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萧的肋骨断了三根,幸好没有插到内脏,已经脱离了危险,转到了普通病房。好像自从进了重案组,东方萧就总是在受伤,不知道他后不后悔,反正,郑浩宇是后悔了,也许他呆在B组要好得多。
经历了凌羽飞和韩振明这两次,郑浩宇不知道东方萧还够不够坚强的继续撑下去,毕竟,心里的伤不像身上的伤那么容易愈合。其他的人都走了,可郑浩宇却仍然不敢离开,东方萧有些呆滞的表情总是让他放心不下,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因为,他看不到那些东西的可怕,也体会不到东方萧的心情。
“那个,东方萧,凌羽飞和韩振明都已经投胎去了,所以,你不用怕了。”这是郑浩宇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安慰了。
东方萧看着郑浩宇,突然一笑,郑浩宇的心一紧,他怕东方萧会精神失常,可东方萧接下来的话总算让他放下了心。
“郑Sir,不用担心,我已经想通了,在车撞上电杆的那一瞬间,我什么都想明白了。凌羽飞和振明其实都没想要伤害我,试着想一想,如果我面对的不是他们,而是持枪的歹徒,就算他的枪指在我的头上,我也不会眨一下眼。是我的心态没有端正而已,他们已经死的很凄惨了。郑Sir,你放心,以后,我会做一个称职的警察的。”
郑浩宇舒了口气,脸上慢慢的露出了微笑,这才是东方萧,不会那么轻易的被打倒。轻松了下来,郑浩宇突然觉得很累,这段时间,他太过的紧张了,也许,比东方萧还要紧张。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我该回去了。”郑浩宇掖好东方萧的被角,转身准备离开。
“郑Sir,能留下来陪我吗?”郑浩宇的心微微一颤,面带微笑的又转身走了回来,坐在了床沿上。东方萧坐起来伏进了郑浩宇的怀里,这个逾越了上下级关系的动作让郑浩宇的身体微微一僵,但马上又放松了下来。东方萧毕竟是凡人,他说的不害怕了,可多少还是在他的心理留下了阴影。于是,郑浩宇很自然的伸手环住了东方萧的腰。
“郑Sir,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做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在经过了韩振明的事后,东方萧突然发现,其实喜欢,并接受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并没什么大不了,所以,他不想再自我折磨,不管结果怎么样,他都想说出来。
“什么梦?”郑浩宇知道他做的是什么梦,因为他也一直被这个梦困扰,而且,东方萧能做这个梦也是拜他所赐。其实,东方萧不是在做梦,只是进了郑浩宇的梦而已。
“在梦里,我,我喜欢你。”真的说出来了,东方萧突然倍感轻松。郑浩宇微微一怔,接着问:“只是,在梦里吗?现实里......”
“我喜欢你,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听到这句话,郑浩宇彻底的僵住了,他还没做好准备,他没想到东方萧会这么直白的向他表白。东方萧仰起头,看着郑浩宇,慢慢的放开了搂着郑浩宇的手,也许,他不该为了自己给郑浩宇造成这样的困扰。
郑浩宇猛的站起来,背过东方萧,双手捂着嘴,不让自己抽泣的声音漏出来,他笑着,却满脸泪痕。太过漫长的等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那一丝微弱的希望在永无尽头的漫长等待中消磨殆尽,失望慢慢的积累变成了绝望。可这一刻,没有丝毫预兆的,积压了几世的绝望瞬间成倍的变成了幸福,涨满了郑浩宇的心,并溢出来,充满了整间病房。这一刻到来的太突然,突然到郑浩宇不知道要怎么去接受这个事实,是该笑,还是该哭。
“郑Sir。”东方萧轻唤着,他只是想说出心里的想法,从没想过要把困扰转嫁给郑浩宇。也许,这个秘密一直埋在心里会比较好。
郑浩宇突然转身把东方萧紧紧的抱在怀里,好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再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梦幻。东方萧有些不知所措,“郑Sir?”“别说话,让我抱抱你,一会儿就好。”接着,东方萧感觉到,他的衣领湿了一大片。郑浩宇,从不在人前示弱,即使是流泪,也不想被人看见,哪怕是他最爱的人。
东方萧出院后直接搬进了郑浩宇的家里,算是对他们关系的确认,不过,东方萧并没有多兴奋,因为工作后他好像在郑浩宇这里住的时间比在自己公寓住的时间还要长。倒是松儿,有些难以抑制的兴奋,上蹿下跳的,把每个房间都跑了个遍,就连卫生间的马桶,它都要上去坐一坐,折腾了差不多一个晚上,总算累了瘫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松儿虽然折腾了一个晚上,但并没有打扰到任何人,沈翰飞对一切都充耳不闻,而郑浩宇和东方萧,他们能睡的可能性本来就不大,就算是没有松儿。
两个男人谁都不愿甘居人下,于是,一进卧室便先是一场大战。东方萧从来没输给过什么人,但面前的这个是郑浩宇,他自然是占不到什么便宜,几个小时下来,虽然两个人都挂了彩,可东方萧还是输了。被郑浩宇摁着趴在床上,气喘吁吁,虽然不甘心,却无可奈何,技不如人,没得怨。
第二天到警局后,除了沈翰飞外,每个人都惊呆了。郑浩宇堪称完美的脸上竟出了一片青紫,脖颈上有好几道抓痕,跟了郑浩宇这么多年,谁见过郑浩宇这么狼狈?当然东方萧也好不到哪里去,额角也青了一片,手腕上有五道明显的指痕,尽管他时不时的往下拉袖子,可那些指痕还是会不经意的露出来。
正不知道要怎么掩饰尴尬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每个人都机警了起来,看来又有事要干了。
郑浩宇上前一步接起了电话,那边是薛幼涛焦急的声音:“浩宇,我在市中心的展览大厅,快过来。”郑浩宇想起来了,前几天薛幼涛来这里立了案,但郑浩宇没放在心上,看来,还真是有问题。
也许有人像郑浩宇一样忘了薛幼涛那档子事,那么,我们去看看他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薛幼涛接了这项工作后就几乎每天都呆在墓地里,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活人了。古墓的挖掘工作一直都很顺利,没发现什么异常,所以薛幼涛的工作基本上算是比较清闲的。
但越是挖掘,他的心神就越是不宁,这不会是一个什么好的古墓,里面绝对有不少的怨魂。这里不止有相当丰富的陪葬品,竟然还有人殉。主墓室外横呈着上百具男男女女的尸骨,全都双手被缚,是生生被活埋了的。
主墓室中只有一具棺椁,无疑就是这座墓的主人,那些考古人员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把那棺打开,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总之坚硬无比,无奈只能先带出去,研究陪葬品来确定年代和墓室的主人。
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市中心的展览厅,在一切谜题解开之前,薛幼涛要负责和保安一起看守,整天这么对着一具棺材,薛幼涛觉得自己都快疯了。
天刚亮,工作人员陆陆续续的都赶了过来,试着想要把棺椁打开。这时,展厅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全身白色的女子等着高跟鞋优雅的走了进来,里面的工作人员都看的傻了眼,薛幼涛却有不好的预感,这个女人,好强的灵力。
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的手腕上带着一只白色的手环,薛幼涛倒吸一口冷气,是杜威的人。拿起随身携带的剑,大步向前,站在了女人的面前,虽然有些心虚,可薛幼涛依然没有退缩。女人微微一笑,伸出带着手环的手,一股强大的水流从洗手间冲了出来,在女人手心里盘旋,变成了冰。
薛幼涛脸色瞬间变了,拥有手环,又能自如的控制水,这场仗他输大发了,她可绝对比那个力大无比的女人难对付的多。女人微微一笑,猛的把冰球推了出去。薛幼涛迅速的把剑横在胸前,虽然挡了不少的力道,但薛幼涛还是被撞的飞了出去,嘴角渗出了些许的血迹。
那些工作人员早就傻了眼,自动的推到了一边,给女人让出了一条路。女人悠哉悠哉的走到棺材前,手里的水流再次结冰,她积蓄了一定的能量后,朝棺材打了过去。坚硬的用切割机都打不开的棺材,嘭的一声碎了开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到里面的主人是他们的愿望,虽然不想用这种方法打开。里面躺着一具男性的尸体,身上穿着的锦衣华服在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全都化成了灰烬,原本黑亮的头发也一截一截的断了开来。袒露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具白骨,身旁没有任何的陪葬品,只在胸口挂了一个泪滴形的水晶。