给cc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另一方面也觉得自己很尴尬,在cc想念他女朋友的时候自己却充当了一个莫名的角色来安慰他,似乎有些不高尚,也不纯洁。她木呆呆地不知下面该怎么做。
扶起cc,她坐在他的对面,安慰他:“别去想她了,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cc摇头:“不,她没有明确说分手……”
麻点点劝着他:“她给你留的字条,不是说得清清楚楚吗?你不要自己折磨自己了。让该去的都去吧,如果你一直这样想着她,对她对你都不好。”
cc站起来,几乎是带着泪喊道:“我要去找她,我只要她明确的一句话!”
麻点点抱紧他:“我不让你去!你这样太不理智了!有些事其实没有必要捅破的,谁都明白了,为什么你还执迷不悟呢?”
“不!”cc扳着她的肩膀,“她必须明确告诉我,否则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我的心始终在疼,我没有办法思考,也没有办法画画……我甚至没有办法一个人呆在家里……”
麻点点紧紧抱住他的腰,说:“你这样是在折磨自己,知道吗?忘了她,不要再去想那些过去的事情。现在你再也不用伤心了,今后有我了,我会始终在你身边的……”
cc说:“我要她当面告诉我,我和她是不是断绝了恋人关系!如果没有,OK,我会一如既往地厮守着她;如果断了,我就祝福她,让她走一条幸福的路,我默默地走远……”
麻点点觉得他太糊涂,摇着他的身子说:“有什么必要呢?有什么必要嘛?”
cc直瞪着眼睛,看着她,说:“你说什么?没必要吗?如果她没有这句话,此刻的你和我就是偷情!我需要她和我堂堂正正地开始今后的生活。我不要这种谁也不清楚的暧昧!”
麻点点的泪哗地流了下来,她抱着他连连说:“好,好!去找她,让她说一句明白话。让这一切都成过去,让你开始一个全新的生活,让你像过去一样洒脱,还像过去那样帅!我陪你去,我一步也不离开你,除非她回来陪伴你……”
后半夜的大街上人影稀少,cc和麻点点顺着大街往机关大楼的方向走去。他知道,予潇离开家以后,她一直住在办公室里。
早上下过一场小雨,很多地方积了薄薄的水洼,在后半夜幽幽的路灯下,闪着碎金子般的亮光。气温很低,麻点点不由地战抖着,她使劲靠着cc的身体。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默默地向公司机关走去。
一切都像是预先布置好的,就在他俩刚走到机关大楼门旁的树荫里时,只见那辆红色的BMWZ4快速飞驰而来,到了公司机关大门突然一个急刹车,车轮在地面上磨起一片白烟。
cc和麻点点本能地躲到树后。
车里首先下来的是散乱乌发的予潇,她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领口被扯开到胸下,衣襟遮不住两只鼓鼓的乳房,随着她的动作,不时就露了出来。她似乎完全喝醉了,一边下车一边手扶着昏沉的脑袋。
“噢——只是好像少了一个人存在……而我渐渐明白……”那边的车门也开了,麻尔康完全醉得不能挺直身子走路,他还处在醉酒的癫狂状态,嘴里不停地胡喊乱叫,衣服外面还穿着予潇的胸衣。他手指得意地摇着一条丝袜,就像晃荡着一只呼啦圈。
cc没有想到他们变得如此淫荡,两个人在大街如此地没有廉耻,那个过去在他心中像圣女一样典雅庄重的予潇,竟然会变成这样一种无耻的样子!
他忍无可忍,一声怒吼就像一个晴天霹雳:
“麻尔康!我宰了你——”
二
麻尔康的心里又得意又失落。他得意能把予潇的身体搞到手,失落的是予潇似乎并不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他拼命地做出他自认为的洒脱样子,大声地唱歌。因为他以前对那些女孩,在他们有过这种关系之后,他做出一副二乎乎的样子,总是能得到那些女孩的讪笑和迎合。所以,他对予潇也这样,但是予潇似乎并不买他的帐。
他摇着予潇的丝袜,那种意味就是在挑衅予潇装正经的底线。他一边假装深醉,一边思忖着等一会如何赖在予潇床上不走,看她怎么办。就在这时,他觉得耳边像起了一声炸雷,接着,一个黑影像一只夜鹰一样,噗地一下就砸到了他的脑袋上。他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于是想转头,但是忽然又觉得下身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像他小时候玩自行车不小心跌到横杠上一样,他觉得自己的卵子都被挤破了。然后,眼睛就看不清上下左右,脑海里原本熟知的水平线此刻都全乱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横着还是倒立着,一切都在眼前扭曲得难以分辨。
予潇对着墙根想吐一口沉在胃里的宿酒,就在这时,她听到一声熟悉的怒吼。她知道这是cc的叫喊,急忙转头去看,就觉得眼前一黑,一道黑影拖着长长的影子,从眼前飞过。接着,接着就听到麻尔康的惨叫。她定睛一看,只见麻尔康已经倒在地上,瘦弱的cc像匹草原猎豹,对着横在地上的麻尔康,拼命地踹着。麻尔康除了嘴里发出哀号,什么动作也做不出来了。
麻点点那时和cc躲在大树后面,她对麻尔康的丑态看得清清楚楚,在那一刻,她甚至感到羞耻和难为情,因为她没有想到麻尔康作为她的哥哥,此刻太像流氓了!所以,当cc像猎豹扑捉羚羊似的冲向麻尔康时,她甚至都觉得cc真的是头野兽就称心如意了!她没有想到,人高马大的麻尔康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在cc的痛击下,竟然一下子就倒地不起,他倒在地上,除了会嚎叫以外,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麻尔康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强人的偷袭,他以为对他下手的必是真正的黑社会杀手,所以,倒在地上以后,他的确感到了害怕。因为这些黑社会是会下死手的,他得罪过那么多人,谁都会向他下手,甚至不以金钱为目的,完全是为了取他的小命。所以他拼命讨饶,嘴里再也不敢唱迪克牛仔的曲调,全变成了一句词:“这位爷,饶命!”
麻点点和予潇慢慢地围过来,她们看着cc痛击着麻尔康,对倒在地上的麻尔康没有半点同情和怜悯,就像顾客看着屠夫在解肉似的,虽然鲜血淋漓,但却没有丝毫恐怖与残忍的感觉。
cc直到累得没有一点力气,他才停下手。他气喘吁吁,后退到汽车引擎盖前,一屁股坐上去,大口地喘着粗气。躺在地上的麻尔康面目模糊,鲜血横流,看上去就跟一具尸体一样。
麻点点对着他哥的脸,骂道:“活该!看你这个样子,自作自受!”
予潇走到cc身边,双手捧住他的手,cc的手已经破了许多口子,拳头上都是血迹。她关切地说:“我送你去医院吧……”
cc一甩手,挣脱了她。
予潇吭哧着:“cc,你不要误会,我其实……”
cc愤怒地盯着她:“误会?你不要再做戏了!我的眼睛不可能欺骗我!”
他站起来,头也不回,跌跌撞撞向来时的路走去。
予潇木呆呆地站在原地,眼光散漫。深夜里的小风将她敞着的衣襟掀开,她赤裸的上身时隐时现。
麻点点站在麻尔康身边,掏出手机,拨打着120
三
一阵接一阵急促的砸门声,把cc从沉睡中惊醒。
他努力分辨这越来越急促的砸门声究竟来自哪里,当他终于搞清原来是自己的门被人猛力擂击着,就连忙走到门口,正当他打算开门时,忽然听到门外有人说话。
“这个哈苏是不是没有在家?”一个当地口音的男人。
“不管在不在,我们把这个哈苏逮着,给麻老板一个交代。”另一个操着当地口音的男人。
逮我?cc吓了一跳,门口是些什么人?暴怒之后的cc对昨晚的事记忆有些模糊,他觉得一切都跟梦幻似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切。
正在寻思,门又被猛烈地擂击起来。巨大的声音令cc头疼欲裂,他不知该怎么办,真想拉开门,让那些人进来,随便处置自己算了。
但是他又感到非常害怕。他悄悄把门上所有的保险插销都锁上,然后自己退到最里面的一间屋子,关上门,听凭自己的大门被人猛烈地砸着,他就像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兔子,除了瑟瑟发抖,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感到非常孤独,此时此刻,他没有可以求援的朋友,也没有可以呼救的亲人。在这个料峭的城市,他形单影只。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麻点点打过来的电话。
“喂,cc,你在哪里呢?”
cc不敢说实话,因为昨晚他当着她的面,把她的哥哥痛打在地,他当时觉得算是把麻点点得罪到底了。
“啊?麻点点吗?我不在家。”
麻点点好像松了一口气:“那太好了!你千万别回家,有很多人要捉你呢。我爸爸那个老东西说一定要把你送到监狱里去,你只要别让他们抓住就没事。”
cc吓了一跳,说:“他们一定要抓住我?那我要逃到什么地方去呀?我要躲到什么时候啊?”
麻点点说:“先别想那么多了,能躲多长时间就躲多长时间,拖一天算一天,千万别让他们现在抓住你,那会打坏你的!哎,你知道吗,你把我哥打成什么样子了?”
cc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液,问:“打成什么样子了?”
麻点点有些兴奋地说:“掉了一颗门牙,脸全变成黑色了,大小便失禁,肋骨断了七根。我哥的小弟弟都快让你废了,你想让我麻家绝后吗?哎,看不出来,你文质彬彬的样子,出手还这么狠!你是不是练过呀?嘿!那晚上你真是帅呆了!”
cc感到后怕:“那他生命没事吧?不会把他搞死吧?”
“不会。就是很难受呀,比死痛苦多了。”
“……唔,你恨不恨我呢?”
“恨你?为什么啊?我为什么要恨你呢?”
“我把你哥哥打成这样,你和他毕竟是亲兄妹嘛。”
麻点点轻松地说:“这和亲兄妹挨不上。妹夫打舅子,一家人自己的事,有什么恨不恨的?你真老土!”
cc听了哭笑不得:“谁和他是妹夫舅子的,我和他没有关系,打死我也不和他有这种关系!”
麻点点立刻叫起来:“你和我有关系,怎么和他没有关系呀?”
cc愤怒地喊道:“他抢了我的女人,他就和我不共戴天!”
麻点点说:“你都看到了,予潇还能算你的女人吗?现在的80后90后恐怕都做不到她那样没有廉耻的事。你真的还把她当你的女人吗?”
cc沉默了很长时间,喃喃地说:“是的,她已经不是我的女人了,我和她没有关系了。”
四
门口的人真有耐心,眼看窗外的太阳快要隐到楼后去了,大门被砸了七八个小时,那些捉cc的人就是不离开,仿佛知道他在家里似的。他们堵着门,cc的心情就非常糟糕,感到很绝望。
天快黑的时候,cc的手机又响了。
麻点点说:“喂,你现在在哪呢?”
cc撒谎道:“我在西郊,离城远得很。有事吗?”
麻点点说:“你吃了没有?我想约你去澳门食城吃海鲜。”
cc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没有吃一口东西,听了麻点点这句话,他忽然感到了锥心的饥饿。
“喂,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
“好不好啊?我们悄悄地去,吃完再躲起来,好吧?”
cc不在该说什么,他不敢说实话,又没有办法继续把谎言编织完满,一时竟噎住说不出话来。
电话那头也沉默了好久,最后竟然没有任何道别的话,就把手机压断了。
太阳完全落山了,整个房间里黑漆漆什么也看不清,要不是cc平时对房间十分熟悉,他几乎寸步难移。他不敢开灯,也许楼下或者门口就有人在潜伏着,专等他一开灯,就会死命地砸门,最后把他拖出门去。
他慢慢地移到门口,通过猫眼往外窥视着,由于门口走廊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到。他转到厨房,拉开冰箱什么可以充饥的东西也没有,只有半包方便面,还是被他揉碎的。他吃了一口,立刻就全部吐了出来,干面条已经变成绵软的受潮绵条,吃到嘴里就仿佛含着一块发霉的脏抹布,一股让人窒息的味道使他差点呕吐到地上。
他拿起漱口杯,反复地用水漱口。就在这时,门又被人砸响了。不过这回砸门的人似乎很克制、很温柔。他关上厨房的门,想把恼人的砸门声屏蔽得无声无息。
响了一阵,门安静了,可是他的手机又响了,他一看,是麻点点。
电话里传来麻点点急切的声音:“开门!是我!”
cc马上撒谎:“开什么门啊?你在哪里呢?”
麻点点不耐烦地说:“哎呀!别装了,谁都知道你就在家里,我也知道,你装什么呀?我是给你送吃的来了。开门开门开门!”
cc左右为难:“那门口有没有那些人啊?”
“这会没人,你快点吧。”
悄悄打开一条门缝,麻点点用脚把门一下子就勾开了。她像个搬家公司的民工,两只手里分别提着一个超大的塑料袋。
关好门,锁紧。麻点点把塑料袋扔到地上,cc想低头看看她提进来的是什么东西,不想被麻点点一把抱住,不容他思考,就一口吻在他的嘴上,直到把他勒得眼冒金星才把他松开。定了定神,他才看到,麻点点一双灼灼闪烁的眼睛,把他上上下下反复端详。
他被她看得不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麻点点深情地说:“我太想你啦!我觉得都有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饿了吧?”
cc点点头。
麻点点提前一个大塑料袋,然后让他提那个塑料袋,两个人摇摇晃晃走进了厨房。cc没有想到塑料袋竟然那么沉重,他不可思议她是怎样把这两个袋子提上来的。
麻点点打开袋子,一边往外掏东西,一边说:“我们要做长期打算,这是我们的主食,有方便面,速冻饺子和包子,下锅一煮就得了,这个很简单,上笼一蒸就全好了;还有米粉、米线,这些全是肉,有罐头,有真空的,还有这些,嘻嘻,我爱吃的,是牛肉干。你快帮我摆一下嘛,掉地上了!”
他连忙把案上没洗的锅碗瓢勺摞起来,麻点点又用塑料袋里的东西把案全占满了。她什么东西都买全了,连卫生纸也带来了。cc甚至看到她的塑料袋里还有一大包卫生巾,奇怪地说:“这个给谁用啊?”
麻点点调皮地说:“给你用啊!”
cc吓了一跳:“我用?你没有搞错吧!”
麻点点转回身,手指点在他的鼻子尖上:“你呀,怎么没有笨死嘛!那当然是我的啦。”
cc忙问:“你不打算回家了吗?”
麻点点瘪着嘴,反问道:“我回家了,谁给你做饭啊?你是个笨猪猪,我不在,你还不笨死呀!”
五
吃饱了,cc觉得一点瞌睡也没有,他大脑异常活跃,心烦意乱地在屋里转来转去。麻点点躲在书房里上网,听得见那房里不停地传出游戏的叮咚声。
打断了麻尔康的肋骨?cc觉得难以置信,自己又那么强大吗?他这几十年还从来没有痛扁过谁呢,谁知一出手就这么重!予潇从自己的生活中就永远消失了吗?她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选择?cc一万个想不明白,从哪里说起,她也不应该和麻尔康走到一起啊!麻尔康是个什么东西?那就是一个纯粹的渣滓,他怎么能配得上予潇你这样高傲的杭州女孩呢?
他一屁股跌坐到沙发上,双手抱头,两眼望着虚空。这时,他忽然听到窗户传来轻轻的敲击声——“乒乒”。这是在七楼啊,怎么会有从窗外传来的敲打声呢?cc扭头去看挂钟,已经半夜23:20了,窗帘外的玻璃上有规律的乒乒声持续不断,让cc心里非常紧张,难道是那些人从楼外攀爬上来了吗?
他悄悄地撩起窗帘的一角,拿眼往外一觑,竟然看到一张人脸正从外往里窥视!他吓得大叫一声,把书房的麻点点惊的急忙跑出来,对着他拼命乱摇:“咋了?咋了呀?”
他战战兢兢地指着窗户说:“外面有个人……”
麻点点吓得一下子躲到他身后,问:“你怎么知道有人的?”
“我刚才看了。”
麻点点抱怨地说:“我奶奶说过,晚上不能看窗外,外面有不干净的东西,不能随便看的。”
“可是,你听,窗户上有人在敲打呀。”
麻点点屏住呼吸侧耳细听,果然有乒乒的响动。
麻点点吓得脸色煞白,颤抖着问:“是什么呀?你们家这么高的楼怎么会有人上来呀?”
cc不敢说他曾经见鬼的事,再说他觉得越是半夜月不敢提及,好像说起那些事就会把鬼叫醒似的。麻点点看他不说话,就从茶几旁的画架上取下一根尺子,轻轻地把窗帘挑了起来,窗外什么也没有,一片漆黑寂静。她慢慢地走过去,窗户上仍然传来敲打声。这时,她松了一口气,说:“你就装鬼弄神吧,吓死人了!你自己看看,哪有什么人?下雨啦,雨点打到玻璃上,好不好了?”
“可是,我刚才看到有张人脸的。”
麻点点从窗帘缝里看窗户,问:“是不是这样的?那是玻璃反射你的脸了,我的亲哥吔!”
cc忽然觉得好生无趣。一起他惊叫的时候,予潇马上就会跑到他身边和他一起惊恐不已,那种感觉就像小孩从外面回到家,对妈妈说自己在外面如何了不起的时候,妈妈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让小孩感到非常满足一样。可是此刻麻点点的反应,让cc感到失望,那种满足感只能从予潇那里才可以获得,麻点点虽然非常热情活跃,但是,cc仍然觉得她是那样的陌生,总像隔着一道屏障。他心里产生了一种巨大的空虚孤独感,紧紧地包围着他。
一夜无话。麻点点来了女人一月一次的事,所以晚上他俩也就是仅仅相拥而眠,麻点点忙了两天一夜未曾合眼,先是在医院救治麻尔康,第二天她又为cc的事忙得没时间休息,直到此刻,她才在cc的怀中酣然入梦。
一觉睡到手机铃响,才把他俩惊醒。
cc睁眼一看,已经天光大亮,拿起手机一看,是罗杰的电话。
“喂,大艺术家,怎么这几天都不见的身影啊?在忙什么呢?”
cc连忙解释:“罗总,我这几天太忙乱了!”他使劲清了一下嗓子,“是这样,有点事绊住我了……”
罗杰呵呵笑着:“听你声音,是不是还在睡觉啊?要不就是感冒了?”
cc赶忙撒谎:“是啊,我感冒了。”
罗杰口气犹豫起来:“哦,是吗?那要不就等你感冒好了再说吧。”
“罗总,有事吗?”
“我太太昨天又找了几张莎莎的照片,我觉得这几张很好。原打算让你拿去,用这几张照片做基础搞一个样稿。如果你病了那就等你好了再说吧。”
cc想,这几天自己被憋在家里,只能急得团团转,如果可以搞创作也是一件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他连忙说:“罗总,这样吧,我去不了你那里,我让朋友过去取,就今天,好吗?”
“好!那我等着你的朋友了。我下午有事,你一定要上午来取。”
“好的,没问题。”
合上手机,cc就连忙推麻点点:“醒醒,我有事要你去办。”
麻点点睡得正香,哼哼唧唧不愿睁眼:“再睡一会嘛……不起嘛……”
千辛万苦地才把麻点点叫醒。他让她去一趟罗杰家,一定要快去快回。麻点点老大不情愿地爬起来,洗漱之后出了门。
cc在家等了快两个小时,也没有见麻点点回来。正当他等得心焦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轻轻地敲门,声音很小心、很温柔。
cc急忙跑到门口,他知道这是麻点点的敲门声,他已经等得心急火燎,像一只困兽,在屋里转来转去。听到敲门声,他不假思索,一把拧开了门锁,推开大门。
门外冲进一群穿黑衣服的大汉,像跳水运动员一样,一个接着一个,扑到他身上,他来不及反应就被撞倒在地,然后他就感到那些飞扑过来的人,持续不断地压上来,直到他窒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