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句话就镇住了这小子,当年他们家可比我们家富裕多了,只是这小子跟我一样不争气,上学的时候不好好学,我毕业没几天这小子就搬桌子回家了.
现在看到我居然混得比他好,心里肯定不是滋味,不过这也活该,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以说很大程度上的运气使然,不然我现在尸体都已经烧成灰了.
寒暄了几句之后,三叔便领着我来到厨房,吩咐厨房做饭的一个小妇女给我盛菜,因为我是老板的侄子,那小妇女也不敢怠慢,给我足足盛了一大碗的鸡块,连土豆都很少.
原来干工程都是男人的事情,女人很少到工地上的,一来体力有限,不能干太重的活儿,二来每个月的生理期更是不能干活,这不是耽误事吗?
不过这一段时间,因为女人们也渐渐的开放了,加上工地上都是大老爷们也不出活儿,我三叔便大胆的用了妇女,不过只是做个饭什么的,干一些力所能及的轻活儿.
我三叔也是个人精,赔钱的买卖是不干的,这些妇女们的工资很低,连一般的小工的工资都比她们高,而且一些在农村经常干活的妇女其实真正干起来并不比男人干得少,能够用更少的钱完成同样的工作,三叔自然不会用工资高的.
因为工程刚刚开始挖地基,所以现在的人手并不多,也就七八个人的样子,俗话说,人多没好饭,猪多没好食,同样花个几百块钱,三五个人吃的很好了.可三五十人只能吃馒头就咸菜了.
端着碗坐在一个横梁上,我一边吃饭一边跟工人们聊天,因为这些工人有很多我都认识,再次见面倒也不陌生.
正聊着天的时候.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突然浑身痉挛.手里的碗也扔在了地上,一个劲的抓着自己的脖子翻白眼.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掐着他的脖子要掐死他一样,这可是大白天的,眼前的一幕顿时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快,快把他抬车上去.马上送医院,这是怎么了这是?";
三叔把碗往地上一放,赶紧向那少年跑过去,我也将饭碗放在横梁上走过去,因为他距离我比较近,所以我还是先到的,这时候已经有两个工人在掰他的手了.
我看着少年的脸上不满了黑气.再加上我的第六感告诉我着少年必然是被脏东西缠上了,真没想到,连吃顿饭也不让人吃安生了.
";大家别慌,就算是送医院也没用.他这是被鬼上身了.";
我大喝一声,一把将三叔拽到身后,他天不怕地不怕,万一将那鬼惹毛了,真敢要了这少年的命.
这时候,大家也纷纷围上来,那少年的眼神涣散,可是却力大无比,仿佛将自身的全能完全爆发出来了一样,嘴里尖声厉啸着什么,反正谁也听不懂,声音极具穿透力,刺的我耳鼓生疼.一气之下,我一把抓过旁边一个中年人头上的帽子塞到他的嘴里.
帽子在人的头顶上,经常接触到阳火,所以是镇邪的一种东西,叫压阳,可是这种东西的威力毕竟是有限的,只能用来顶一下,暂时缓解症状,真正解决问题还得将他身上的脏东西赶出去才行.
";大家帮忙,别让他动.";
我一声吩咐下,那些围上来的工人们马上动手将那少年的四只钳的死死地,那少年拼命挣扎,但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就算他浑身是铁打得多少钉儿?根本就挣不脱,只能呜呜的叫着,眼睛中射出仇恨的光芒.
我一把掐住那人的人中,用大拇指狠狠的掐着,其余四根手指扣着他的下巴厉声喝道:";你到底是谁?走不走?";
那少年只是呜呜的挣扎着,并不回答我的任何问题,我又喝问了一句,跟唱戏的念白一样.
这时候我看到众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心说怎么了?我做错什么地方了吗?不应该啊!当初在学习方术的时候那几个老家伙就是这样教的呀?
低头一看我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因为这少年嘴里还咬着那个帽子呢,怎么回答我的话?这下糗大了.
我赶紧将少年嘴里的帽子拿下来,同时再次喝问一声,这次倒是有反应了,那少年用非常粗的声音吼道:";我不走,我就是不走,你拿我怎么样?大不了鱼死网破.";
此言一出,顿时把大家给吓得出了一身的白毛汗,有个帮我按住他的人手一软,差点让他挣脱了,这种诡异的场景,估计大家是第一次看到吧?大白天的,这是活见鬼了吗?
";鱼死网破?你也配?不走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一边加重大拇指上的力道一边对身边的人说道:";去把杀鸡的时候盛放鸡血的碗拿来,我还就不相信了,我还治不了你了?";
三叔在一旁尴尬的说道:";那个啥,亮子,这鸡是在集市上杀好买来的,没有鸡血.";
我去,怎么什么都不趁手呢?这下麻烦了,难道非要我自己见血不可吗?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大家也都认同了我的话,这个少年的确是被鬼上身了,不过这里这么多人它不上,为什么偏偏上了这样一个少年的身呢?要知道.[,!]少年,尤其是还没结婚的少年,通常阳气比较旺盛,并非是最好的选择.
这里面一定有原因,只不过我现在并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想知道,一咬牙,我对三叔说,让他帮我掐住着少年的人中,朝死里掐.
三叔的力气我是知道的,别看胖,可手劲奇大,四米长的楼板他一个人就能掀起来,一把手抓五块砖轻轻松松.
果然,三叔一接手就把那家伙掐的哇哇大叫,可就是死不松口,我冷哼一声,一言不发的掏出小刀在自己右手中指上划了一下,鲜血一下子涌出来.
我虽然已经不是童子身了,可是我的血的功效却一点也没减少,仍旧是各种鬼物的克星,见我割破了自己的中指,那附在少年身上的东西顿时害怕了,嘴里模模糊糊的说道:";别别别,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我一边举着中指一点点的逼近一边冷冷的说道:";既然要走就快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少年被我三叔牢牢地控制着头部,连点头都做不到,连连眨眼,随即眼神便开始涣散起来.
";走了就永远不准回来,不要再让我听说你作恶了,否则下次你就没这么便宜了.";
随着我的话声,那少年眼神越来越涣散,等了一分钟,那少年终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眼神中也渐渐有了光彩,虽然还没有焦点,可毕竟知道哭了,这就是个好兆头.
";好了,没事了,休息一下就会好的,你们跟他熟悉,这小子做什么孽了?居然被人记恨到这种程度?";
我松了口气,向三叔要了一张创可贴贴在伤口上,向工人们问道.
";这个事有可能是是他昨天晚上造的孽……";
一个四十多岁的工人走过来,我们俩面对面坐着,一边喝酒一边跟我讲了一下那少年昨天晚上的经历.
昨天下午,下班之后,吃过晚饭,因为刚刚来到这个工地上没多久,有很多日常用品需要购买,三叔便给他们每人一张老人头,让他们去采购一些自己用得着的东西.
然而年轻人玩心大,根本就没有在意,出了买一些牙刷牙膏,毛巾之类的东西之后便朝着去上网玩游戏.
因为担心这小子拿了钱去包通宵,几个人便跟着他一块去了,只压上十块钱,时间到了就回来吗,这样也不耽误明天干活.
回来的路上,几人有说有笑的,在距离工地不远的路边,那少年突然看到了一个扣在地上的瓷碗,笑着说道:";这是谁家的碗丢这里了?";
几个年长的工人便说,这有可能是别人弄的什么方术,劝他不要动这个碗,可不说还好,越说他还越来劲了,说这些人是老封建,什么年代了?还相信这些.
说着,一脚就将那瓷碗踢到路边的坑里去了,还哈哈大笑着说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骗人的把戏吧了.
那几个工人纷纷摇头,不过事情已经做了,只能祈祷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回来后,大家便都睡了,天亮之后,吃饭干活也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一天下来也没见出什么事,大家都以为已经没事了,可没想到在吃晚饭的时候偏偏就出事了.
听完他们的叙述我大致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附近谁家闹鬼,然后请来高人用嫁祸的方法将鬼扣在了碗下,谁动这个碗,那鬼必然谁找上谁.
这小子不知道轻重,动了人家的碗不说,还将人家踢到沟里去了,不找他才叫怪了,而且虽然我将那恶鬼逼走了,可是事情恐怕还没完,这家伙很有可能再次找他,到时候恐怕他就没这么走运了.
想了想,我决定帮助他把这件事彻底摆脱了,否则早晚是个事,便开着车到镇上买来一些纸钱香烛之类的回来.
等到了夜里九点多的时候,把那少年拽起来,跟他简单说了一下晚上吃饭的时候发生的事情,然后带着他到了昨晚他踢翻碗的那个地方,我在旁边看着,让他点燃了纸钱香烛,同时诚恳认错,看那家伙能不能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