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惊,问刘真:“你是说我将要破解大难吗?为何这么说?”刘真说:“当年有位老神仙在我这里吃酒,酒吃多了无意中透露天机说这里几百年后将有大难,无数人将会从世上消失。
然而会出现一位奇人,如果他敢于冒万死之险,矢志不渝,或许能将大难消于无形。曲指算来,现在已经到了老神仙说的时间。只有你飞越鸿沟来到这里,你说不是你还能是谁呀?”
我一时无语,不过就算想否认,我击败了石蛮将军,刘真再傻也不会当我是普通人。我不再辩解什么,转过身专心看柳军师,嘴里对刘真说:“不错,我便是刘永胜的后人。还要请教王爷,可否告知柳军师他们后来的情况。”
刘真沉吟了一会说:“是这样,在我王府外面住着一户胡姓人家,我们几乎本无来往。然而胡姓主人多年前曾经受过刘永胜他们一行人中一位的祖上恩惠,忽见其后人到来,大喜之下欲把女儿相嫁。然而事没办成,那未来的姑爷便被刘永胜带入了洞里。
最终,他们把刘永胜射过去后,便再无能力返回了。这时,方四和贾李逵趁着还有一丝气力,把余下的水全部灌入小六和柳军师口中,然后二人不愿再承受烈焰烘烤,一齐跳下了万丈悬崖。”
听到此,我不禁肝胆欲裂,泪水又顺着脸颊流下。如此忠义之人,实在让人万分敬仰。
刘真接着说:“本来柳军师和小六也是万无生理,可是那胡姓人家的女儿发了疯,无论如何不能让她拜过堂的丈夫死在这里。她以死相逼,终于让胡元外妥协,救出了二人。如果没有贾李逵他们最后的那点水,柳军师他们早就成干尸了。
小六年轻,到崖边的时间也短些,最后恢复了过来,随胡姓人家一起生活。胡姓人家擅自闯入洞府犯了大罪,不能再出去。念其一片真诚,没有对其处以极刑,全部囚于洞内。而柳军师最终没能醒过来,受地下异物所惠,也没有咽气,一直便是这个样子。”
我奇怪道:“胡姓人家不能进洞吗?那怎么我祖上刘永胜记述说洞中有白光飘动,难道不是胡姓人家?”刘真一笑道:“自然不是,这地下埋藏的异物偶尔会有精华释出,流于空中,便像是一团团精灵一样四处飘荡的白光。而洞中埋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哪里是谁想进就进的?我们这里有个规矩,绝对不允许闲人进洞,这便是石蛮要展开残杀的原因。不杀的也不能再出去,要一生呆在洞里。你那祖上刘永胜出洞是个奇迹,我们本应该杀了他,但我隐隐觉得不妥,没有下达格杀令。如今看来,当初真的是做对了,杀了他,今天的奇人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大难将会如期而至。”
我听得心冷,原来刘永胜虽然逃了出去,但其生命一直悬在别人一念之间。
至此,一切似乎都渐渐明朗,我问刘真:“不知道我怎么做才能消除你说的大难?”刘真缓缓说:“你应该知道这座山是空的。而且在山洞的一些地方存在着大量的水。这里地震猛烈,山岩中已经生出许多裂缝。假如来一次超强地震,我相信,岩石将会崩解,大水会冲过裂隙倾倒入鸿沟内。冷热相较量,便会生出无限热气。热气达到足够威力会发生可怕的大爆炸。到时候整座齐天峪将会炸成碎片,方圆百里之内都会大难临头。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你知道,在这齐天峪下面埋藏着从天上堕落的奇异物事,这物事一旦被大爆炸引发,或许将会是整个世界的终结。”
我听得呆若木鸡,看来将要发生大灾是真实存在的,绝非无稽之谈。转而一想我还有不解,问刘真道:“不知道这些王爷是如何得知的?”刘真道:“我朝先皇下令发掘此处秘密,至今已记不清有多少年头。我们征集了无数奇人异士,漫长的时间加上无数高人相助,想必弄清这些应该在情理之中。”我点头称是,又问道:“王爷可否知道还有别人也在窥视宝物?”刘真淡淡地说:“知道。”我更是惊奇:“那王爷为何不在意?”刘真说:“异物就埋藏在这里,这些宵小只要进来,定会将其埋身于此。”
我不解道:“你如何能够断定宝物埋在何处?如果别人从外面挖洞到达宝物埋藏处呢?”
刘真说:“本来确定宝物埋藏位置很困难,先人也只是说了一个大概,想要精确定位谈何容易?然而事情后来发生了变化,在一次地震中,有人从远处无意间看见崖下红流中射出一道极强的紫光。这紫光无疑就是那宝物了。估计地震让地层裂开一个口,宝物放出了光芒。很快,裂口合上,紫光隐去。这地方在红流之下,整个山体又都是坚硬的岩石,想挖洞到达下面,简直儿戏。”
我叹道:“这儿戏一直有人在做,而且不止一批人。”刘真鼻孔哼了一声,显然不屑一顾。
我问他:“那宝物发光处能够准确定位吗?”他回答:“怎么可能?当初紫光只在远处一闪而没,时间不过眨眼之间。”我又问道:“既然无法取得宝物,那这么多年以来,你们一直呆在这里是为何故?”他黯然说:“在等。”我奇道:“等?”他说:“是的。开始时候我们也像外面那些宵小一样,试图开挖一条通道来绕过地下红流到达宝物埋藏处。然而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最终无望,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后来便有人出主意说,这里地震频繁,假如来一次超强地震,有可能让大水灌入红流中引发大爆炸,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地下裂开大隙,让红流流入里面,从而使宝物露出来,我们便可以下去取得。没想到一等便是这么多年。而今上面的山体已经有许多裂隙,而下面红流毫无动静。看来是等不到红流流走那一天了。”
这时有仆人进来说要给柳军师喂食了。他把柳军师身体微扶起来,掰开他的嘴把温度适中的米粥给其喂下。我看得一阵心酸,待喂食过后对刘真说:“我想单独在这里呆一会,不知可否?”刘真点点头没有说话,几个人退了出去。
我看着双眼紧闭的柳军师,心里百感交集。终于见到他了,圆了祖上的心愿。我无论如何要把他带出洞去,让他重见天日。
忽然想,我体内气血如此充盈,可否运用来为柳军师调理一番?一念生出,心思陷入了矛盾之中。柳军师如此虚弱,假如万一有岔,说不好会坏了他的性命。然而不做,任凭他毫无知觉躺在这里,与死去又有何区别呢?相较之下,我决定冒险一试。
我握住柳军师干枯的手,缓缓催动气息,试图传递入他身体里。试了几次后,我惊喜地发现居然成功了,一丝细细的气脉通过手掌心透入柳军师体内。我不敢用力过度,一点点施展,引领气脉在他体内游走,以检察他的身体情况。
从气脉感觉柳军师生命迹象之弱就像秋风中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唉,不知道他有多大毅力,能把一口气支撑这么多年。肯定是他坚信刘永胜没有死,一定会回来找寻他们。凭这个信念,他才撑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